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挽城有密信來報。”

婉約閣內，一小廝打扮的暗衛溜進了書房，剛一關門，轉身就對著對面書桌上的身影恭敬地跪了下來。

“說吧。”傳來的男聲充滿磁性，又帶著雄渾的低音，聽到耳朵里簡直是種享受。

暗衛磕了個頭，從懷中取出密信，當著他的面讀了出來。

隨著暗衛逐漸讀完，書桌那邊的人，原本斜倚著的身影也逐漸坐直，手中握上了翠玉做的鎮紙，不一會，粉碎的沫子從手心里傾瀉而出，其中蘊含的強大內里讓人看了忍不住心寒。

“瑤瑤……”他失態地從椅子上一下子站起，俊美的臉上充滿了痛苦和懷戀、

他艱難地閉了閉眼，有淚從中滑落，可惜背對光源，讓人看不清。

“你下去吧。”再出聲，嗓音明顯沙啞了許多。

暗衛得令，上前一步將密信放到桌上，自己轉身開門退了出去。

一雙修長玉白的手點在密信上，隨著指尖看去，正對其中‘柳瑤’二字。

“我真的以為……”他死死地咬住下唇，不讓哽咽的聲音發出，喉結滾動，吐出了下面的句子，“你死了。”

“還好沒有……”

北殊國皇宮……

“皇上，我已將瑤兒活著的消息告訴蕭澄了。”放下茶盞，容遇走到女皇身后替她捏了捏肩。

女皇順勢往后一靠，仰頭看著他，忽然笑得戲謔：“蕭澄那小子，朕以前當他是個好的，沒成想心眼還挺多，當初將柳瑤私自扣在婉約閣，害得她從崖上跳下去生死不知……要朕說，你真不該告訴他，就該讓他好好痛苦痛苦。”

“其實皇上心里也有瑤兒吧。”容遇低頭看她，帶著淡淡的笑容。

女皇別過頭，冷笑一聲：“也多虧她不是朕的親生女兒，否則那蕭澄就死了千百回了，南椎國那邊也討不了好，哪里會像如今過的那么舒服。”

容遇臉色一僵，松開了她，“皇上先改奏折吧，我下去給你準備晚膳。”

“容遇。”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我心里有結，你知道的，柳瑤畢竟跟我了那么久，我對她好了那么多年，也并非鐵石心腸，就算她不是我生的，我也不應該對她那么狠。”

“可是。”她苦笑一聲，尖銳的指甲刺破了他手腕的皮膚，“她為什么偏偏是沈靈犀的女兒。”

沈靈犀是兩人過不去的坎，就算女皇再想忽略她，可總也做不到。

因為鐵錚錚的事實一致在告訴她，容遇不喜歡她，他是被迫的。

而她也活該，自作孽，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容遇望向她，眼里伴隨著哀傷，他輕聲說：“皇上，如果一切能重來，該多好啊。”

是啊，如果一切能重來，她沒有對他強取豪奪，也沒有用權勢逼迫他與沈靈犀和離，柳瑤雖然不是公主，卻也是衣食無憂的大小姐，長大后嫁給喜歡的人，沈靈犀也能活著，笑著與容遇白頭偕老，人人都得道一句伉儷情深，而她自己，也不會失掉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被瞞了那么久，悉心養大了自己最恨的人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