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務局用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把水庫周圍的水妖水鬼清除干凈，忙了一星期的聞仲棋叫了一頓豐盛的大餐準備犒勞一下自己和聞理，還沒等到外賣就接到了市警察局的電話，說是小白和人打架，要聞仲棋去辦保釋。

“干爹，哪個人類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揍他！”聞理聽見門響立刻沖到門口，“咦，你是誰啊，笨蛋爸爸你接錯人了?！?

來人雙手抓住后腦勺的頭發用力一扯，將整個頭皮從頭上揭了下來。

“咿呀，”聞理噌的一下躲到了沙發后面，“你是什么妖怪，我告訴你我干爹可是瑞獸，還有我重師兄也很厲害的。”

聞仲棋也說：“咿，小白你這太瘆人了，就算我提前有心理準備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寶貝，是我?！鳖^皮被揭下來露出了小白的臉，“棋子，謝謝你幫我，保釋金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還有什么錢不錢的，”聞仲棋遞給小白一盒曲奇，“你先墊一墊，我把吃的熱了一下，很快就好?！?

聞理撿起小白丟掉的頭皮戴在了自己的頭上，“干爹，這是電視里說的人皮面具嗎？”

“那是我最好看的一張畫皮了，就這么被弄破了?！毙“渍f著解開衣服，整個人就像泄了氣似的癟了下來，小白就像脫連體裝一樣從身體里鉆了出來。

聞仲棋拿了套睡衣遞給小白，“小白，你吃個飯干什么還要易容？”

“我知道我知道，”聞理搶著說道，“干爹每周都送禮物的那個小姐姐其實是個大媽，干爹一定是化悲痛為食欲了?！?

小白紅著臉說：“穿畫皮可以防止跟凡人結緣，不會改變凡人的氣運。每次我穿這張畫皮去吃飯，餐廳給的炸雞都是最大塊的。”

“干爹你吃炸雞居然不帶上我?！甭劺肀е“兹鰦?。

聞仲棋拉開聞理，“寶貝乖，讓你干爹說完，小白，那些被打的是什么人？”

“不認識，我剛把炸雞端到座位上他們就沖進來了，要我不要吃肉，還問我如果我是雞我希望自己被吃嗎，我就我比雞強我就吃雞，雞比我強雞就吃我，然后他們揪著我的脖子就打我?！毙“着e著畫皮說，“棋子你看，畫皮都被扯壞了。”

“那為什么他們被打的頭破血流的？”

“我沒有打他們，是他們先扯壞畫皮的。棋子你是知道的，打瑞獸會遭報應，他們是被掉下來的天花板給砸的。”

周一上班，大家紛紛譴責人類打著保護動物的名義毆打瑞獸的惡劣行為，并對小白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和慰問。

聞仲棋拍著胸脯保證：“小白你放心，不就是網戀夭折了嗎，多大點事兒啊。我介紹你到我爸的旅游公司兼職，帥哥美女多得是，時薪過百，工資日結，滿八小時還有滿勤獎?！?

“小聞啊，你看哥哥我去你爸的公司兼職能給多少?！崩现軉柕?。

“管工作餐，路費自理?！?

老周不滿的說：“你這差得也太多了點吧。”

“我們小白可是瑞獸，往那一坐就自帶氣場，你能干什么？”

老周驚呼：“你這樣是違規??！你要是不給我封口費我就去打小報告?！?

“少來，我打聽過了，調查員禁止影響普通人的氣運，但是家屬除外。小白是我兒子的干爹，大家都是一家人。”

這時候科長踩著平衡車提著一個紙袋從門外進來說：“小白啊，你來一下。”

大伙立刻不聊了，紛紛趴在科長的窗戶縫偷看，科長拿出一沓錢放到桌上，小白對科長又是點頭又是鞠躬。

“科長，你不能開除小白，小白是無辜的！”聞仲棋破門而入大聲喊道。

老周也附和道：“是啊科長，小白被打都沒還手，是他們自己遭了天譴。而且他們扯壞了小白的畫皮還小白都還沒讓他們賠呢！”

老周的搭檔趙驤也說：“欺妖太甚，這幫警察偏袒人類，憑什么人類丟了荷魯斯之眼都沒有事，我們挨打了還要受罰。我們也要去抗議，我們妖怪絕不向強權低頭?！?

“你們先冷靜，冷靜！”科長揮著手說。

“你們這幫雄性也真是的，對科長要有點禮貌，”小艾說道，“不過科長事先聲明，我是支持小白的，我們妖怪在人類社會生存不易，我們要團結。我說完了，科長您請說吧。”

科長喘著氣說：“誰說我要開除小白了，你們知道當初為了讓小白來我們這我費了多少心思么？”

聞仲棋指著桌上的錢說：“您不是要趕小白走，那您為什么要給小白錢？”

科長一瞪聞仲棋說：“那錢是要給你的！”

“??！”聞仲棋怔在原地。

老周拍了怕他說：“兄弟，天道無常啊?！?

聞仲棋回過味兒來，“給給給我的，是是因為老胡要回來了，不不需要我了么？”

科長哼道：“你已經上了賊船了，還想走么？這錢是小白的保釋金，我給要回來了，現在還給你?！?

聞仲棋抱著錢笑道：“嘿嘿，科長，那老胡回來以后我干什么去啊，臨觀要加第四個區么？”

“第四區不是我說加就加的，不但要上面批預算，還要本地居民同意。而且現在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們兩個，其他人出去吧?！笨崎L揮揮手將其他人趕出了辦公室。

大家都出去了之后科長問：“小聞啊，你聽說過地球兒女沒？”

“何止聽說過啊，我還參與了呢，我們大學要求每個學生必須至少參加一個社團，我就參加了環保社，每年春天都跟他們一起種樹呢?！?

“昨天打小白的就是他們。”

聞仲棋大吃一驚，“不會吧，以前覺得他們人挺好的啊，再說他們搞環保的怎么還管上我們小白吃肉了？”

“吃肉增加碳排放，那不是重點。這幫家伙最近開始極端化了，他們不但破壞油田的磕頭機，還破壞風力和水力發電機。我們懷疑上周水庫洪水就跟他們有關系，想安排人手去他們那臥底，正好你們區人手富裕，你和小白又是新人，臉生，所以打算讓你們兩個去?！?

“科科科長，我我膽小，我我怕到時候露餡，小白你也說句話啊。”

小白的眼睛里仿佛能看到星星，“臥底啊，是像電視上那樣么，感覺好刺激啊！”

科長咳了一聲，“咳，小白你冷靜些，電影里都是騙人的。小聞你也別怕，我們神務局各個都不怕死的?！?

“科長，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帝流漿都對我不起作用，閻王也未必就是萬能的。再說萬一他們不殺我，而是把我先X后X，X了再X，我怕我會屈打成招啊。”

科長慢悠悠地說：“年輕人，不要動不動就X啊X的，而且你不是想讓小白去你爸的公司嗎，你們正好可以用這個身份混進去。一會你們去三科挑兩張畫皮，你們這幾個月也接觸了不少妖怪和人類，別被認出來了。不要挑太漂亮的，你們是去臥底不是去泡妞的。”

聞一丁看著手里的策劃案說：“兒子，本來呢你干什么爸爸都應該全力支持，可是我們家公司主打的是高端私人訂制旅行，高端啊，你見過哪個高端產品到大街上去發傳單的？”

“他們在街上發傳單，我們總要找個由頭才能接近他們啊?！甭勚倨灏巡邉澃复蜷_，“我知道我們家是做的是高端旅行，但是你也不要只盯著金字塔尖上的那一小撮人啊。你看我們設計的這個主打都市白領海外婚禮和蜜月旅行，其次還有小團旅行和公司團建、商務、慰勞旅行，雖然單人費用不高，但是人數多，所以一單收益也不算少。而且我們科長說了，你的損失可以報銷。你就當是二婚二十周年優惠大酬賓了吧。”

“不行，金錢損失倒在其次，企業形象的損失太大了。要是哪個高檔餐廳的大堂要是有一群穿著背心褲衩的喝大碗茶，就是把米其林輪胎掛門上也挽回不了了?！?

“你不能這么瞧不起人啊，很多白領只是沒有一個有錢的爸媽而已，他們的能力和才干一點都不必那些富二代差。再說了，如果你不喜歡他們可以把價格要的高一點，這樣就沒人來了?！?

聞仲棋見他還是不松口，掏出手機說：“我這就告訴媽我不跟你姓了，明天我就改名叫葉其，或者叫鹿其也挺好。”

聞一丁一把拉住他說：“兒子別介呀，咱們爺倆誰跟誰啊，你要是實在想發傳單，那我出錢給你開一家小吃鋪，你愛吃什么就賣什么，你想發多少傳單就發多少，還可以隨便吃，過兩個月倒閉了也無所謂。”

聞仲棋盤算了一下，“好是好，可是我們都不會做菜怎么開小吃鋪啊，雇個廚子兩個月就倒閉了有點對不起人家吧？”

一丁炸雞店在一片質疑聲中開業了，聞一丁先生作為獨家贊助人而獲得了小店的冠名權，而店里的主廚也是唯一的一位雇員就是破產過N個老板的前酒保威二鋼，用荀雄的話說就是即使倒閉了也不用有心理負擔——對雇傭雙方都是。

店里的第一位顧客聞理小朋友看著端走試吃小樣的“聞仲棋”說：“爸爸，你送吃送喝給他們還不如送給我呢，反正你這店早晚也會被他們給砸了?！?

聞仲棋趕忙捂住他的嘴，“噓，現在我不是你爸爸，讓別人聽見我就穿幫了。而且昨天試做的炸雞不是都給你吃了嗎？”

聞理抓起一塊炸雞一邊吃一邊說：“別的店都是開業大酬賓，你一點優惠都沒有還把試吃的小樣都送給了他們，傻子都能看出來有問題?！?

聞仲棋驚呼：“有道理！我這就去重新印傳單，買二贈一買五贈三，寶貝打電話叫你干爹回來，二鋼別炸了，去把牌子掛上，我們暫停營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