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最先震驚臉的是肖圃。
他看了看談隊,又轉頭看了看樓上抽雪茄的男人。
先前整理綠軍物流公司資料的時候,肖圃特地將楊綠軍的照片彩印出來貼在首張A4紙頭上,方便今后見到真人可以很快認出。
,這次看得仔細萬分,生怕是自己先前看錯了那人的長相,誤認了。
可看了足足十來秒,得出結論,他還是覺得樓上那人就是楊綠軍,畢竟長得與資料上的楊綠軍幾乎一模一樣。
談宛曦雙手抱肘,清閑地靠在倉庫的豎柱上看著樓上的人,見對方紋絲不動便又說“綠軍物流不過是皮包公司,每年的虧空根本彌補不了營業支出。”
“在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既然不賺錢,那么還要堅持開下去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肖圃在旁邊聽談隊說話,聽得一愣一愣的。
是啊,這究竟是為什么呢?
要說關于綠軍物流收支不平衡這一點,肖圃也曾經掠過疑惑,但后來猜測大概是綠軍物流的老板人傻錢多罷,至于其他原因便沒有深入想過了。
他也不是沒深入想,而是根本想不出有什么原因。
再加上,綠軍物流看起來和韓春梅與吳安吉的死無關,覺得想再多也只不過死更多腦細胞,劃不來,便也就懶得想了。
本來這個問題早就被肖圃拋到腦后了,沒想到談隊也提起了他曾經瞬間掠過的疑問,便趁著機會,豎起耳朵認真聽了起來。
“直到看到幾位貴公司的幾位員工后,我就想明白了。”
談宛曦停頓了片刻,視線從雪茄男身上移開,轉而停在了他身后的幾人身上“是借物流公式的名頭,背后做高利貸的活兒,我說的沒錯吧。”
此話,宛如是在平靜的水面上丟了一顆手心大的石塊兒,頓時激起了小小的騷動。
最圃,他在聽到談隊竟然把物流公司和高利貸公司聯系在一起時,第一反應是在懷疑談隊是不是傷到腦子開始胡言亂語了。
而雪茄男身后的人群當中,與談宛納西對上視線的男人悄悄低下了頭。
此人正是當初,去韓春梅家中上門要債的人之一。
因為涉及到韓春梅的事,談宛曦對這幾個人的印象十分深刻。
因此當她一進倉庫的大門,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了那幾個。
也在那個時候,她瞬間就理清楚了這一切。
“我想,你們曾經應該借過一筆錢給韓春梅,我猜測至少有二十萬。”談宛曦說到這兒又歪著腦袋問道“我猜你們找韓春梅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你們難道不想知道她在哪兒嗎?”
話說到此處,只聽一層貨柜后隱藏著的鐵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一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
這回肖圃看清楚了,這人才是楊綠軍。
楊綠軍的皮膚黑黑的,有著一頭純黑色的卷毛,最醒目的便屬他臉上的那道疤。
那道疤半指寬長一指,疤痕內長出的皮膚皺皺巴巴的,兇邪之氣在臉上孕育而生,那道疤看著像是被砍出來的,貫穿了整只右眼。
不知網上的照片是不是過于老舊的關系,照片上的楊綠軍還沒有這道疤。
“志達。”楊綠軍雙手插袋,僅剩下的一只眼卡朝樓上抽雪茄的那位看去。
語氣讓人心生畏懼“我要和這位警官聊聊,把兄弟們都帶出去。”
樓上,楊志達貌似頗聽楊綠軍的話,在他一聲令下后,倉庫內十余人紛紛撤出了倉庫。
只剩楊志達留了下時,他猶豫地看了眼談宛曦等人,眼神流露出一絲擔憂。
肖圃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樓上的那位,見人不離開便說“怎么,還怕我們談隊打他不成?”
“就你們還想打我哥?你是不知道我大哥是......”
“志達,出去!”楊綠軍一聲令下。
楊志達欲言又止,癟了癟嘴,只好將沒發出來的氣全部咽下去,轉身悻悻離開。
當倉庫內的所有無關人士離開后,楊綠軍才對談宛曦說道“兩位進來吧。”
連過了四五扇厚門,才來到一條狹小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有一扇綠色的門,門內便是楊綠軍的辦公室。
楊綠軍走在前面,身后分別跟著談宛曦與肖圃,三人一字排開走在通道內。
通道四周沒有窗戶,整條走廊又長又深,只依靠幾盞白熾燈維持著光亮。
對于陌生環境,肖圃有些警覺過頭了,全程都不忘隨時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著。
“這片區域隸屬我辦公室范圍,不會有人靠近的,別擔心。”楊綠軍此話顯然是說給肖圃聽的。
“我們剛來的時候,你的員工紛紛在討論我們是真假警察的事,難道楊老板就如此信任我們?”
談宛曦半開玩笑地說道“楊老板不擔心我們是假冒警察的村民?”
談宛曦說這話的時候,肖圃朝她看了去。
話音剛落,就聽見楊綠軍咯咯地笑了起來“我還沒見過如此擅長格斗術的農民呢~”隨后按下門把手,將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屋子不大,中央擺著一張設計簡約的紅木桌子,沒有金龍魚缸,也沒有財神爺像,只有一墻壁的書與文件。
這間屋子干凈整潔,地面鋪設的是黑灰色的條紋地毯。
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格外有序,又格外得簡單利落。
談宛曦給了肖圃一個顏色,肖圃接到后立馬做出反應。
他將吳安吉的照片舉到楊綠軍的面前“這個人是你們這兒的員工吧?”
楊綠軍接過照片看了會兒后,很快就確認照片上人的身份“此人是吳安吉,是我們這兒的員工,他怎么了嗎?”
“怎么了?”肖圃見楊綠軍反應平淡,反問道“他失蹤了至少一周了,你沒發現嗎?”
肖圃地語氣很強勢,楊綠軍試著從肖警官的語氣中揣測出什么。
他思考了片刻,隨后略帶問道“吳安吉失蹤了?”
“不,他死了。”談宛曦補充道“和欠你們債的韓春梅死在同一條河里。”
剛到說吳安吉死了的時候,楊綠軍的表情還沒有太大的起伏,直到提到了韓春梅的名字,他的臉上掠過一絲異樣。
談宛曦抓住了這點,追問道“你的表情看起來......仿佛不怎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