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花池內(nèi)墜了一個人,衣衫不整,妝發(fā)凌亂,一襲白衣上點(diǎn)點(diǎn)飄了幾片花瓣,別有一番詩意,過了好一會兒,她開始微微動彈,一抬眼卻也是一副極好的皮囊,一雙眼秋波暗動,婉轉(zhuǎn)千萬。
女孩坐起來拂了拂袖,撣落了落在肩上的幾片花瓣,然后在水面上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
池邊人抿了口清茶,把玩著手上的玉器,饒有趣味地望著她:“不知仙子何故墜落我這花池?”
少女抬眸望了望,眼前人即是盤古開天辟地之時白羽鳥幻化的上神,也就是這輩現(xiàn)存的神仙中最為年老的,額,最為耄耋的上神,遲嬴是也。
她抬腿跨出了花池,壓了壓裙角的褶皺,而后幽幽道:“在下鳳族皇女,世人喚我一聲姬瑤。”
遲嬴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故意拖長了些調(diào)調(diào):“原來你就是鳳族新添的,據(jù)說擁有上古神祗尚不可及的絕色容顏的那只小鳳凰啊,”他頓了頓,“如何?鳳族可還安好么?”
“承蒙上神關(guān)心,我族風(fēng)調(diào)雨順,”姬瑤作了個拘,“今日我前來,是有一事相求,不知上神......”
話還沒說完,遲嬴揮了揮手:“在我這你尚不用些許禮節(jié),我同你父君交情頗深,更何況我確然不是個喜歡遵守禮節(jié)的神仙。”
姬瑤聽罷,“啊”了一聲,音調(diào)上升,繼而盤腿坐下,“上神何苦不早說,害我枉遵了那么些時候的禮節(jié)!”
遲嬴擦了擦汗,這小鳳凰倒還挺有趣的,“因了小殿下所為何事呢?”
姬瑤拈起一片花:“我一百年前還尚不能化作人形,卻在家中被那沌鐘的業(yè)火灼傷,續(xù)而失了仙身落入凡界,不曾想失了那一百年的記憶,落得滿身傷痕和一肚子酸水回了天上,是以,我想過來討一味藥,能讓我把失去的記憶給尋回來。”
扶搖花瓣落落,遲嬴幽幽開口:“所以下凡的記憶,你是一點(diǎn)也不記得了?”
姬瑤“嗯”了一聲,“不知上神這里是否有這樣的藥?”
遲嬴搖了把折扇:“可巧我這里什么藥都有,卻不曾有這般藥效的藥,沌鐘是上古兇器,普通的回憶丸必然是不中用的,既然你是被沌鐘的業(yè)火打下凡去,那你這記憶必然也與這沌鐘有關(guān)了,這可追尋出好一段淵源。”
姬瑤急急道:“如此說來,上神可否與我道一道這沌鐘開啟是什么情形?”
“還能怎么樣呢?”遲嬴又抿了口茶,“混沌之氣勃然而發(fā),日月祥光隱現(xiàn)其中,萬畝星斗環(huán)繞其上,五色毫光照耀諸天,諸如此類的形容,瓊宮里頭的史書大約都有記載吧?”
“那這沌鐘這么厲害,又是如何關(guān)起來的呢?我總覺著史書上寫的自行關(guān)閉不甚妥帖。”
人啊......遲嬴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那道白色的身影,奮不顧身地?fù)湎蜚珑姡砸患褐Q了天下太平。
“不知你可聽說,狐族有一位君上名為葉昭?”
“聽說過,這位葉昭,想來還比我大上一輩呢,據(jù)記載他應(yīng)該是在沌鐘開啟時歸隱了?”姬瑤道,“這卻與沌鐘有何干系?難道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你猜的沒錯,沌鐘確然不是自行關(guān)閉,確然是......是這位狐族君上以一己之力同沌鐘一起灰飛煙滅的。”
姬瑤的心不知為何顫了一下:“上神所說的葉昭......是否喜著一身白衣?是否提了一柄軒轅劍?束發(fā)簪是否為藕荷色的?”
遲嬴略一思索,記憶中的葉昭倒確是這般形容,于是不免有些驚奇:“你這番卻又是如何曉得的?”
姬瑤自凡界回來,日夜顛倒夢境,夢中卻總是出現(xiàn)這個身影,奈何看不清面龐,她還以為這只是自己心魔作亂罷了,誰知這里面確然有很大的干系!
自己去了凡界時,一定與這葉昭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