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的姑娘離陳小鴨越來越近，途中她向好多人乞討都沒有人施舍給她。

“真可憐啊?！?

“如果我有錢，我也會給點的吧?！?

陳小鴨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姑娘，聽著路邊偶爾停留的人的討論聲，不禁攥緊了錢袋子。

“看那個人的樣子估計有點錢吧，應該會施舍那個姑娘一點吧?！?

陳小鴨轉頭看去，看到有一頭戴斗笠的刀疤臉指著自己對邊上買棗的老頭說道。

“這位老爺，可憐可憐我吧?！?

一聲乞討聲在耳邊響起，陳小鴨轉回頭去，發現乞討的姑娘已經到了自己身旁，正向自己乞討。

陳小鴨應了一聲，從錢袋里取出了六文錢，放在了乞討者的手中。那位姑娘連忙收好錢，一遍又一遍地道謝。

“謝謝大老爺，謝謝好心人?！?

陳小鴨擺了擺手，本想就此離開的，但卻被那位姑娘拉住了衣袖。

“這位好心人，我還有一個弟弟也正餓著肚子，能不能……能不能再給一點。”

陳小鴨抬頭看著眼前正閃著淚花的姑娘，本想答應，但又想到梨花巷的慘劇。連忙應道：“我不能再給了?！?

“看他穿的，估計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竟也這么一毛不拔?！币痪洳缓蠒r宜的話從陳小鴨身后響起，語氣中帶著嘲笑。陳小鴨雖然沒有轉頭去看，但也聽出來是之前那個刀疤臉說的?？粗矍跋∠∈枋枨那淖h論的人群，陳小鴨突然感到胸口有些沉悶?？粗矍暗墓媚锶匀挥每是蟮难凵窨粗约?，陳小鴨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機械般地重復的說著相同的話。

“我不能再給了?！?

“不能再給了？呵呵，笑話。”

陳小鴨轉過頭去，看到那刀疤臉向自己走來。

“現在有錢人為富不仁，一毛不拔，只有我們平民百姓自己互相幫助。”刀疤臉說著便從袖口摸出了十文銅錢，放到了女孩手中。繼續說道：“我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平民，但也知見人有難需相助，不像有些富人……”說著便看著陳小鴨。

周圍的人可能是為了緩解之前沒有給錢給乞討者的尷尬，也可能是仇視富人的心理在作祟，不知不覺中就站在刀疤臉同一陣營中，對著陳小鴨一陣議論。且逐漸大膽了起來，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偷偷摸摸地議論。

陳小鴨沒見過這種場景，被一群人圍著肆無忌憚地議論。此時陳小鴨已經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像根木樁子般呆呆地站在人群中，口中不斷重復著那句話。

“我不能再給了，會害了你的?！?

但解釋聲早已被人群的議論所埋沒。陳小鴨突然感覺自己一切的舉動都是那么蒼白無力。陳小鴨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陡崖上，腳下的石頭搖搖欲墜，四周都是絕壁。

“不要臉的家伙，給我滾出去！”

突然不知是誰喊了這么一聲，周圍的人被帶動著也一起喊了起來。陳小鴨卻顧不得那么多，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閉著眼睛逃命般逃離了現場。也不顧不得方向，也不清楚自己撞到了多少人。

……

在沁福鎮的西北角有一座破舊的老城隍廟。廟前的門板不知被誰給拆了一塊，只有另一塊歪歪扭扭地扒拉在地上。門上的紅漆早已被雨水沖刷的發白。廟頂瓦片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幾片正趴在上頭茍延殘喘的。這里似乎早已沒有人來往了。但若走進廟中，趴在城隍像腳下仔細去聽，又能聽到細微的嬉笑聲。城隍像腳下赫然有一暗道，暗道通向地下一個較為廣闊的堀室。

堀室中，一位姑娘坐在前方，面對著身前的一群人。若陳小鴨在這，一定能認出站在人群前面的刀疤臉和書生樣的青年。而坐在前頭的姑娘，若仔細去看定能察覺她與那乞討的姑娘又十分相似。

“各位，可分到錢了？”坐在前頭的姑娘笑著象征性地問話道。

還未等其他人搭話，那刀疤臉便自顧自地笑嘻嘻地站出來。面向身后的人說道：“哈哈哈，我這計策不錯吧，瞧那小子的樣子，估計現在早就慌不擇路地逃出沁福鎮了。估計現在連踏入沁福鎮的膽子都沒了?！?

一群人聽了刀疤臉的話，似乎又想到了陳小鴨當時的窘態，也紛紛大笑起來。書生樣的青年人看到刀疤臉一邊大笑，一邊環顧人群的神情。笑瞇瞇地朝坐在前頭的姑娘走去，一邊走一邊喊著晶晶姑娘。

只見坐在前頭的姑娘看到青年人那笑瞇瞇朝自己走來的樣子。眉頭一皺，不知何時放下了原本翹著的二郎腿。只聽見砰的一聲，在眾人還沒察覺的情況下，那原本向那“晶晶”姑娘走去的青年人便被她踩在了腳下。而那姑娘則俯下身子將不知何時抽出來的匕首抵在青年人的喉頭。

“趙疏勝，給我安分點，叫我幫主，別那么沒大沒小的?！?

說著，眼神卻往刀疤臉那撇了一下。所有的笑聲戛然而止。

刀疤臉愣了一下，咳嗽了兩聲后便開始模仿陳小鴨當時的樣子。只見他站的像木頭一般，嘴里不斷循環著我不能再給了這句話。

一群人又哄然大笑起來。但看到前面的幫主不知何時又重新坐下一臉嚴肅。笑聲逐漸變得稀散，不一會兒又沒了聲響。

坐在前面的“幫主”咳嗽了一聲，繼續說出了以往已經說了無數次的話。

“我們青龍幫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劫富不劫貧，騙傻不騙困……”

刀疤臉依舊保持著那開口大笑的動作，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眼中閃過凌冽的光。

……

陳小鴨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來，本想向周圍的人問一下現在在什么地方，卻又不敢問?？粗鴣韥硗穆啡怂坪醵纪低档乜聪蜃约海低档仄渌俗h論。又感覺似乎路人都刻意地躲著自己。陳小鴨感到一陣陣心慌。

這時一陣香味傳來，引得陳小鴨肚子一陣響。陳小鴨想到中午吃的干糧，嘟囔道：“還是吃的太少了。”

陳小鴨循著香味望去，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在那里烙大餅。只見他揪下一團活好的面團，在小面團上按下一個大坑，填上梅干菜肉沫后用搟面杖攤開便往鍋爐里一貼。

陳小鴨看的出神，本想上前買一份的，卻怕被老爺爺說自己不給那位姑娘更多錢的事，便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

只見那老爺爺從鍋爐中取出一份烙好的餅便往陳小鴨那遞過去。

“來，小孩，饞了吧，這餅送你吃?！?

陳小鴨見老爺爺好像是對自己說話，十分驚訝，左右看了看，反復辨認了好久，確定確實是和自己說話，才連忙接過老爺爺手中的餅，而后趕忙找自己的錢袋。

“謝……謝謝……這餅的錢我會付的?！?

“不用，這我請……”老爺爺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找錢袋的陳小鴨漸漸僵硬的動作，好奇地問道：“孩子，你怎么了？”

陳小鴨滿臉震驚地緩緩地抬起頭來，和眼前的老爺爺說道：“抱……抱歉，我的錢袋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