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變換,日月交替。轉眼間,白夫人日日期盼的日子即將到來了——那就是他們準備實施計劃的日子——一個盛大的歡慶活動——獵殺大會。
獵殺大會會前往一年只開放一次的獵林之中,眾世家在此歡度盛典,并且比賽打獵,同時獵林也是許多才子佳人相遇并且訂情眾生的地方。
時光若白駒過隙,匆匆流過。轉眼來到了獵殺大會前面一日,眾人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白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茗雅,明日都安排妥當了嗎?”白夫人不放心地確認到。
“回夫人,都安排好了。明日必定不會讓攝政王殿下遇上慕九歌的,到時只要將慕九歌害死在獵林里,然后再先斬后奏告訴老爺,到那時老爺也無可奈何,只能將九思小姐嫁到攝政王府了。”茗雅似乎對這個計劃十分滿意,自信滿滿地說出這個計劃。
看著茗雅的神情,白夫人不知怎的也放下了心來。
“洗漱吧。”白夫人淡淡說道。
“是。”
在慕府的另一邊,是慕九歌的居所,她在銅鏡前漫無目的地梳著頭。
在前世的言情小說里,一般來說,明天這種獵殺大會肯定會出大幺蛾子,但是自己又不得不去。
忽然窗戶咯吱一聲,慕九歌正要回頭去看不曾想已經被蒙住了嘴,她下意識地掙扎,看向面前的銅鏡,那個捂住自己嘴的人居然是那天晚上冒充父親強吻自己的無恥之人。
見到是那個人,慕九歌怒氣頓時爆發。
段瓊涼做了個動作,示意她聲音放低。不知為什么,慕九歌居然照做了。
等段瓊涼一松手,她立刻破口大罵:“你他媽的還敢來…”
“噓。”段瓊涼又一次警告道,眉頭微微鎖著,似乎露出一絲正經的意味,“今天我來是有正事的。”
說著往慕九歌手里塞了一張紙條子,腳踩上桌子,手撐開窗子,一躍翻了出去。
這身手,令慕九歌膛目結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打開手里的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獵殺大會,兇險異常,不宜前去。
看完這句話,慕九歌心中的疑惑不是一點點!
他為什么要提醒我?他是怎么知道獵殺大會的兇險的?難道他也會去獵殺大會嗎?還是他很有經驗?或者是……
慕九歌此時大腦竟然少有地出現了紊亂。
她不知為何,十分愿意相信紙條里的“兇險異常”。不如裝病吧?這樣就可以不去獵殺大會了。好,就這樣。
她正準備出門去告訴父親明日她不去獵殺大會,那大門自己先來了。
慕安城走了進來——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吶!
“九歌見過父親。”慕九歌拱手一禮。
慕安城擺了擺手,示意她免禮吧。
“父親,您怎么來了?女兒正想去找您,明日獵殺大會……”
“明日獵殺大會,攝政王也會去,到時為父會安排你們二人見面。”
什么鬼?剛還想請假來著,未婚夫也要去?這讓慕九歌有些打消了裝病不去的念頭,她不知道攝政王就是那個調戲她的段瓊涼,但是僅憑他段瓊涼提出的各類倡議,足以讓慕九歌十分欣賞。
慕九歌張了張嘴,慕安城卻搶先一步開口:“九歌,明日獵殺大會可能會有想攀上攝政王殿下的世家大族來羞辱你,或者會有更加陰險的人來暗算你,到時候你要事先想好應對方案,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這正是慕九歌有些擔憂的地方,雖說有兩世為人,但是面對第一次遇見的劇本還是不敢放下心。畢竟那些宮闈宅斗的小說已經在慕九歌的心中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曾經看書是消遣,如今卻拼命回憶著那些宮斗、宅斗的網文小說。
見到慕九歌一時愣住:“九歌,九歌。”說著拿手在她面前晃悠了兩下。
慕九歌這才回過神來,略微窘迫的問道:“父,父親,您剛才,說什么?”
慕安城暗暗嘆了口氣,他知道他的女兒自小聰慧過人,心思縝密又面面俱到,自然早就想到了獵殺大會的兇險,此時又逼她去,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九歌你就是小小年紀卻又七老八十歲的胸懷與見識,才顧慮太多,容易耽誤事兒。”
“為父自然不是批評你,只是有些擔憂,以后你做事會束手束腳,放不開罷了。”
慕九歌又何嘗不知道這個早就爛熟于心的道理呢?但是她的顧慮,又怎么會如此輕而易舉打消呢?
“九歌知道了,只是……”
“你放心就好了,到時你只要自己在林子里打獵就可以了,為父會安排攝政王殿下與你偶遇的。至于射箭,摔跤等比賽,你還是……就別參與了。”其實慕安城何其不舍慕九歌?讓慕寒那個空皮囊去比賽得到的結果除了慘敗,不會有其他結果。
“父親……慕寒他……”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慕安城背過身子去,撫了撫花白的胡須,“你那不爭氣的哥哥啊,哎!”他對這個兒子留下的只有恨鐵不成鋼以及無限的埋怨。
“是……”慕九歌看見慕安城憂慮的樣子,自然也不會高興到哪里去的。
“要不還是九歌去吧,九歌雖然是女兒身,但是比賽又沒有規定必須是男兒,父親不是之前說過,如今的世道逐漸趨向于男女平等了嗎?”
“話雖如此,可是,若是在成為攝政王妃之前就如此顯眼,將來在朝中不知要匹敵多少啊?你可應付的過來?”
“父親,女兒愿意為了父親分擔一些瑣碎的小事,不讓父親擔憂。”
慕安城實在是喜愛這個女兒,深明大義。那個兒子比起九歌來……那可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了。
“九歌,明日你還是自己在獵林里吧,莫要來淌這渾水了。”
“可是……”
“別可是了,我心意已決,明日你聽安排即可。”慕安城不會如此自私自利地讓慕九歌來當擋箭牌。
“早些休息吧。”說著推開門,離開了慕九歌的房間。
窗外寒風凜冽,吹著這個看似繁華的京城。有一個地方,格外寒冷,那就是——亂葬崗。
一個奄奄一息的少女正倒在亂葬崗一堆尸體旁邊,她眼皮十分不爭氣地正在往下掉。但是她靠著意志一次又一次睜開眼皮。
她身上遍體凌傷,因為被打了五十大板的緣故,已經虛弱地不行了。
沒錯,她便是那個幫麗側妃當擋箭牌的嬈良娣。
現如今,她眼里滿是虛弱,自然也不乏悔恨、痛苦,以及想要復仇的熊熊烈火。
若有來世,定要化為厲鬼,來殺了這不辯是非的狗皇帝,見死不救的蕓貴妃,顛倒黑白的麗側妃。
忽然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足尖點了一下亂葬崗的圍墻,以超高強的輕工翻閱了墻壁,進入了亂葬崗。這人的面孔被斗篷籠罩著。只看到一張烈焰紅唇。小巧玲瓏,卻又十分嬌媚。顯然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來到嬈良娣身邊,嬈良娣強撐著脆弱的身軀,發問:“你……你是誰?你……你要干什么?”
那個女人沒有說話,只是撒出迷藥。見到嬈良娣暈過去后,說了一句:“好好睡一覺吧。”
說著背起嬈良娣,如飛一般地越過圍墻,出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