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莫名其妙地就結束了。

子夜凝視著手中已經碎裂的寶劍，此刻只剩下劍柄還算完整。

煉金器。

一把極為強大的煉金器，能夠瞬間抹殺如此強大的怪物，可代價同樣巨大，使用一次后就自我毀滅了。

阿道夫踉蹌著走了過來，路過那怪物的灰燼時看了一眼，仍感到后怕。

他來到子夜面前，望了望地上的無數碎片，以及子夜手中的劍柄。

“這是煉金器，極為強大的煉金器。”阿道夫能夠感受到殘留在這把劍上的靈力，同時也發出了疑問，“為什么之前沒有發現呢？”

“一種保護。”子夜皺著眉頭。

他看到了那些字符，下意識地說道。子也不知道這些知識自己從何而知的，但自己就是知道……

“力量不是源于這把劍，而是這些字符。”他緩緩解釋，“字符賦予劍力量，同時又封印了這股力量，為了……不被一些人察覺。”

“不被人察覺……”阿道夫搞不懂，“什么人？”

子夜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壞人。”

這把劍如此告訴他的。

這時，艾莉薇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

“嗚，頭好疼。”她看到了眼前的一片廢墟，瞪大了雙眼，“發生了什么？”

仔細回想，腦海中浮現之前那怪物出現的畫面。

“啊！”她尖叫著向角落蜷縮，表現出極致的恐懼。關于那怪物的記憶殘留仍舊侵蝕著她的理智。

見狀，子夜立馬過去安撫起來。

他撫摸著艾莉薇的后背，抱住了她。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子夜告訴艾莉薇，“它死了，被我殺死了。”

“死了？”艾莉薇抬起頭看著子夜，“是你救了我嗎，我的夢中旅人？”

“是的，是我救了你。”

聽到對話，阿道夫翻了個白眼。這兩天的相處讓他大致了解了子夜這個人——狡猾得很啊！

夢中旅人？

又是卡特這個家伙為了掩護自己身份的說辭罷了！

該死的混蛋！

見艾莉薇的情緒平靜地差不多了，阿道夫走過去打斷了她和子夜的談話。

“喂，差不多得了，該辦正事了。”

問出如何解開宴會廳大門的封印。

“沒錯，該辦正事了。”子夜松開艾莉薇，說道：“有一股力量阻礙我和阿道夫，我們兩個沒辦法打開宴會廳的大門。”

“你們為什么非要去到那個宴會廳呢？”艾莉薇的神情流露出恐懼，“你知道的，那里面有什么！”

子夜點點頭，“是的，我知道。你的母親，不，是那個偽裝成你母親的惡魔，或者說是邪神。這一切事件的根源。”

“那你還要進去嗎？”

“是的，我說過了。”他的眼神很堅決。

艾莉薇看向阿道夫，阿道夫也是一樣。

“既然如此，我就不好多說什么了。”

艾莉薇嘆了口氣，走到宴會廳的大門前，雙手手掌緊貼大門，口中不停念誦著：“弗格尼薩特，埃利威克，從斯威策，弗利尼克。”

這是咒語。

當艾莉薇念誦這些語句的時候，子夜清晰地看到宴會廳的大門上浮現一層淡藍色的類似薄膜般的柔軟存在，像是水母的構成，在逐漸瓦解。

瞬間，在這薄膜瓦解的瞬間，子夜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感！

來自靈魂上的顫栗！

他扭頭看向阿道夫，對方果然和自己一樣緊皺著眉頭，阿道夫同樣感受到了這股力量，但他的階位要比子夜高，因此并沒有很明顯的表露在臉上。

令覺醒者感到靈魂上的顫栗，可像艾莉薇這樣的普通人卻絲毫感受不到其存在。

阿道夫不禁感到疑惑。

他看向子夜，發現子夜默默地從地上撿起了一柄劍，是之前那些仆從落下的。

子夜給了他一個眼神。

阿道夫雖然依舊不明白，可他還是選擇相信子夜。

“已經好了。”艾莉薇說道，她扭過頭注視著子夜，再次問道：“你確定要進去嗎？”

子夜點了點頭，沉默著，什么也沒說。

然后，艾莉薇推開了宴會廳的大門。

終于，子夜和阿道夫見到了這扇大門背后的真正模樣。

這一刻，他們緊緊凝視著眼前的場景，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口，只能呆呆地發出驚愕的表情。

那是現實。

和意識空間中整棟房子的裝修風格格格不入，黑暗，僅有從門外投射的光影令人窺其內部。

這不是子夜記憶中這棟房子宴會廳的模樣，其格局和擺設如同現實。

但緊接著，阿道夫和子夜都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就是雖然看上去很像現實的場景，可實際上，那并不是。

現實的宴會廳在阿道夫和怨靈的打斗中支離破碎，滿地的殘骸和空洞，這令阿道夫一眼就看出來了。

而令子夜認為那不是現實的原因則是，大門背后的空間絲毫沒有灰塵的堆積，干凈得有些詭異。

兩人對了一下眼神，確認了彼此想法。

小心，謹慎。

跟隨艾莉薇進入宴會廳，艾莉薇扭轉大門旁的旋鈕。

一抹光亮出現了。

“地獄之火被點燃了。”

幽蘭色的火焰在燈罩中升騰，一道接著一道依次被點亮。

這不是燭火，而是某種燃氣，溫度更高。

艾莉薇沒有這方面的知識，所以發出如此感嘆。

這時，子夜感受到阿道夫暗中觸碰自己，示意自己向窗外看去，阿道夫的臉色按捺不住欣喜。

子夜側頭看向窗外，他發現自己能夠看到窗外的景色了，巨大的中心蒸汽機組的身影躍然入眼。轉身，從門外的窗戶看去，依舊混沌。

這時，艾莉薇劇烈地咳嗽起來。

空氣。

和現實相同被污染的空氣加深了艾莉薇對這里是地獄的認知。

“這里的確是地獄。”子夜如是說道。

這是他發自內心的感嘆。

待艾莉薇的咳嗽停止，子夜問道：

“你的母親在什么地方？”

很奇怪。

這里空空蕩蕩，感受不到任何靈力波動的存在。

子夜說完，艾莉薇伸出手指向天花板，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