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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風(fēng)云起

  • 欲鏡花
  • 星火薪火
  • 3082字
  • 2021-10-11 20:56:26

入夜的碎葉城是沒有宵禁的,在南朝所有邊城里只此一座。無他,只因這是武安候的城,當(dāng)他累累軍功堆積成為候爺那天起,這里便沒有任何的人敢在這里放肆。如果有,那么他的頭顱一定會被高高的懸于南平門之上,曝曬三天三夜。南長街人還是很多,熱熱鬧鬧的,身穿護(hù)國軍軍服的邊軍以十二人為一隊晝夜不停在城里巡邏,提槍挎刀,身材魁梧,眼神狠厲,那種屬于鐵血軍人的味道在他們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南長街的長是看不到頭的,盡頭便是武安候府。既沒有很高的墻,廊下也沒有通明的燭火,更沒有任何的侍衛(wèi)仆人,赫赫候府入夜后顯得格外詭秘,或者說有點窮酸。知道的人都明白,武安候治府如治軍,他的府上不需要仆人伺候,不需要侍衛(wèi)站崗,一應(yīng)飯食都是由親衛(wèi)每日自軍營中送,諾大的候府竟真正只有侯爺自己一人。

因為這位侯爺說過,一切的安逸享樂都只會另軍人放松警惕,那么也就意味著離死亡不遠(yuǎn)了。這些年無論是皇帝賞賜,還是那位一手提拔他的信親王贈送,或者是那些京城中巴結(jié)送禮的,他皆來者不拒。錢財珠寶一律充入軍中作為糧餉,女人則還其自由或者嫁與手底下將軍為妻室,總之他什么都沒有留下,總之身居高位,卻做到了孑然一身。

南朝皇帝曾說:“得武安候,朕甚幸。”

信親王曾說:“此人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在他這般治下,護(hù)國軍紀(jì)律嚴(yán)明,戰(zhàn)力強悍,方可守得住碎葉城這這座南下要塞。

“踢踏踢踏……”一前一后兩馬遠(yuǎn)遠(yuǎn)狂奔而來,目標(biāo)赫然是武安候府。靠前一人雙眉緊皺,不斷揮舞著鞭子驅(qū)動著胯下駿馬。早就閃到兩旁的人群猜測著,是發(fā)生了何事能讓他們的將軍如此的火急火燎。

“吁……”一把將馬勒停,身穿紅黑兩色軍服的將軍翻身下馬,將韁繩往后一丟,沉聲道:“在這里等著我一個人進(jìn)去。”

身后那年輕兵卒進(jìn)軍營半年還未得見候爺一面,今夜得一同前來自然是興奮不已。哪成想剛下馬就聽了這么一句話,如一瓢冷水當(dāng)頭潑下,一顆心頓時就涼了大半。將軍已經(jīng)走到了候府門口,卻不著急著進(jìn)去,立在那里整理了一番衣服,把神緒平復(fù)下來后方推門而入。身后的兵卒摸摸馬兒,在夜色里站得筆直同時敬畏的看著這座孤零零的侯府。

候府里是黑暗的,面色已經(jīng)平靜的將軍快速穿梭在其間,很快便來到了一間屋外。屋內(nèi)一燈如豆,昏黃的燭光透過窗戶射了出來,依稀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拿著帕子在擦拭著什么。

將軍單膝著地,道:“屬下請見候爺。”

“進(jìn)來。”威嚴(yán)的聲音自門內(nèi)傳了出來。

門應(yīng)聲推被推開了,風(fēng)吹燭火那個影子也跟著搖曳不止,將軍忙把門合上。

將軍凝視著主位之上不斷擦拭長槍的漢子,他也沒有很高大魁梧的身軀,也沒有英俊非凡的面容。只有多年軍旅造就的斧刻刀削出來的堅毅輪廓,以及一雙如刀鋒般的雙眼。武安候——冷孤,南朝最有權(quán)勢的人之一,手下八萬護(hù)國軍兒朗令之所至,莫敢不從。然而他坐在那里卻顯得是那樣孤獨,仿佛游離于人世間的孤魂野鬼。

“莫霖,何事?”

冷孤如刀鋒般的眼神掃在中年將軍臉上。

莫霖一驚,道:“回候爺,董振興死了。”

他臉上全無表情,看起來是那么冷淡,似早已忘卻了人間的歡樂,也忘記了世間的愁苦,他只是坐在那里一遍又一遍擦拭著那把槍淡淡回道:“死了就死了,這世上又有誰是不死的呢?”

莫霖接著道:“董家剛派人來報,說董振興死于自己書房之內(nèi),雙手手筋被斷,致命的傷卻是一刀封喉。”

冷孤道:“混江湖的就這樣,說不得哪天就死了。”語氣輕淡,沒有多大興趣。

“還有,他的夫人也死了,卻是自殺。”

冷孤停下手里的動作,微弱的光映在他若有所思的臉上,那個女人年輕時也是見過的,“可惜了。”道了這么一句后,他又擦拭起槍刃來,明明那槍刃泛著幽而深的亮光,明明是董振興對于碎葉城比較重要,侯爺對于他的死漠不關(guān)心,偏偏對于一個婦人感到惋惜,奇怪之余卻也不敢多問。

莫霖道:“他這一死,有點莫名其妙,其中許多細(xì)節(jié)沒有掌握,所以我們是否該派人前往查看一番,順便安撫一下,畢竟董家怎么說也算是我們的盟友。”

“請候爺示下。”

“嗯,傳我令讓秋葉去一趟吧!”

對于這個結(jié)果莫霖并不感到意外,白秋葉是為數(shù)不多的能讓侯爺提起興趣的年輕人。

燕家堡內(nèi),勞累了一天的燕問天手扶額頭靜靜養(yǎng)著神,如今鏢局的生意是越發(fā)的順風(fēng)順?biāo)耍緫?yīng)高興,可是最近不知怎的稍一勞累便感精神不濟。心里越發(fā)想著看來是時候把家業(yè)交給過兒了,一想到自己的那個兒子他便忍不住開心起來。

忽得屋外吵鬧了起來,一陣吵雜,“董公子…董公子……老爺已經(jīng)在休息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說,我替你稟報。”他聽得出那是管家齊叔的聲音,又聽一人喊道:“讓我進(jìn)去……我一定要見到燕伯伯。”

“燕伯伯……燕伯伯……”那人喊得更急了,卻是個青年人的聲音,他眼里閃過一絲不喜,他平生最講究禮儀分寸。這般在夜里冒冒失失大呼小叫的,也不知是哪家的晚輩。但出于一輩子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他還是拖著身子準(zhǔn)備出去查看一下。還未走到門邊便聽衣衫飛舞,兵器相交的聲音,知道來人已經(jīng)與自家鏢師交上手了,當(dāng)下就大步奔了出去。

果然,地上趴著兩個人,已經(jīng)被制住了。見他出來,齊叔佝僂著腰道:“老爺這董公子不聽勸,定要硬闖,這才不得以出手。”

“董公子?哪家的董公子?”燕問天道。

還不待齊叔回答,那青年便叫道:“是我啊……燕伯伯,我是仕聰啊!”

燕問天一聽,這才搶了過去奔下臺階,忙命手下鏢師解開穴道,看著這個二十三四的青年關(guān)切的問道:“仕聰啊!底下人下手沒輕重,委屈你了。”旁邊三個龍行虎步的鏢師也是明眼人,知道這年輕人多半真是堡主的侄兒忙躬身賠禮道:“對不住了董公子,是我等魯莽了。”

董仕聰揮揮手臂,滿臉的不屑,只受了禮卻不肯說話,那三大漢頓時覺得這人好沒氣量。他卻突然跪倒在燕問天面前,淚如雨下道:“燕伯伯你要替我做主啊!”

燕問天被他此舉嚇了一跳,問道: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董仕聰哭得更厲害了,“父……親……母親都死了。”他從小錦衣玉食,未曾吃過半分苦,未經(jīng)歷半分人事,一下子驟失雙親,難免六神無主。

“啊……”庭院里數(shù)聲驚乎響起。

燕問天老淚縱橫,悲切道:“沒想與董賢弟一別多年,竟落得個陰陽兩隔的境地。”

“其中有何原委,快快說與我聽是誰殺了他們?”

董仕聰只顧搖頭道:“不知道,下人在書房發(fā)現(xiàn)時他二老時已過世多時,那賊人好狠的手段,竟將父親雙手手筋挑斷,然后才殺了他。”

“賊人?為何斷定是賊人,看這手法倒像是江湖仇殺。”齊叔在一旁開口問道。

董仕聰抹去淚水道:“父親書房內(nèi)的古玩字畫,一應(yīng)錢財均被洗劫一空,不是賊人又是什么?”

燕問天一雙眸子沉了下去。

“董伯伯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侄兒武藝平平,江湖中更無半點人脈,如若靠我自己不知何時才能抓住兇手。您堡內(nèi)的鏢師遍布武林,消息能通神,您出手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齊叔冷眼在旁,暗道:“這小子功夫一般,心思倒是通透得很吶。”

燕問天將他扶起,安撫道:“你放心,你父親于我于整個燕家堡都有恩,我定會幫你的。”

涼風(fēng)習(xí)習(xí),送走董家少爺?shù)凝R叔已經(jīng)回來了,院子里燕問天滿臉悲切的抬頭看天,眼神飄忽“老友你一路走好。”

“齊叔,有聽說最近江湖中有出名的盜賊嗎?”

齊叔道:“盜賊一直有,但是能殺了董家主的盜賊只怕沒有。”

“那如此看來,只能是仇殺了”

“齊叔,傳信給過兒,讓他去處理吧!我是有心無力了。”

齊叔道:“董家背后可是那位位高權(quán)重的王爺,武林盡知,這般情況下那人還要殺他,只怕是來頭不小啊!”言外之意,便要他明哲保身。

燕問天嘆道:“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江湖除了打打殺殺之外,還有人情世故,偏偏我欠了人事間最難還清的情。”

話道此處,齊叔默默點頭退了出去。

幾天后,整個武林的人都知道董振興的死,而且據(jù)說是死于盜賊之手,董大俠與他的千星刀法成了街頭巷尾人們茶余飯后最為津津樂道的事情。而造成這一切的三人對此渾然不知,正在前往北方武國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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