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囈語

Talk in My Dream

奶奶的家

Grandma's Home

很久以前，

奶奶一個人住在森林里。

奶奶家有一個用月季花籬笆圍起來的大院子。

院子里種著果樹、蔬菜，養著一群胖胖的雞。

蔬果成熟時，奶奶便叫我們回家品嘗。

那里的時光總是閑暇而悠長的，

我在森林里徘徊，

采下美麗的野花，

夾在書中制成標本。

日記本里那些

已經褪色的筆跡，

似乎還有著那年的溫度。

夏夜里打開窗，

清爽的涼意漫進屋里，

透過昏昏的燈光，

撲在我裸露的肩上、小腿上。

璀璨的星空下，

我們坐在院子里，

用蒲扇扇著風，

聽奶奶講些久遠的傳說。

在夢里我好像看見了彩色的月亮。

每次離開，

我都很難過，

但我要回去上學了。

大人和小孩，

總有許多的不得已。

我在心里期盼著下次假期的到來。

奶奶總會舍不得地說：

“你們走了，我又要好些天才能適應這冷清了。”

現在回想起來，

她一個人住的這些年，

一個人度過春夏秋冬、

經歷日出日落，

一定很寂寞吧。

幸而奶奶早已與我們在一起生活了。

雖然仍舊時常與我們念叨起她的籬笆院子，

不過我知道，她現在是開心的。

當清涼的溪水漫過我的腳踝，當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灑落在我的臉上，

我一直認為，森林是童話最多的地方，

有靈力的神奇生物在蔥郁的森林深處生長。

而在那層層疊疊、沙沙作響的綠色森林里，有一間小小的房子。

小房子用紅磚砌成，尖尖的房頂，冒著縷縷炊煙。

山間清冽的風拂過院子里晾曬的衣裳，

拂過院子籬笆墻上綴滿的粉色月季花瓣。

我們跑進菜園里，看看蔬菜的果實是否比昨天長大了一些，

而采摘山里不同時節成熟的野漿果、蘑菇，也是我們最愛的活動。

小溪里的小魚、蝦蟹也因為我們的到來遭了殃，

它們肯定很不喜歡我們這群調皮的小鬼吧。

那個時候，夏天似乎不那么熱，冬天即使下雪，也不那么冷。

森林、野果、溪流、星空，還有奶奶，

因為我們回去看望她，笑起來彎彎的眼睛。

這便是我童年所有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