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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報!青丘急箋!”

“報!人族使臣來見!”

“報!西荒來信,魔族,妖族,巫陽族大捷!”

姜小豆和夜煬剛回到涂山?jīng)]多久,整個三界突然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魔族妖族巫陽族暗中連盟,夜襲西荒不周山,不周山最后一道防線被破,神族掙扎了三天三夜,最終仍是大敗。

神族被趕出了天都,趕出了西荒,神族領(lǐng)域被魔族妖族和巫陽族三族悉數(shù)瓜分,走投無路之下,神族向北遷移,去了幽都暫住。

在這場戰(zhàn)役中,魔族充當(dāng)前鋒,在輝煌的戰(zhàn)功之下,毫不客氣的取代神族,在天都中住了下來。

而妖族則占了北山的第三座山,以及中山九十八座富余之地,不但如此妖族與魔族除了連盟之外,還是聯(lián)姻的關(guān)系,與魔族榮辱與共,名傳天下。

而巫陽族占領(lǐng)了北山第二座山,除此之外,整個東荒及已東山四十六座山,還有東海海外海內(nèi)萬里海域全掛上了巫陽族的旗幟。

巫陽族,魔族,妖族三族連盟,以鼎力的形勢存于三界,而在六族之中,巫陽族實力非凡,麾下領(lǐng)地驚人,那巫陽新王還親手打敗了守在天都大門的東岳府君,所以憑著巫陽族的赫赫戰(zhàn)功與不俗實力,在此戰(zhàn)中位居六族首位。

如今六族大換水,巫陽族是六族之首,隨后魔族第二,妖族第三,軒轅第四,鳳族第五,神族第六。

若非幽都拼死相護,收留了走投無路的神族,不然那神族怕是早就從六族排名中踢了出去,幸得一席存身之地,保住了他們最后的命脈。

至于人族,人族與神族決裂,一無靠山,二無靈力,自是被擠出了六族,而鮫族極其清高,不等別人開口,自己就宣告天下,主動脫離六族。至于鬼族,五方鬼帝與幽都合二為一,而幽都又收留了神族,這鬼族自是被巫陽和妖魔三族視為敵軍,將其趕出了六族之中。

也因此戰(zhàn),青丘幾入險境,差一點就被人合族殲滅。

在大戰(zhàn)之初,巫陽使臣曾去過青丘,巫陽族并沒有說出自己與妖魔兩族連盟的事,只說想問青丘借用一下萬窟陣的陣法,萬窟陣是當(dāng)年母上之神,女媧親手留下的陣法,是青丘至寶之一,青丘上下頗為重視那萬窟陣,一聽說對方要借,當(dāng)場拒絕。

那巫陽使臣不知是心性本就如此,還是先前被人授意,竟然當(dāng)場就拍了案,憤憤離開青丘后不過兩天時間,就領(lǐng)了輕騎兵來,先是威逼利誘,見青丘死活不肯借出萬窟陣后索性圍困了青丘,把青丘與外界的一切憐惜悉數(shù)截斷。

巫陽一族分崩離析依舊,三界各處皆有巫陽游民,那巫陽使臣一聲號令,竟然在短短幾天之內(nèi)召來不少增援,隨著增援的趕來,被圍困的青丘險些被巫陽族一舉攻下。

幸而有一股神秘的隊伍及時出現(xiàn),不但與青丘里應(yīng)外合,將巫陽族趕出了青丘,還合力設(shè)下一個厲害的陣法,成功的打消了他們再次進(jìn)攻青丘的念頭。

待青丘安全之后,那神秘的隊伍便消失不見了,雖然誰也不知道那神秘的隊伍是哪里來的,但夜煬的密探卻在青丘邊界找回了一個被人遺落的令牌。

姜小豆用手細(xì)細(xì)摸了令牌上的圖騰,認(rèn)出了令牌上的圖騰,那圖騰曾是五方鬼帝麾下一支暗衛(wèi)隊專有的,只不過,當(dāng)時五方鬼帝已然退位,隱匿身份去了天都,那支暗衛(wèi)隊不知是解了散,還是給了新任鬼帝川穹。

不管是誰下的令。總是那支神秘的隊伍一定與鬼族有關(guān)。

想來也是因沒有借到萬窟陣,巫陽族才選擇與魔族妖族連盟,不然依著巫陽族以往那怪異的作風(fēng),不大可能會跟魔族妖族聯(lián)手攻打神族。

這一戰(zhàn)后,天下之主便是巫陽族,但由于魔族的實力并不低于巫陽族,而且魔族占領(lǐng)了不周山的神族,除此之外,魔族麾下領(lǐng)域頗為富余,被人尊稱為天下共主,與巫陽族有著相同的權(quán)利與勢力。

“不見了?”

夜煬緊緊攥著手里的信箋,纖細(xì)的狐貍眼緊閉成一條線“好端端的,人怎么會突然不見了呢!”

前來報信的侍衛(wèi)跪在地上不敢起來,他強壓著心中的不安,說道“回王上,真的不見了,兄弟們分頭去找,找了兩日也沒能找到人,屬下見事不妙,不敢再耽擱,趕忙就回來與您報信。”

夜煬正要發(fā)怒,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只見進(jìn)門來的正是姜小豆本人,那侍衛(wèi)慌忙向她行禮。

“狐后娘娘萬安!”

“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娘娘,前幾日王上讓兄弟們?nèi)ゲ槲钻栕宓男峦酰拘值軅兌家呀?jīng)安插了安慰在他身邊,誰想,就在昨晚,那巫陽族的新王竟然突然消失不見,兄弟們找了一夜,也沒有找到他的蹤影。”

姜小豆點點頭,轉(zhuǎn)眸看向夜煬,她的眼睛雖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所望之處仍有些模糊不清,她道“好端端的,你去查巫陽新王做什么?”

“哪里是本座要查,是青丘的長老,也就是咱們的三叔,他如今是青丘代理狐王,掌管青丘一切事物,他心系青丘,擔(dān)心巫陽王再打青丘萬窟陣的主意,讓本座出手安排一個暗衛(wèi)去巫陽,以防巫陽再攻青丘。”

“本座自從來了涂山,便沒想再回過青丘,而且也不想再管青丘的事,只不過三叔他是本座的師父,待本座極好,這些年他第一次找本座幫忙,本座實在不好推脫,便答應(yīng)幫他一次,也算還了舊日的恩情。”

姜小豆點了點頭,說道“巫陽族本就戒備森嚴(yán),如今又是六族之首,族中戒備自是勝過以往,莫不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你的人,又不想與涂山當(dāng)面對質(zhì),索性讓他們的新王藏了起來。”

“本座也想過,只是,那新王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依著他舊日的脾性,一旦發(fā)現(xiàn)身邊有細(xì)作,絕對會發(fā)戰(zhàn)帖來涂山,他可不是那種能夠容忍的性子,所以不大可能藏起來。”

姜小豆道“如此可就麻煩了,若是那新王沒有藏起來,一定是在暗中謀劃什么,巫陽族剛成為六族之首,正是氣焰囂張的時候,指不定是想在三界再做些什么?”

夜煬揮袖讓那侍衛(wèi)退下,待屋中無人后,他才低聲開口道“本座查到一件舊事,就是向前你派祝余查過,但沒有查清的事情。”

姜小豆眉間一挑,脫口道“你指的是人間的那場疫毒?”

夜煬點了點頭,說道“查出來了,當(dāng)年人間的疫毒就是從北方傳出來的,而北方的譙明鎮(zhèn)里就有巫陽族的流民,其中一位還是曾經(jīng)追隨過巫陽王大將,他叫通泉。曾是畎夷部的小族長,只是當(dāng)年大戰(zhàn)之時,巫陽王突然身死,他心灰意冷,將畎夷部族長之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他帶著幾個親近的生死兄弟去了北方久居,就住在譙明鎮(zhèn)里。”

“而當(dāng)初給人族下毒的也是他與那幾個老兄弟,雖然他沒有招供是誰指使他去下毒,但本座大概也猜了出來。”

夜煬道“那通泉曾是巫陽王的近身侍衛(wèi),對巫陽王又是忠心耿耿,想必他是見巫陽王回到了三界,想要助巫陽王重回巫陽族,相助巫陽族顛覆三界,所以暗中下毒,使計讓人族與神族分裂。”

姜小豆顰眉道“時間跟身份都對的上,但是我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妥...........夜煬,你說這通泉暗中殘害人族的事,巫陽王他知道嗎?”

“他可是通泉的舊主,通泉做這種事情,他怎么會不知道,再不濟也是默認(rèn)了的,反正這毒就是通泉下的,既是巫陽人下的,他一個巫陽王豈會一點都不知道?”

雖然姜小豆怎么想都覺得有些不對,但夜煬說通泉親口承認(rèn)過自己對人族下腹之事,通泉既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想來應(yīng)該是巫陽授意過,不然他哪來的膽子和決斷。

姜小豆嘆道“真沒想到,巫陽王也能做出這種下流之事,看來,咱們都高估了巫陽王。”

“還有一事也極為奇怪,本座聽聞,那巫陽蒼沢自從做了天下之主后,便把手中大權(quán)分給了幾位長老,至于其他一些權(quán)力居然還給了天下共主魔族,蒼沢好似很樂意做一個空架子,每天除了種樹磨石頭外什么也不管。”

“就像前幾天魔族向蒼沢進(jìn)諫,說是人間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就這蒼沢都沒有管,說是讓他自己看著辦。”

姜小豆顰眉道“不管不問?這蒼沢到底想干什么?”

“誰知道呢?每天游手好閑,沒個正事,與他當(dāng)年竟是一點也不像。”

夜煬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說道“雖是沒了當(dāng)年的脾性,但是有一件事他卻辦的相當(dāng)漂亮!”

“什么事?”

“他秘密的撤去司羿的族長之位。”

“司羿被處決了?!什么時候!”

“才收到的密報,探子說,也就是前兩天的事,蒼沢當(dāng)時特別生氣,撤去他族長之位后,立刻讓人重重的打了他一頓板子,司羿畢竟是有窮氏的族長,族長受罰非同小可,蒼沢怕軍心不穩(wěn),便讓人將此事壓了下去。”

“蒼沢為何這么生氣?”

“是司羿那蠢貨咎由自取!”

夜煬道“你猜司羿做了什么?”

“他一個莽夫能做什么?就是真的做了什么過分的事,也一定是旁人教唆的!”

“你還真說對了!”

夜煬道“這司羿果真是做了極過分的事情,這巫陽族是天下之主,魔族是天下共主,兩族平分秋色,地位相當(dāng),而這蒼沢又常常放權(quán)給魔族,魔族本就傲慢自大,現(xiàn)如今巫陽這個天之下主又主動給了他權(quán)利,魔族的行事說話自是要比以往囂張許多。”

“司羿雖是勇士,但這腦子天生缺根筋,魔族小將巡視東荒,路過合虛時,他非但不以禮相待,竟然站在城頭上拉弓射箭,拿魔族小將當(dāng)活靶子玩。管轄整個東荒安危的是魔君的大將,人稱九嬰的水火魔將,那位魔將跟隨魔君多年,別的沒學(xué)會,魔君的傲骨和脾性倒是學(xué)到了幾分,一聽說司羿射殺他麾下兵將玩,二話不說,拎著那千斤重的兩頭槍就沖向了合虛。”

“九嬰興師問罪時,司羿沒有絲毫的悔改,他仗著自己是有窮氏的族長,又住在了合虛城中,自抬身價,說魔族是不入流的下等種族,還說妖魔兩族本就是賤民之族,不配與巫陽平起平坐。”

“可巧的是,當(dāng)時九嬰的生死兄弟,也就是妖族護法大風(fēng),他就在東荒做客,原本這大風(fēng)是擔(dān)心九嬰做事不穩(wěn),毀了魔族與巫陽族之間的連盟關(guān)系,所以當(dāng)他聽說九嬰去合虛興師問罪時,著急忙慌就趕去合虛,希望及時勸和,畢竟三界還未安穩(wěn),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巫陽族若是與魔族分裂,與誰也不是好事。”

“大風(fēng)到時那九嬰正和司羿在斗法,他強行分開兩人,捧著笑臉與司羿道歉,希望兩人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誰想那司羿張口就說大風(fēng)男生女相,與九嬰的兄弟之情不清不楚。”

“大風(fēng)雖是七尺男兒,但是生的柔弱嬌媚,眉眼樣貌比女子還要美艷,大風(fēng)最痛恨的就是旁人拿他的相貌說事,一怒之下不說勸和了,兩手一轉(zhuǎn),拿出了兩柄血羽刀,與九嬰并肩作戰(zhàn)。”

“這九嬰是魔族大將,大風(fēng)又是妖族護法,兩人合力打一個司羿自是輕而易舉的事,可這司羿也不知怎么就這么軸,被人打敗后竟然還不死心,他仗著自己馭箭之術(shù)高超,趁九嬰和大風(fēng)不注意,在千里之外,放了暗箭,殺了他們。”

姜小豆顰眉道“九嬰和大風(fēng)并不年輕,他們也是歷經(jīng)多次大戰(zhàn),死里逃生出來的,怎么會輕易中別人的暗箭呢?”

“本座的人檢查了九嬰和大風(fēng)的尸體,他們體內(nèi)有兩種毒,一種在內(nèi),一種在外,在外的毒是司羿下的,他提前在箭上涂了劇毒,那毒陰狠至極,見血封喉,根本不給人救治的機會。”

夜煬幽幽一嘆道“而那體內(nèi)的毒,不知是誰的手筆,本座的人只查出,他們兩人體內(nèi)的毒是沙裳毒。”

“又是沙裳!”

姜小豆道“若非沙裳入體,他們二位也不至于這么輕易就中了司羿的背后暗箭。”

“雖然本座不知道那沙裳毒是誰下的,但本座知道,沙裳毒以及那箭上的毒絕不可能是司羿下的,司羿這個人過于耿直,喊打喊殺的會,但若是想什么辦法來暗中殘害對方,他還沒那個腦子。”

姜小豆顰眉道“只是,還有一點,那司羿雖是個只會舞刀弄槍的粗人,但畢竟也是大家出身,還不至于如此粗鄙不堪,他對待九嬰和大風(fēng)好似有些過分了。”

“確實有些瘋癲,但是據(jù)暗衛(wèi)所說,當(dāng)時司羿并無喝酒大醉的跡象,相反他神志清醒,語言囂張,除了比往日要跋扈一些外,并無任何異響,在他身上也沒有混雜的氣息,絕不可能被旁人操控。”

夜煬眉間驟然一擰,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本座想起一事來,派去合虛的暗衛(wèi)曾說過,數(shù)月之前,司羿曾有異象,說他易爆易怒,極其弒殺,合虛的宮人不說犯不犯錯,只要不合他眼,都會被一刀殺之,而且那段時間,他不理朝政,沉迷于女色,惹了眾臣非議。”

“后來還是巫陽新王訓(xùn)斥與他,他才稍稍有些收斂,但是合虛朝政瑣事他仍是不愿管理,除了緊要的,其他的都交于了寒浞去處理,這也就是為什么,后來巫陽王執(zhí)意要寒浞擁有有窮氏族長的實權(quán),因為在那期間寒浞將有窮氏的事物處理的井井有條,這個人雖是心術(shù)不正,但確確實實有當(dāng)?shù)弁醯谋臼隆!?

“沉迷女色.....易爆易怒..........”

姜小豆道“我雖是不了解司羿,但畢竟打過兩個照面,他可不像是那種貪戀女色之人。而且一個人若是突然性情大變,定有蹊蹺.....................”

姜小豆想了想,問道“司羿出現(xiàn)異常之時,姮娥有何舉動?”

“她?既不哭也不鬧,整天游山玩水,愜意的很。”

“游山玩水?去哪里游山玩水?”

“嗯.......她哪里都去,不過西山去的次數(shù)多一點,而且一入西山便不讓人再跟著,自己一個人四處走走,不過幾個時辰就回來了。”

“西山是神族舊址,她身為有窮氏的大夫人,與神族是敵對關(guān)系,她孤身進(jìn)山,不怕神族發(fā)難?”

夜煬搖頭道“她聰明的很,并沒有接近重兵把守的不周山,而是常常在昆侖墟附近打轉(zhuǎn),雖是不知道她是何居心,但本座倒也猜的出來,她之所以在昆侖墟附近打轉(zhuǎn),是因為打聽到王母回了昆侖上,她是想見王母,向她求解藥。”

“聽說王母曾與巫陽族中的一位制蠱高手交好過,她的手里有除去蠱毒的解藥,也是為難姮娥能查到這件事,普天之下除了巫陽族,也就只有昆侖墟說不定還能幫她一幫。”

“什么解藥?”

“你不知道!”

夜煬實為大驚,他道“向前你說幽都暗衛(wèi)遍布天下,又與本座主動說起姮娥私事,本座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呢!”

“我不知道的是什么?”

夜煬無奈一嘆,說道“說起她的遭遇,若不是她心機陰毒,重傷了你,提起來,本座還有些心疼她呢!”

“這巫陽族不接納外人你是知道的,那司羿再是對姮娥愛的死去活來,但姮娥畢竟是外族,她不但是合虛的人,還是鳳族后裔,七轉(zhuǎn)八轉(zhuǎn)的與神族也算有些關(guān)系,巫陽一族對神族恨之入骨,他們豈能容忍姮娥嫁進(jìn)來。”

“巫陽擔(dān)心姮娥其心不軌,擔(dān)心她會做神族的眼線,極力反對姮娥成為有窮氏的正妃,司羿也是根木頭,在長老們的打壓下連話都不敢說,不過他畢竟是族長,長老們多少也得顧及他的體面,于是就提議,若是姮娥非要嫁入有窮氏,必須的服下巫陽族的蠱毒,那蠱毒原是巫陽族煉制出來對付死士暗衛(wèi)的,一旦服下就無法背棄巫陽族,只要被人發(fā)現(xiàn)有背棄之心,便可在千里之外催動蠱毒,蠱毒發(fā)作只是,便是那中蠱著身死之時。”

姜小豆驚道“姮娥真的會服下這種東西嗎?”

“一開始當(dāng)然不愿意,后來也不知道是司羿應(yīng)了她什么,還是她自己想明白了,竟然真的服下了巫陽族的蠱毒。見她肯低頭,巫陽族的長老們也稍稍放下心來,不過,也不是完全放心,那些長老三天兩頭往司羿身邊塞人送妃,借此機會來試探她。”

“一開始姮娥還因此鬧了一段時間,再后來,后宮的人越來越多,她連鬧也懶得鬧的,整日待在廚房,煲湯燉粥來討好司羿。而司羿從一開始的應(yīng)付長老,變成后來的貪戀,即使長老們不再為他納妃,他自己也會廣召女子入宮,對閨房之事著為上心。”

“聽說,他最近還強行納了一個叫純狐的女子入宮,而且對那女子頗為寵愛,還曾因為那女子與姮娥大發(fā)雷霆,說起來也奇怪的很,司羿留戀女色已久,這位純狐是唯一一位受寵多日不敗,而且讓姮娥如此惱怒的人,也不知道這樣的女子,是怎么的絕色!”

直到夜煬說完,才發(fā)現(xiàn)姜小豆在一旁發(fā)愣,好似根本沒有將他說的話聽進(jìn)去一樣,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回過神來,才開口問道:

“想什么呢?”

姜小豆懶洋洋的斜倚在圈椅上,托腮道“方才你說姮娥嫁給司羿的代價就是服下蠱毒?”

“是啊!”

“可姮娥根本就不愛司羿,她當(dāng)初之所以嫁給司羿,是因為她想用有窮氏的兵,想用有窮氏來攻打合虛,然后再用合虛跟有窮氏兩方的兵力去丹穴山爭鳳皇之位。”

“如果說她這個有窮氏的族長夫人能擁有實權(quán)的話,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嫁給司羿,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拿到合虛跟有窮氏的兵權(quán),但有窮氏的長老如此提防她,她根本不可能號令的了族中的兵將,既然如此,她的鳳皇之位也就落空了,在這個情況下,她怎么可能還會嫁給司羿。”

夜煬道“或者她愛上了寒浞,為了救寒浞才不得不做有窮氏的夫人,只有她在有窮氏,寒浞的死刑才會赦免。”

姜小豆搖頭道“就算她對寒浞有幾分喜歡,也不會為他犧牲自己,因為姮娥根本就不是那種為了情愛能昏了頭腦之人。若沒有什么理由,她絕對不會忍辱服毒,下嫁司羿。而且司羿為什么會性情大變的原因,我也已經(jīng)知道了。”

姜小豆嘆道“你不是說姮娥整日為他煲湯熬粥嗎!是姮娥在吃食上動了手腳,才會使司羿性情大變,成了如今這幅不堪的模樣。”

“你是說,姮娥下毒?”

“不是毒,是藥!”

姜小豆道“姮娥幼年對醫(yī)道頗有興致,所以學(xué)過幾天,我問你姮娥在宮中是不是種了許多奇花異草,她是不是常常去合虛的東林游玩?”

“沒錯!”

“那就是了!合虛東林里有一群香鹿,若是用香鹿的鹿角,當(dāng)歸,紫河車,龜板,茯苓等一些小藥材做襯,便可煉制出讓人神志不清,舉止瘋癲的瘋藥來,而且那香鹿的鹿角有壯陽的奇效,至于司羿為何突然沉迷女色,定然是這瘋藥里夾帶的后遺癥。”

“姮娥定是有自己的主意,所以不敢讓他瘋癲太過,以免讓人生疑,所以減輕了藥量,導(dǎo)致司羿性情大變,易爆易怒。”

夜煬道“一開始本座也懷疑姮娥是不是對司羿下了毒,但幾次密查皆是無望,沒想到她下的竟然不是毒,或許如今司羿行事過于囂張,她怕被人查出來,所以才會頻頻去昆侖求解藥。”

姜小豆又道“至于姮娥當(dāng)時為什么會愿意下嫁司羿,現(xiàn)如今又為什么這么著急的去求昆侖為自己解毒,我就不知道了。”

“對了,你一開始說,因司羿射殺了九嬰和大風(fēng),蒼沢秘密的撤去了司羿的族長之位,巫陽王只單單這樣處罰他,沒有別的?”

“他犯下大錯,怎么可能就單單撤去族長之位,雖然現(xiàn)在還未曾實施,但巫陽王已經(jīng)決定將他流放,而長老們也附和此事,還說要他去令丘山閉門思過。”

“令丘山..........那不是南山第三山系的一座荒山嗎?”

姜小豆道“早年我去過那山,山中莫說人煙,就是連根草沫子都沒有,而且因那山中存有山火,常年燥熱如火坑,常人根本在那生存不下去。”

“就是那里,不但如此,長老們還命令一個叫颙的大將跟隨司羿一同去令丘山,要颙監(jiān)視著司羿的一舉一動,若是司羿反心,立刻上報巫陽。”

夜煬笑道“如今有窮氏的長老們雖是已經(jīng)商榷過,但司羿還未動身,他若是真的去了令丘山,與我們也是好事。”

“怎么說?”

夜煬道“本座與你說過,那南山四十座山,本座占了二十座,令丘山就在南山,而且它在南山三大山系的交界處。有三分之一屬于咱們涂山管轄,只要司羿去了令丘山,他與姮娥的一舉一動可都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屆時我們還能以巡視自己土地為由,帶著慰問品去看望他們夫妻倆。”

姜小豆撲哧一笑,續(xù)兒問道“依你所說,巫陽王有意要處罰司羿,而那在背后扇陰風(fēng),做手腳的卻是巫陽族中的長老們,這司羿是玄夷族司家的獨根苗苗,早在開天之初,莫說玄夷族,司家就是在巫陽族也是鼎鼎有名的,如今的長老大多都受過司家的恩惠,按理說,如今司家重新翻身做主,這些長老應(yīng)該把欠司家的恩情還給司羿才是,可為何,司羿落難,他們不在旁幫襯,反而落井下石呢?”

夜煬道“人走茶涼占三分,形勢所然占五分,司羿本身也有問題,重重原因堆在一起,長老們自是對司羿十分的厭惡了。若是司羿稍稍長點腦子,稍稍收斂,稍稍與長老們親近親近,也不會落得眾叛親離的下場。”

“在他剛剛暗殺八哥,攻敗合虛,射下朝暾之時,巫陽八十一部個個都稱贊他英勇,在三界處處宣揚他的功績,可后來,隨著朝暾隕落,天下無光之時,三界對他略有微詞,而三界帶給巫陽的壓力,慢慢的讓巫陽八十一部對他生了芥蒂,再后來,三界大亂,天地失去安寧,在黑暗中茍延殘喘的人們對司羿的看法發(fā)生了巨大的改變,從一開始的敬仰變成了怨恨,他們都怨恨司羿,怨恨他射下朝暾,怨恨他開啟了戰(zhàn)爭。”

“在這個時候,朝暾與他們而言究竟是真的太陽,還是妖物所化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需要朝暾,需要陽光,需要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雖然當(dāng)時他們也曾因朝暾隕落而歡呼高興過,但眼下他們卻把一切罪過全都推在了司羿身上,似乎除了司羿,他們再無人可怨恨,雖說司羿確確實實是射出了那致命的一箭,可若不是因為那些人在旁邊煽風(fēng)點火,他這一箭怕是會射的晚一些。”

姜小豆冷冷一哼,說道“總是失去,才方知可貴。起初司羿被萬民的呼聲給昏了頭,他以為自己的名聲被萬民所知是好事,殊不知,萬民所恨之時是多么的可怕!”

“是啊!也是因為當(dāng)初他名聲天下,巫陽族的長老才會對他的能力有所忌憚,才會有意對他有所壓制,以至于現(xiàn)在對他起了殺心。”

夜煬道“雖然蒼沢對司羿的處罰還未搬到明面上來,但有窮氏里多有也有傳言,如今的司羿暴躁無常,又極其嗜血,一旦發(fā)現(xiàn)身邊有唉聲怨言立刻揮刀殺之,不管那怨言與他有沒有關(guān)系。雖然他殺伐決斷,但物極必反,他越是如此,身邊的怨言便會越多,如今他這個有窮氏的族長已經(jīng)快壓制不了族中人了。”

姜小豆冷哼一聲,說道“他本就是個莽夫,就算做了族長之位,依舊如此,更何況,姮娥每日又給他下藥,他能隨時保持清醒,穩(wěn)住性子才怪呢!”

“夜煬,你說的這些,只單是巫陽族的懲罰,魔族和妖族呢?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么可能沒動靜,那九嬰是何等人物,他是跟隨了老魔君一輩子的人,他還曾教習(xí)過魔族的儲君,再魔族也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他被人給殺了,還是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殺害的,那魔族豈能善罷甘休。”

“不過此事說來也怪,魔族的唯一要求竟然不是要殺司羿,而是指名點姓要有窮氏將姮娥送去魔族。”

姜小豆眉間一挑道“難道這位老魔王看上了姮娥?”

夜煬搖頭道“現(xiàn)如今老魔王雖沒有退位,但魔族大小事宜都交給了魔族的儲君處理,這個要求自然也是那儲君提出來的,不過,是不是喜歡本座也說不準(zhǔn),魔族儲君指名點姓要姮娥去魔族,還與巫陽新王說,既是到了魔族,那就是魔族的人,以后生死都是魔族做主,有窮氏不得再過問一分!”

“這話說的真是奇怪,不像是心悅姮娥,倒有點像是恨透了姮娥,一心想要她生不如死似得!”

夜煬附和道“對吧!本座也覺得奇怪,這魔族剛回塵世不久,上與與鳳族無怨,下與姮娥無仇,這魔族儲君也不像是心悅她的樣子,為何指名點姓非要她入魔族不可呢!”

“這位魔族儲君還真是奇怪.........那妖族怎么說?”

“大風(fēng)是辛夷的左膀右臂,如今無端端的被人害了,他怎會愿意忍氣吞聲,他要司羿為大風(fēng)披麻戴孝,抬棺守陵,還以陵墓缺人守護為由,向有窮氏要了上萬將士去為大風(fēng)守陵。”

“司羿給了?”

“給了是給了,不過................”

夜煬頓了頓,抬眸看向姜小豆,輕聲道“不過司羿給的,是........是戰(zhàn)俘,那些人先前是礱茳操練的小兵,也曾是你的部下,姮娥與司羿當(dāng)時怕你回去復(fù)仇,就沒法合虛舊臣悉數(shù)殺光,而是留下一些囚困牢中,一旦你反殺回去,他們也有個籌碼捏在手里。”

姜小豆冷哼道“這么卑鄙的主意,一聽就是姮娥出的。”

“不過你也不用擔(dān)心,本座已經(jīng)寫信送去妖族,只要辛夷知道那些守陵的是你的人,必然會善待他們。”

“辛夷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若是知道了自然會對那些守陵將士寬厚一些。只是如此一來涂山可就欠妖族一個人情,若是妖族日后有所要求,涂山怕是.......”

“此事不必?fù)?dān)心,你當(dāng)那辛夷又是什么老實人,早在多年前,他就坑過本座,與本座定過互助協(xié)議,就是沒有這樁事情,他只要一紙書信來求救,本座難不成真的不管他?”

“對了!你方才也說對了,那司羿之所以做了這么過分的事,這背后確確實實有人教唆。”

姜小豆挑眉道“是姮娥還是寒浞?”

“都不是!”

夜煬笑道“本座若是不說,怕你猜上十年都猜不出來,就是他的新寵妃,純狐!”

“是她?好端端的她吹這個邪風(fēng)做什么?”

“誰知道呢!原先本座也以為這個邪風(fēng)是寒浞吹的,因為司羿一倒,有窮氏又能回到他的手里,就算是姮娥開口,也是為了寒浞能夠再統(tǒng)領(lǐng)有窮氏,可偏偏都不是他倆,說這話的,竟然是一個毫無根基,看似人畜無害的弱女子。”

姜小豆道“那純狐之所以能夠錦衣玉食全因為司羿,若是司羿一倒,她這個小夫人也就跌了身份,她實在是沒道理去魅惑司羿射殺九嬰和大風(fēng),這么做她又有什么好處呢?”

夜煬聳肩道“誰知道呢?到底人心隔肚皮,這位看似柔弱的小女子也是個心狠手辣,殺伐決斷的厲害人物!就是不知道這位純妃和姮娥相斗,到底誰能更勝一籌了!”

姜小豆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你還有心情去擔(dān)心她?若是你的人再找不到巫陽王,你猜猜那青丘的代理狐王,就是你的親叔叔,他會不會不遠(yuǎn)萬里的來找你的麻煩呢?”

夜煬如夢大醒,很是做作的甩了甩袖子,怒哼一聲走了出去,屋內(nèi)只剩下大笑不止的姜小豆一人。

待夜煬走遠(yuǎn),姜小豆的笑容慢慢散去,只見她輕扣椅背,喃喃自語道“最擅長隱忍的你竟然也有這樣急躁慌張的時候,姮娥呀姮娥,你著急解毒,到底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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