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白她一眼，“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

云梨蹙著眉，眼神不解，“可他現在也沒做壞事呀。”

她不太能明白，如今的小魔王沒有大魔王的記憶，他瞧上去非但沒有傳聞中那樣殘暴可怕，反而還被人按著打，好像誰都能欺辱他，怪可憐的。

這和她想象中魔王的樣子相差甚遠。

云梨覺得心里怪怪的。

“他天生就是壞種，即便現在沒做壞事，但這是遲早的事！要是等他恢復了記憶，那可就沒人阻攔得了他了！”黑貓趴在窗邊曬太陽，懶洋洋瞅著她。

云梨似懂非懂點點頭，“也就是說，我們為了一件不確定將來會不會發生的事，要殺掉一個無辜的人，把危險提前斬殺在搖籃里。”

話是這么說，大家也的確是這么想的，可是……從她嘴里說出來怎么就那么不對勁兒呢？

黑貓瞪著她，“你怎么還為他說上話了？你哪邊的！”

云梨坐在小凳子上，雙腳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她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話語溫吞，“哎呀，我也就是說說嘛，看他現在這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我總感覺自己像在欺負人。”

黑貓知道這貨的德行，有時候特別軸，腦子一根筋，真要和她對著來，說不定還會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它靜了片刻，心底忽生一計，清了清嗓子。

“行，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么著是怪欺負人的，那這樣，不如我們打個賭。”

云梨眼睛噌的一亮，頗感興趣地身子前傾，“賭什么？”

就知道這丫頭會上鉤。

黑貓胡須顫了顫，煞有介事地思索一番，慢騰騰一甩尾巴，“就賭，這小魔王，是不是天生壞種。”

照它所說，如果魔王壞在了根子里，那他被人這般欺辱，決計不會忍氣吞聲，若是把機會遞到他跟前，假以時日，總會露出馬腳的。

黑貓心里不屑，也就云梨這個傻白甜才覺得那是個單純的小白花，覺得人家可憐，被人賣了還樂顛顛給人數錢。

云梨玻璃彈珠似的眼珠轉了轉，覺得這個主意似乎還不錯，于是她拍了拍巴掌，輕抬下巴，“那就這么說定了！賭注呢？”

黑貓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賭注嘛，如果他真像你所說，是個好人，那先留他一命，可他一旦露出了真面目，你就不能再有任何遲疑，必須盡快動手！”

云梨思忖片刻，答應這個賭約，反正她也沒有什么損失，于是抿著嘴笑開，“成交！”

而且，她也很好奇，他到底會怎么選擇？

云梨好奇地望著榻上的人，他毫無防備地躺在那兒，白皙纖細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似乎一折就斷，看起來脆弱極了。

可這人骨子里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韌勁兒。

云梨眼里閃過困惑。

怎么會有人把這兩種極端的特質融合的如此恰到好處？

她好奇的心癢癢，好像有根羽毛在心尖撓似的。

這種體驗，是過去幾千年漫長無趣的生活中不曾有過的。

云梨想，短短的兩次見面，她倒不是真對這人下不去手，只是，他身上似乎有種能吸引人的特質，讓人忍不住去探索。

所以不是她心軟，她只是對他產生了好奇。

云梨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