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的那人，瞧著還是少年模樣，穿著一身華貴的玄衣，宛如閑庭散步一般，慢悠悠跨進(jìn)門來，漂亮的眉眼天生帶了股桀驁不馴的風(fēng)流意氣，實則往深了看，隱有幾分戾氣。

像一只驕傲的豹子。

他懶散的眼神先是在殿內(nèi)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對上他的目光的人無不驚懼地低下頭去，生怕被這位傳說中的暴君盯上一樣，他滿不在意，微仰著下巴哼笑了一聲，聽上去像是不屑，像是嘲諷，總之狂妄的很。

他是，北蠻的皇帝？！

云梨仿佛被雷劈了一樣。

原來，她那天無意爬錯窗的對象，竟然是北蠻的暴君！

云梨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脖子，后知后覺有點涼。

難怪顧凜之那樣說呢。

她把事情的經(jīng)過和煤球說了一遍，對方盯著江斂看了一會兒，忽的皺了皺眉。

“那個人……”煤球神色有一瞬間的古怪。

云梨低下頭去看它，不解地皺眉：“怎么了？”

它搖了搖尾巴，眼神閃過納悶：“沒什么，或許是我感覺出了錯。”

有那么一瞬間它竟然覺得，江斂身上的氣息和顧凜之極為相似，不過等它仔細(xì)去捕捉，卻又完全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可能……是錯覺吧。

在云梨的看過來的一瞬間，江斂也注意到了她，不過他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像沒見過這個人似的，輕飄飄挪開了。

緊跟著他身后進(jìn)來的那人同樣引人注目。

一襲白衣，眉目如畫。

他似乎不愛裝飾，白衣干干凈凈，沒有半點多余的修飾，素的跟參加葬禮似的，潑墨青絲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著，肌膚透著病態(tài)的白，身形單薄的一陣風(fēng)都能吹走。

不同于江斂的倨傲，他瞧上去很是溫和，眉眼盈著淺淺笑意。

有人試圖上前攀談，他也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他的身體是真的不好，身形顫了顫，旁邊的人遞過來一張干凈的手帕，他便掩著唇低低咳嗽起來，眉尖輕輕蹙著，看得人心也跟著揪起。

攀談的那人見狀也不好意思再打擾，訕訕地轉(zhuǎn)身走人。

云梨皺了皺眉：“那個人，身體不舒服嗎？”

煤球窩在她懷里老神在在：“那是南宸丞相季遙知，別看他一副病秧子的模樣，這人手段可厲害著呢，整個南宸都被他牢牢把控著，不是皇帝也勝似皇帝了，大家私下都叫他笑面狐貍，亂臣賊子。”

她眼里閃過一抹好奇，關(guān)注的點也十分清奇：“他長得可真好看。”

煤球：……它就知道。

重要人物都到的差不多了，明德帝也終于姍姍來遲。

他今日大辦壽辰，整個人看上去容光煥發(fā)。

這兩年下來，云梨知道，明德帝的身體其實已經(jīng)沒那么好了，漸漸流露出力不從心之態(tài)，甚至私底下找過她許多次，商量立儲君的事。

只是因為一些原因，遲遲沒有定下。

外界都道他在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間猶豫不決，這兩年來，兩人都沒少明里暗里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