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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失焦
  • 匡子佑
  • 1388字
  • 2021-02-24 14:13:20

邁向另一個北海道

偶像森山大道的散文集《邁向另一個國度》是我的枕邊書,有一段時間非常癡迷,幻想著像森山一樣,帶一個相機,自我放逐。這個時候,我總是翻翻我那本盜版的《北海道》,也是他的攝影力作,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他的情緒感染,看著看著就想起家鄉(xiāng)了,這些地方跟家鄉(xiāng)毫無關(guān)聯(lián),現(xiàn)在看來,大概是因為鄉(xiāng)村的荒蕪和80年代的緣故。

除此之外,關(guān)于北海道,其實知之甚少,印象中是零下二十度,北方第一大島,農(nóng)業(yè),還有馬。我曾經(jīng)一直端詳森山大道拍的那匹馬,眼神深邃而堅定,似乎已過不惑之年的中年人,能夠洞察到世間微妙之處。

去年冬天,在千歲機場著陸之后,我們坐上了前往札幌的大巴,那邊已經(jīng)下雪了。干冷干冷,不需要添加太多的衣服。路上經(jīng)過都是一些安靜的鄉(xiāng)村,人很少。導(dǎo)游說這里有個村子曾經(jīng)有一班列車,只為一個小孩放學而開,直到那個孩子畢業(yè)后。

攝于北海道

然而當我走到街上,恍然大悟,我被騙了,森山眼里的北海道,跟我說看見的,其實很不一樣,他老人家也許只是借助北海道這樣一個軀殼,說出了蓄謀已久的心靈故事。札幌的街頭,像一位處女,安靜的呆在那里,甚至,她不愛打扮。

離開了札幌,我們來到昭和新山。在昭和新山,我們見到了日本的圣物,一群一群的烏鴉。對于烏鴉,我們中國人都覺得是不吉利的。小的時候,我家離學校有大約四公里的路,我的班主任是位嚴謹?shù)恼Z文老師,每天基本上都要天快黑的時候才讓我們離開,所以,四公里的夜路對我來說,那就是家常便飯。回家路上,總會經(jīng)過一個樹林,樹林里有一位土地公,就在路邊,過了土地公大約十米以后,樹林就開始變得黑森森起來,樹上的烏鴉發(fā)出“哇哇”的叫聲,除此以外,四周靜極了,我總是快速跑過這段路,從來沒有抬頭看上面究竟有多少只烏鴉。直到今天,仍然可以回憶得起那個道路彎曲的方向,有的時候夢里似乎還去走過那段。當我走進牧場,樹上的烏鴉黑壓壓一片,飛來飛去,發(fā)出一聲聲慘叫,三十年前的聲音似乎響徹于耳。

與中國人不同,在日本人看來,烏鴉不僅聰明,而且它還是通靈的鳥,是天神降臨時的導(dǎo)向鳥,所以在很多地方都把烏鴉奉為神靈。到熊牧場我注意到一個枝頭上住著幾只烏鴉,或在啄食,或佇立枝頭,似乎沒有因為漫天大雪而躲到巢里,顯得獨立,寧靜。“橘生淮南則為橘,生于淮北則為梔”,何況動物本有靈性。

不過在日本攝影師鏡頭里,烏鴉也并非如鴿子般平和,比如攝影師深瀨昌久回到他的故鄉(xiāng)北海道也拍過烏鴉。

“登上前往青森的‘夕鶴3號’快車,離開上野。在上鋪。我喝醉了。枕頭下是背包(塞著內(nèi)衣,膠卷),以及一瓶威士忌——時不時吖兩口。那時……無處可去,渾渾噩噩地過活著。該是逃離東京的時候了,我想。對我,唯一可逃往的地方是我的出生地,北海道。最后一次踏上那片土地已是七年前了,是春天,地上依然有星星點點的雪。”這是攝影師自述當時的情景。《易經(jīng)》中“明夷”之后就是“家人”卦,“明夷”是表示一個人受了傷,受傷之后就思歸,深瀨昌久當時的心境或許就是如此。

后來,旅行團大家都躲到商場購物去了,外面實在太冷了,手機打開拍照一分鐘就自動關(guān)機了,然后捂到衣服里幾分鐘又可以工作,我“堅守”在那邊拍了不少。

在日本的很多字典里查烏鴉,都會出現(xiàn)烏鴉反哺的介紹。烏鴉反哺自己父母的這份孝心感動這許許多多日本人,許多日本人都以烏鴉反哺為例教育自己的兒女。

人是萬物之靈,怎么會受制于幾只小鳥呢?烏鴉是吉是兇,或許只是在于人心吧。

攝于北海道

攝于北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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