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爾的筆記》

原本平整的褐色書皮，此刻，浮現出以上字跡。

這是筆記的名字，他和珀洛斯的面具一樣，都是煉金器。

子夜看到了這個名字，他并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因為他早就知曉了，在數小時之前，在銀翼酒吧中喝下覺醒藥，進入靈界的時候。

是的，子夜和威廉等人一樣，也有需要隱瞞的事情。

自己是穿越者，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并不是他們所熟知的奈特·斯賓塞。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更不會是。

自己始終是自己。

即便在另一個世界。

因此，他隱瞞下了自己在靈界所看到的場景，在靈界，子夜所看到的并不只是天空、草地，和那道名為【巴別】的階梯。

他還看見了一道人影。

奈特·斯賓塞。

奈特就坐在金色的草地上，眺望著遠方，他的表情似乎告訴別人他在等待著什么，一動不動，時間像在他身上靜止了一般。

……

“你來了?！蹦翁亍に官e塞回頭看向子夜，他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子夜則有些意外，奈特竟然會在這里，不過很快他酒反應過來，這大概因為覺醒藥中有奈特的靈魂碎片吧。

“你在等我？”子夜坐到了奈特的身邊。

奈特將頭轉回去，欣賞著天邊的紅日。

“是的?！?

聽到回答，子夜感到疑惑，皺起了眉頭。

這很奇怪不是嗎？為什么奈特會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而且還會服用覺醒藥，要知道自己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奈特就已經死了。

他仿佛預知了未來一樣。

不，應該說他確定了這是未來。

“你知道自己會死，而我也會取代你繼續活在這個世界?！弊右拐f道。

奈特笑了笑，“我知道自己會死，也知道會有人取代我完成一些事情?！?

“你知道？你怎么會知道，你并不是覺醒者啊。”

“是他告訴我的?！?

“誰？”

“海格爾先生?！?

子夜繼續問道：“海格爾先生是誰？”

“他是一本筆記，一本知曉萬物的筆記?！蹦翁鼗卮鹜?，頓了頓，“等你覺醒后會知道的?！?

筆記？

那本空白的筆記？

接著，子夜又問道：“既然那是一本知曉萬物的筆記，為什么不能阻止你的死亡呢？”

奈特的表情浮現一瞬落寞，“因為這是命運，也是代價。”

“命運？代價？”子夜心中浮現疑惑，“你在說什么？”

“時間到了?！闭f完，奈特凝視著子夜，微微笑著。他沒有回答，只是化作細小的金色光點消失了。

子夜去觸碰，卻發現這些光點逐漸地匯聚在他的周圍。

接著被自己的身體吸收了。

瞬間，一些并不存在的記憶碎片出現在子夜的腦海當中。

那些記憶很短，也很散亂

……

“奈特，畢業之后你想做什么？”

“嗯……老師吧，瑪麗，你呢？”

“嘿嘿，畢業了我再告訴你！”

……

“啊，終于畢業了，瑪麗，我給你看一個好東西！”

“這是？天哪，真的是學校的回信，你要做老師了！”

“對啊，瑪麗，我開心極了。那個……你呢？你之前說畢了業就告訴我的。”

“嘿嘿，你看！”

“這……這是……”

“沒錯，我也要當老師了，而且和你是同一個學校！”

“我真的……我……”

“奈特，我們結婚吧。”

……

“奈特先生，瑪麗·布里斯托小姐是您的女朋友嗎？”

“是……是的，警官先生，怎么了嗎？”

“很遺憾的告訴你，瑪麗小姐在一個小時前被人殺害了，在巷尾區，被發現時渾身赤裸著，身上有很多被毆打的痕跡?！?

……

在燃油燈的微弱光亮中，憔悴的奈特打開了筆記，一個人在上面書寫著：

【殺害瑪麗的人是誰，他們在哪兒？】

然后，在下一行浮現了一行字:

【剛認識就問這么兇殘的問題嗎？】

【別廢話告訴我！】

【看樣子是一名嚴肅的主人啊，可以，但作為交換我需要你支付十年的壽命?！?

奈特沒有絲毫猶豫。

【告訴我！】

【交易成功，殺死瑪麗的人分別是████████、██████、維倫·維泰爾?！?

……

奈特坐在椅子上，表情無比痛苦，在桌子上擺著很多圖紙，以及一把槍。

他糾結著，不時看向身邊的筆記。

最后，他下定了決心。

他打開了筆記，然后寫下一句話：【怎么殺掉那三個人！】

筆記回答道：【代價：死亡。】

看到這行字，奈特手上的筆掉落在桌子上。

他顫抖著，整個人沉默著，視線看向桌上的手槍。

片刻，他握緊了左手，堅決地在筆記上寫下了三個字：

【告訴我?！?

接著，筆記上浮現了一段話：【明天下午兩點，去黑麥酒吧等待，你會在那里見到維倫·維泰爾，你會和他爭吵，然后在五點五十分去銀翼酒吧，在那里訂購一份名為“幸運人”的覺醒藥，接著出去談論你要殺死維倫的事情，并在六點十五分開槍擊打酒吧的天花板。最后，去酒吧街，維倫·維泰爾會經過那里。殺死他后，將槍扔到街尾。】

隨后，筆記浮現出一句話：【回來后，我再告訴你接下來的事情。】

……

【我按你說的去做了，然后呢？剩下的那兩個人呢？】

【很抱歉，交易結束了?！?

【什么？我可是把我的性命作為代價支付了??！】

【是的，我知道，可是，你的性命只能支付你殺死一個人?！?

【你騙我，你?騙我！】

奈特開始用手撕這本筆記，費盡全力，可無論如何也無法在筆記上留下絲毫的痕跡。于是，他尋找起火柴，想要將其燒毀。

他抽泣著，陷入癲狂。

不過接著，他看到了希望。

筆記上又浮現了一句話：【但請放心，會有人繼承你的遺愿，為瑪麗報仇。】

奈特倉惶地拿起筆，在上面書寫：【什么，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這是命運?！?

看到這句話，奈特平靜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呢喃著：“命運嗎？”

然后，他笑了。

下一刻，視線開始變得昏暗。

倒下時帶倒了桌上的墨水瓶，將其中的墨水傾灑一地。

奈特死亡。

……

子夜醒了，在現實世界中清醒了過來。

他從床上起身。

奇怪，我哭了。

子夜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擦拭眼角的淚水。

他心中暗自下定決心，不管這是不是命運，奈特，剩下的兩個人就由我替你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