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瑤醒來后，林止暮被太子的人拖到了顧燕辭那邊。

若說他這輩子最不想醫的人有誰，毋庸置疑，顧燕辭絕對算一個，若不是他，柳瑤還在北殊國的公主府，他就算再生氣，只要回到公主府，那個笑意吟吟的少女也會撲倒他的懷里撒嬌，而不是之前那般，生與死，一線之隔。

柳瑤心中明白，于是她將門內的人趕了出去，房間里只剩他們兩個。她坐不起來，只能躺在床上，拉著他的手看著他。

“阿暮，我知道要你救顧燕辭是很難，你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

她剛醒，他不愿與她生氣，低著頭將她的被子拉好，一語不發。

“你心里不舒服，我可以理解。”她對他笑了笑，笑意綻放在蒼白的面容，是她少有過的柔軟溫柔。

“阿暮，你醫好他后，我們再去找靈玉小嵐和蕭哥哥，咱們一起走，好不好。”

他楞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如今的柳瑤也想通了，既然退一步老老實實待在顧燕辭身邊是錯，進一步帶著四位公子直接跑也是錯，倒不如偷著走了算了。

“你應當是有那種令人脈搏全無，氣息全隱的藥，治好寧王，我就死遁，你們帶我走。”

她說的認真且鄭重，他看著她，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

“好，我救他。”

一切比想象中順利，顧燕辭沒多久也醒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他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了雙眼。

今夜月色正好，透過窗戶，將身邊的人照得一清二楚。

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分明是一副再俊朗不過的容顏。

顧燕辭有的時候都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他們可是親兄弟呀，他為何會對他產生那般隱秘的心思。

難不成真像民間傳言，太子是因為他長得好，所以喜歡。

一切不得而知，怕是只有太子才知道。

太子淺眠，身邊人呼吸不似往常，不久便醒了，直直對上他那雙疑惑的眼。

“你……”他張了張口，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可匯到嘴邊只有一句。

“你醒了。”

“皇兄。”顧燕辭清了清嗓子，“我不想知道您心里想什么，但是我只求您一件事，放我和瑤兒走吧。”

少年目光澄澈，一覽無余，“皇兄，您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決不可生出那般的心思。”

“哪般的心思。”太子的聲音啞得厲害，“我只是喜歡你，僅此而已。”

顧燕辭垂下眼睛，不再看他：“皇兄一意孤行，我自然阻攔不了什么，可是皇兄……最起碼，我還有一條命可以搏一搏。”

“你什么意思？”

太子翻身，將他壓在身下，睫毛垂下的陰影遮蓋了他通紅的眼眶：“顧燕辭，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他冷靜地說：“只是自救而已。”

“你是我的。”太子別過頭，不忍看他淡漠的表情，情緒壓抑得厲害：“小辭，我從小抱著你長大，你就是我的，你不能離開我。”

“皇兄，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愿意。”

“可是小辭，我已經放不下了，你知不知道。”太子突然向他湊近，兩人鼻尖只一指之差，溫熱的鼻息撲面而來，帶著太子身上熟悉的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