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張含明細細閱讀鉆研這本小冊子。
事不宜遲,到了這天下午酉時,張含明開始第一次煉氣。
冊子上寫著,要訣就是:“一吸便提,氣氣歸臍,一提便咽,水火相見?!?
張含明按照其描述,盤腿坐在床榻上,緊閉門窗,防止邪風吹入,也怕他人打擾。
雙手握固,意守鼻尖,謹記慢細勻長的吐納要旨,開始煉氣。
他慢慢地吐納,漸漸地,周圍的細小動靜,先是在耳邊放大,窗外的鳥鳴,飄落的樹葉,甚至自己不自覺的顫動,引起的衣物摩擦聲,都分外清晰,如同雷響。
又緩緩地,這些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感受不到了,他的意念收回體內,只存一心在煉氣。
不知不覺,他連身體也察覺不到,只感覺到,一股真氣,在他一呼一吸之間,環(huán)繞著十二經(jīng)脈,循環(huán)往復地流轉。
這就是,聽之以耳,不如聽之以心,聽之以心,不如聽之以氣。
天地之間的氣機,被他吐納之間,歸于己身,送到臍下丹田,逐漸,口中自然生出津液。
張含明把口中的金津玉液,分成三口咽下,汩汩有聲。
一口津液咽下時,就有一縷真氣滋生,伴隨津液下行,存入丹田之中。
這就是冊子上說的,“龍行虎自奔”,龍指津液,屬陰,虎為真氣,屬陽。
陰陽相合,氣機自成,張含明從此時開始,逐漸告別凡俗。
他停下練功,慢慢睜開雙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丹田之內,已經(jīng)多出了一股真氣,量不多,但是真真切切是存在著,任由他掌控。
其實人體本身就有真氣,不過,這先天真氣是生命之源,不能妄動。
而煉氣之后,就能不斷壯大自己的氣機,且化被動為主動,這種后煉出來的真氣,也叫作法力。
張含明感嘆道:“原來修行,真有如此神奇,真有如此艱難?!?
此時已經(jīng)到了戌時末尾,近兩個時辰的勤修苦練,煉出來的真氣,一放到丹田里面,就好像是魚入大海,完全看不到蹤影。
要不是自己還能感覺到氣機的存在,張含明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睡了一覺。
也不知,如此修煉下去,何年何月能煉氣圓滿,更不用說,羽化飛升了。
沒辦法,煉氣這種基本功,全天下都是一種練法,各種秘籍奇功,與精氣神三境無關,只能按部就班地修煉。
此時夜色已晚,白天繁華的郡城,燈火快要全部熄滅,只有打更人,邦邦的敲擊聲在城中穿行。
煉氣不是越久越好,按時練習,才最為有效率。
明天凌晨寅時,還有一個時辰適合修行。
“現(xiàn)在應該有新的符箓可以繪制了!”
張含明又把符鬼喚出,檢閱自己目前擁有的符紙。
到目前為止,自己繪制的飛焰符,在經(jīng)歷一場消耗之后,還剩一百二十七張。
而符鬼生成的符紙,還有九張,功能各異。
其中,有兩張凡符、一張比凡符強一點的法符,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足夠煉制。
兩張凡符都是不需要法力,就能煉制的。
其中一張是追蹤符,和天星小奇門的天星感應符功能相似,但差上很多,不僅需要有被追蹤事物的氣息來引導,而且不能直接知道位置,需要一路跟著跑,且一張只能追蹤五里。
另一張則是飛砂符,使用之后可以使一團砂土飛起,攻襲目標處。不過需要注意的是,它不能憑空變出砂土,要有砂土的地方才能用。
“其實也就相當于,是搬運物體的效果吧?如果在它的基礎上,加以改進,是不是能有其他用處?嗯,這不是現(xiàn)在能做到的,不過,我想到更好的用法了,嘖嘖?!?
張含明摸摸下巴,咂嘴嘆道。
而法符則是一張水蛇法符,這道符紙可以凝集出一條水蛇,如麻繩一般,聽憑使用者指揮,這個不需要有水源,它自己就能生成水蛇,當然,在水源邊使用,效果更好。
這張符的繪制,則需要法力參與其中了,生產(chǎn)速率受到限制。
“啊,我又想到新的用法了,嘿嘿?!?
不要誤會,張含明想到的,絕對是正當用途。
其他的幾張符紙,都是比法符還高一層的靈符,而再往上的仙符、符寶,他還沒有。
靈符屬于三花五氣修士所用的符箓品質,甚至相當一部分神仙,也以它作為標配。
一想到自己之前,對這些毫無所知,剛出龍宮,隨隨便便就用了三張靈符,張含明心頭一陣絞痛,只覺得惡心犯吐。
或許,這就是青春期的陣痛吧。
他眼皮跳動,嘴角抽搐,“太乙攝形靈符竟然用到了一只凡虎身上,算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東方度厄靈符幫人提前結束痛苦,我也能接受。”
“但天星感應符完全是浪費了,啊啊啊心好痛。”
“算了,早點睡覺,明早還要修煉?!?
想到這里,張含明嘆了口氣,收拾東西,草草睡了。
從第二天起,張含明就開始了修行的日子。
早晚煉氣,積累真氣,提煉法力,一步一步地往高處攀進。
白天就在癡心拳莫開的指導下,練習工字伏虎拳,熬煉筋骨,為筑基打好基礎。
同時,張含明還開始繪制四種符箓,擴充自己的符庫。
張含明堅信,沒有什么是符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說明你的符紙還不夠多。
與器不成的比斗,已經(jīng)證明,優(yōu)勢火力學說是無比正確的。
只是他的火力還不夠,如果那天他有一萬張飛焰符,就不需要任何計謀,直接一發(fā)五千連,鋪天蓋地的火海下,老道必然認輸,不認輸就再來一發(fā)。
--------------------------------------
一晃兩個月過去,時間已到了五月初,天氣逐漸變熱起來。
街上行人穿著薄衣窄袖,大榕樹下的綠蔭里,老人擺出茶水攤,供過路客飲用,而飛蠅也湊上來,繞著老人盤旋,老人不停地驅趕。
此刻莫開的武館中,張含明正坐在客廳里,五蟲散人也在一旁,吃著瓜果,與張含明閑聊。
兩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張含明升陽火已經(jīng)修煉到小有火候,體內真氣流轉,與從前大不相同。
他還和五蟲散人學了幾手法術,當然,不是五蟲散人那些惡心的獨創(chuàng)秘術——張含明懷疑,這可能真是舉世無雙的獨創(chuàng)——他學的都是一些基礎法術,如搬運物件,點火扇風一類的。
同時,這兩個月以來,符鬼生成了很多新符箓,但是高品質的不多,而且有重復的,倒是凡符中的五行符都湊了個齊整。
如今,已有飛焰符、飛砂符各兩千張,各種其他的凡符共一千張,而唯一能繪制的法符,水蛇法符,因為法力低微,制作困難,只生產(chǎn)了二十張,加上生成的,一起二十一張。
以上連同龍君敖琮送的松風杖,便是張含明目前的全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