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那天楚揚一個人回了父母家。

他原本話就不多，一回來就沉悶地去了書房，楚媽媽也不敢多問。

她打電話給李安冉，電話另一頭的李安冉沒熬過兩句就開始哭。

楚媽媽是個很尊重孩子的人。但楚揚和李安冉分手，她一定要阻攔。

她沖進書房的時候眼圈也是紅的。

楚揚望著媽媽，低聲說，媽，你別管了。

楚媽媽抽了口氣，沖到他面前，把書柜最里面的東西都翻出來。

那里有本瞿初萌借給楚揚的英語筆記。楚媽媽翻到那本筆記，用力撕成兩半。里面的照片掉出來，她還想去撕掉，卻被楚揚攔住，他低吼了一聲，“媽！”

楚媽媽紅著眼，“你是不是有病？這么多年盯著一個死人想不開？安冉對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說分就分？”

“到底是誰盯著死人想不開？你去問問她，到底是誰？初萌的死，我怪過她一句嗎？初萌都死了，為什么她非要把她從我心里剜出來？她十八歲就死了，如果這世上連記著她的人都沒有，媽，難道她不可憐嗎？”

瞿初萌走了之后，楚媽媽看著自己陽光爽朗的兒子漸漸變得沉郁冷淡。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暴露過尖銳的情緒。她看著眼前重新沉默的兒子，他捏著照片的手一直都在抖。

她嘆了口氣，咽下眼淚，把那本筆記重新收好，“是媽媽錯了。我只是希望你能走出來。我以為安冉能幫到你。你們的事，我不插手了。安冉是個好姑娘，你們異地戀這些年，都是她來陪我。每次分手都是人家姑娘來講和，我看著都心疼。你要是因為瞿初萌的死對她心有芥蒂，這次就跟她斷干凈。她這些年跟著你連生日都不敢過，我真是……”楚媽媽越講越心疼，終于沒有再說下去，她默默地出了書房，“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