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出其中的意?”
陳小鴨拔出手中的環首刀，照著刀譜上的招式隨意舞了一番，頓時兩眼放光。
“果然，這把刀更適合練《幻刀訣》。”
陳小鴨感覺原本不能很順利的出刀變得十分地順利，而且更加靈動，不再有之前那般晦澀笨重之感。劈、扎、纏頭、裹腦，陳小鴨在練習的同時將基礎刀法與該刀譜兩相印證，又回想起“老婆婆”的話。
“原來如此，無論是我父親的刀法還是這《幻刀訣》，里面記載的招式都是從四種基礎招式中演化而來的。”
陳小鴨左手抽出自己原本的大環刀，使了一遍自己原先便練了千萬便的刀法，而后又用環首刀使了一部分《幻刀訣》里的招式。
“父親的刀法刀勢迅猛、厚重，而這《幻刀訣》比較靈動、千變萬化。這難道就是老婆婆所說的刀意嗎？”
陳小鴨一遍又一遍地練著手中的刀譜，從原本的需要看著書兩相對照，到后來已經將一招一式記在腦子里了。
只見一把較為纖細的刀在空中飛舞，就如同飛燕般突然斜落而下，忽地又上升而去。空中傳來一陣陣刀鋒割裂空氣的聲音，忽遠忽近。銀白色的劍影不知疲倦地從白天舞到了黑夜。
在不遠處的一株株竹子下，“老婆婆”默默地站立在竹影中，遙遙地望著陳小鴨。暗暗地念叨著什么。
“對那個孩子來說，這么短時間里理解這刀譜中的深意還是有點勉強嗎？這刀譜雖然算不上什么上好的刀譜，但畢竟是劍瘋子早年的手筆。不知道劍瘋子現在怎么樣了，聽說正被藥王谷追捕……唉……”
“老婆婆”想著，自己與劍瘋子相見時是什么時候？那時自己還是剛步入修道者的行列，而那劍瘋子卻早早地年少成名。記得自己當年懷著胸心壯志，但不想第一次下山就碰上了那劍瘋子。被那人一人一劍就干翻在地。
“哈，哈，哈，你們懷虛宗就這樣把你放下山？不怕你出事嗎？”
“啊呸！”小女孩吃力地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往眼前年輕小孩旁邊啐了口唾沫。
“嘿！還挺倔。你連我都打不過還在外面亂逛，出事不是很正常的嗎？”小男孩沒有發怒，微笑著，將手中的劍緩緩地收入劍鞘。
“哼！別人都叫你小劍癡，我看你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就劍術厲害點。”
小男孩不知道是不是被對方的話給刺激了，連連跺腳。
“誰！誰說的！世間萬物道理都是相通的，我使得了劍，其它的自然使得了！”
小女孩抬著自己高傲的小腦袋，鼻孔對著對方。
“那你用刀法和我打一場。贏了的話，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但如果輸了……嘿嘿……你就要跪著叫我一聲老大，然后給我磕個響頭。”
小男孩似乎是沒聽出這是激將法，一口應下。
“比就比，給我一個月。”
“半個月！”
“好……”
“老婆婆”逐漸收回了自己的思緒。自己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是輸了，輸的一塌糊涂。雖然里面有自己大意的原因，但確實是輸了。而《幻刀訣》就是當時年幼的劍瘋子在那半個月里琢磨出來的刀譜。而自己這樣子就是因為答應了劍瘋子說出的條件而造成的。說不恨他是不可能的，但自己也因此接觸到了修仙界埋藏在和平表象下的黑暗。
“我的時日不多了，我這也算死的明白嗎？”
“老婆婆”不禁自嘲到，望向陳小鴨。這才發覺，在不知不覺中天快要亮了。
只見陳小鴨放下了原本在空中不斷飛舞的劍，獨自嘀咕著。
“不對啊，如果刀意指的是其中所展現的意境，那如果為了追求那種意境而加入了多余的動作那不是舍本逐末了嗎？而且這刀譜中的刀法有好多招式似乎都是多余的。”
陳小鴨練了這么久，逐漸察覺到了其中的問題。突然，從地平線逐漸升起的太陽所散發的一道光照射在了倚靠在地上的刀，一道不弱又不強的光反射到了陳小鴨的眼中。
“余以劍道轉而入刀道。”
突然《幻刀訣》的首頁的一句話出現在了陳小鴨的腦海中，“劍走偏鋒”這一詞猛然從陳小鴨的嘴里吐了出來。
陳小鴨像火燒了屁股一般跳起來，一把舉起了倚靠在地上的刀。而后又深呼吸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便有繼續舞動起手中的刀。練習著自己早已記在腦海中的招式。不同的是，陳小鴨這次放慢了自己的動作，眼睛死死地盯著手中刀舞過的軌跡。當練到第三遍的時候，陳小鴨似乎明白了什么，大笑了起來。
“哈哈，我明白了，我總算明白了。所謂的刀意，是每次揮刀的意圖。我揮刀是刀達到什么目的。而這《幻刀訣》中的招式的意圖便如刀譜的名字那般，是運用光線達到迷惑對手的目的。刀影至而刀未至，刀已至而刀影未至。”
隨著，陳小鴨又開始揮舞起自己手中的刀，這一次不再是《幻刀訣》中的招式。
“我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就不需要拘泥于《幻刀訣》中的一招一式，我可以學習其中能迷惑對手的刀法招式，然后融入自己的刀法中。這樣我才算練出其中的意。”
“至于‘殺’的意義……是目的嗎？”
陳小鴨突然安靜下來，坐在了地上低頭沉思著。
陳小鴨想到了梨花巷的母女的死，想到了一位黑衣人和一女子似乎是奉中域鄭家的命令而對自己家出手，想到了在沁福鎮幫助心靈受過傷害的自己的老爺爺被人打的昏倒在地。
接著又想起了自己從青龍幫會出來后的心情，雖然因為嗜血針的作用，自己并不覺得躺在自己身邊的尸體很惡心，并不覺得自己很難受。但毫無疑問自己有一絲內疚。
陳小鴨嘟噥著：“我想保護著我想保護的。那些待我好的，幫助我的家人、陌生人；那些需要幫助的，善良的抑或只是普通人。如果必要，我會用上我手武器，但我不能濫殺也不能嗜殺成癮。”
但陳小鴨心里原本隱藏的內疚感并沒有完全散退。
突然陳小鴨想起了老爺爺曾說的話。
“我們還是怕他們搶到自己身上啊。”
陳小鴨突然笑了，自己覺得自己想通了，暗暗地說道：“青龍幫會本就是令百姓頭疼的，里面的人本就是壞人。”
突然陳小鴨覺得內心通暢，身體似乎傳來一陣碎裂聲，陳小鴨感覺自己的丹田處有一股暖流流過，似乎身體所有的疲憊被一掃而空。
“這就是好處嗎？”
陳小鴨頓時感覺心情十分舒暢，不斷地審視著自己的身體。
在竹林中，“老婆婆”看著遠處興高采烈的陳小鴨，暗暗地點了點頭。
“想法挺幼稚，但想通了就好，這小孩心里壓抑著太久了……”她看著陳小鴨的丹田處，那里逐漸散發出類似修道者的靈力的波動，而后又逐漸被武者內力掩蓋收斂。
“不過如果是他的話，估計能走完我沒走完的路。他是玄光所下的一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