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人天心
- 鎮魔
- 悲憤的蝸牛
- 3538字
- 2012-04-07 18:45:00
不過,真的會以主人意念變動嗎?
蕭云遠離青蛇,心道:
開。
半圓果然展成圓形,月華也開始聚攏。
收……
蕭云新得了武器,有些興奮,胡亂試了一下堅韌度,入木木斷,觸石石裂,果非凡品。
只是,該起個什么名字好呢?
圓形,展滿時輝明如月,不如就叫——
“月明輪!”
蕭云脫口而出。
月明輪似乎對這個名字很不滿意,扭了幾下,也無可奈何。
忽然想到這好像是青蛇朝拜甚至修煉的東西,卻被自己起出,蕭云這才覺得不妥,走向青蛇,不好意思道:“把你用來修煉的東西取了出來,你放心,我這就放它回去。”
青蛇卻使勁搖了搖頭,蕭云詫道:“你不希望再用它練功了么?”
青蛇點頭,蕭云粗略一想,猜測青蛇對月明輪大概恐懼多于崇敬,寧愿這物不存在。
蕭云笑道:“那它就是我的了,不過,你不用再害怕了,這東西其實很聽話,你看,開——收——”
蕭云展示了一下自己對月明輪的控制力,又把它放到懷里,青蛇才真正安心下來,爬行過來,溫順地吻了蕭云面頰一下。
蕭云抬頭看了一眼,嘆道:“天就快亮了,一亮我就要下山去了。”
青蛇眼眸瞬間半闔,浮現一抹不舍和憂傷。
蕭云笑道:“你放心吧,我每天白天都會來的,陪你玩個痛快。”
青蛇喜悅起來,忽然回身朝一處行去,不久歸來,口中含著一個果子,放到了蕭云手里,蕭云正覺餓了,三兩下吃下,口感清爽,饑感瞬止,笑道:“謝謝你,小青。”
天亮,有了利器傍身,蕭云很快下了月輪峰,而青蛇癡癡地佇立峰頂,久久未動。
一夜未歸,天一也沒多問,見他兩手空空,才道:“劍呢?”
蕭云淡淡道:“不喜歡,丟了。”
天一沉默,嘆道:“也好……烈陽決方面,再過數月,你就可以恢復到原有的狀態,日后只要不受重傷,就不會有反復之虞,至于外功,該教的我也已教了,你自身融會貫通即可。”
這長言,頗像離別前的囑咐。
蕭云定身有一瞬,還是擦肩而過。
此后數月,除了晚間,蕭云每個白日都要登臨月池峰頂,與青蛇玩耍,另外自己把所學的劍法轉移到了月明輪上,模樣大變,但求神髓。
蕭云習練的時候,青蛇就在旁邊默默看著,一次次遞上果子。
累了,蕭云就會躺在月池湖邊,微瞇雙眼,感受著拂過湖面的清風以及湖水的腥氣,自他起出月明輪,峰心的這圓湖就回歸正常,岸邊花草長出,水里也有了生機。
這時,青蛇就會緊緊倚在他身側,靜靜的,感受體溫和心跳。
至于小白,只好自個兒在這峰頂游玩,諸般所在都熟悉了,只有一個地方,似乎是月池峰上最高的地方,它無論怎么去攀爬,總是在峰腰處轉暈,但它很不服輸,每次來都要轉上一遭。
峰尖上,老人甲與老人乙依舊在下棋。
老人甲落定一子,道:“此子,你怎么看?”
老人乙看了眼峰下習練輪法的蕭云,也落下一子,道:“天生正骨豪俠,不過,又自偏處引出一股邪氣來……這棋局,倒有些難料了。”
老人甲道:“不管怎么說,路數正……就能盤活這條大龍。”
老人乙點頭,忽皺眉,側目道:“這小猴兒,又來搗亂了。”
只見小白又在布下的那石陣處冥思苦想的繞來繞去。
老人甲停了棋子,笑道:“倒也難為它了,愈挫愈勇,也罷,今日就放它上來吧。”
老人乙疑惑道:“但如此來你我不就現形了,師兄你到底要?”
老人甲笑而不語。
……
小白忽然發現自己處身所在一下明晰起來,愣在原地撓了撓頭,還是高興地蹦跳向上攀去,到了峰尖的平曠處,突見兩方石頭中間放置著一方棋盤,棋局至半。
它認得棋盤,奇怪地左右望望,卻不見人,走到棋盤面前,看到一堆的黑黑白白,突然心癢,伸爪子去挪棋子,哪知觸上的每一枚棋子似乎長在了棋盤上,連帶著整個棋盤,任它怎么去擺弄都紋絲不動。
小白頗為泄氣,停下無可奈何地瞪著棋子。
忽然,一個棋子動了,倏忽到了另一個格位上,小白抹抹眼睛,還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但接著,又有一枚棋子瞬移到了旁邊,又是一枚……小白眼神不覺追隨著整個棋盤的棋子覓來覓去,意識一時進入空靈狀態,只剩下那些棋子的平移。
那些棋子的平移,似乎活動成了一幅幅的圖,比如棋盤右側幾枚棋子連帶動起來,就好似肢體的右手在掠過一個特定線形,到后來,每有一部分棋面移動,小白就覺得自己身體相應位置在動,以至當盤面停止后,它覺得自己整個要被分解了,無數肢體動作的畫面在腦海閃現,爆炸一樣。
它痛苦地抱起腦袋踉蹌后退,正不可開交時,忽覺一道風掠過身側,不覺就應對出了腦海中的一個姿勢,接著又是一道風,兩道風從各個方向和角落襲向小白,小白在腦海中亂糟糟的動作一一做了出來,每呈現一個,它的腦子就清醒一分,等到所有畫面都展示完了的時候,它徹底清醒,兩道風也不見了,它定下有些暈眩的雙眼,四望,依舊什么都不見,再看,連原有的那方棋盤都不見了,整個過程疑似做夢。
回憶了良久,還是摸不清頭緒,小白只好扭身慢慢離去。
看著遠去的小白,兩位老人現身。
老人乙苦笑:“若是祖師爺知道你我把師門絕學授予一只猴子,不知該怎么大發雷霆了。”
老人甲笑道:“你我何曾授予它什么?”
老人乙一怔,失笑:“說得對,是我過于偏執了。”
小白下了峰尖,見到蕭云在習練輪法,四圍的枝杈草葉在縱橫的輪氣之下紛飛不斷。
它突然心癢,怪叫一聲掠進場中。
蕭云微笑,知它意思,一人一猴進退應對起來。
往昔二者也曾這般,只做玩鬧,但今日小白突然祭出了一堆稀奇古怪刁鉆又似成體系的招數,加上它先天的凌銳,蕭云竟一時難以支撐,十幾招后蕭云已被它象征性地抓撓了幾下,錯身站開,蕭云吃驚地道:“小白,這些你從哪里學來的?”
小白得意洋洋,好不容易光明正大打敗蕭云,又怪叫一聲投身進去。
直斗了一個時辰,蕭云才找到少許應對之法,這時雙方都累了,不自覺的停下。
蕭云拄劍在地,心想,“為學比山山連山”,原以為天一教授的東西已經很深奧了,現在一看,還是孤陋寡聞,他微笑道:“我輸了。”
小白正等這句話呢,尖叫一聲,也不顧自己喘著氣,興奮地騰空展示了一下自己招牌式的慶祝動作。
蕭云心道:“不過,日后就說不定了……”
休息時,小白仍然遠遠地躲著青蛇,盡管它自覺得了新本事,那份天性的懼怕還是無法消去。
就這樣,一連數月,在小白的陪練下,蕭云**修補著天一所授,無形中武功大進,但這一切他都沒對天一說。
洞天山山頂,天一站在洞外,他每日都會石像一樣佇立在這里,不知所思所想。
“蕭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輕輕吐出一句話,他耳根一動,倏忽轉身。
一聲狂笑襲來:
“哈哈,天一師兄,你果然在這里!”
也是個道士,手執一把劍,三十余歲,這刻悲憤與狂喜交織在臉上,頗為猙獰。
天一身形一顫,閉目,良久睜開,柔和道:“天心師弟,你還是尋來了。”
武當四道,“乾”、“坤”、“一”、“心”,天一和天心排行武當派第三和第四位。
天心臉轉冷,咬牙道:“天一,你這個令武當師門蒙羞的妖道,當年眾江湖同道沒能殺了你,今日貧道就為武當清理門戶!”
天一嘆道:“十多年了,師弟,你苦苦尋我就是為了武林正義嗎?”
天心似乎被觸到痛處,狂暴道:“不是又能如何?不錯,我就是為了給小師妹報仇……天道何其不公,我與小師妹苦苦思戀,最后卻被你橫刀奪愛,最后還因你而死,此仇不報,我天心枉為武當弟子!”
武當四道只有一個師妹天韻,卻在十多年前江湖人對天一的追剿中死去。
天一道:“師弟,即便你尋到了這里,自認打得過我嗎?”
天一一怔,猛退兩步,忽又醒悟地哈哈大笑道:“天一,休要蒙我,你當年重傷之后武功一年不如一年,我就是遇到峨眉掌門定閑師太才能尋到此處的!”
天一微笑:“不錯……動手吧。”
他半閉雙目,束手而立。
這一來天心又驚又疑,十幾年來,他苦苦追尋這個仇敵,日夜激憤,實在不容有一絲一毫的失手。
半晌,壓不住仇恨怒火,他大吼一聲挺劍沖上。
武當武學以劍為宗,天一使一把拂塵,這在武當中也算個異數了,即便如此,他往昔也是武當武功最高的弟子。天心初始還有警惕,十數招后,了然于心,冷笑道:“你果然大不如前,看你還如何機詐……倒下!”
天一并未倒下,但也受了一劍,血流如注。
他閃開,定身,點血止血,微笑:“師弟,你還是那般沖動。”
天心那二字之言未中,羞惱道:“那也容不得你囂張多久了,看劍!”
天心一劍緊過一劍,在天一身上添了一道道傷口。
天一腳步越來越慢,突叫道:“看我絕招!”
拂塵飛出,天心急急閃避,他是知道天一的拂塵是特制的,擲出可爆裂成無數細針以保命,但那拂塵直直飛出老遠掉在地上仍未爆裂,天心一愣,突大笑道:“天一,果真報應不爽,你大概忘了拂塵早不是先前那條,看你還用什么擋劍!”
大喝一聲,天心挺劍凌空直取。
可能是傷太重,天一竟立于原地未動,劍尖及近,才淡淡道:“師弟,你就如此殺了我么?”
天心驀地停劍,狂笑道:“你提醒得對,一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收劍,大喝一聲換掌推出,天一受掌,吐一口血,退后一步,天心再進擊一掌。
天一吐血越來越多,面色也越來越慘白,眼看支撐不住步伐。
天心停下,仰天道:“師妹,看我為你報仇了!”
言畢出劍,那劍眼看就可以洞穿天一身體,突然,天心右手腕落入一個人掌中,長劍再難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