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首先應該知道是誰指示的，剛才我和他在對峙的時候，他說過：不用我管是誰指示的。也就是說他背后確實有指示的人，但現在這個殺手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了，我也無從考究到底是誰在與我作對。現在是我在明，敵在暗，顯然十分被動。”

“只是這個殺手來殺我的時候手上根本沒有拿匕首，想來是因為不了解我的身手。若是江湖殺手，在什么情況下會如此大意輕敵？或許也就是在……”

“在沒有了解你的時候。”段瓊涼接過慕九歌說的話。

“是的，我也是這么認為的。若是殺手這種細致的職業都會有疏忽之處，定是因為時間緊迫，他根本無從得知我的具體底細，只能靠他多年的經驗。然而經驗在我這兒卻沒有用了，所以他大為吃驚，消耗了許多內力與我搏斗，最后被我刺死。”慕九歌條理清晰地說道，畢竟前世也是司令，分析這些小案件還是手到擒來的。

聽著慕九歌的分析，段瓊涼也是吃了一驚，他只知道慕九歌騎射俱佳，不知道她的心思居然也是如此縝密。

他微微瞇了瞇眼，細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卻十分成熟的女子，竟然有些看不透了。他總覺得，她的氣質，好熟悉。

見段瓊涼這么看著自己，慕九歌十分無語。她說的那么認真，段瓊涼居然一句回應都沒有。

“你……怎么看？”慕九歌只得主動詢問段瓊涼的看法了。

“哦，本王啊……”段瓊涼回過神來，說道，“跟你的看法差不多。既然這樣的話，那個幕后指使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若是時間緊迫，或許他今天就會下手，我們只要靜靜等著就好了。”

慕九歌細細想了想，說道：“其實與其被動地等待，不如主動地巧施計謀。”

段瓊涼點了點頭：“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來引蛇出洞了。本王一會兒會讓人去王府里散布你已經被殺害了這個消息。到時候知道消息去和別惹回報的，應該就是害你的人。若是沒人去匯報，那就說明加害你的人不在王府之中，那自然可以慢慢來找。”

“正是此意。”慕九歌點點頭，起身說道，“那你快去吧。”

慕九歌見段瓊涼還站著，便略感疑惑地說了一句。

“你……沒事吧？”段瓊涼邪魅的眼眸之中透出一絲溫暖。

“額……我……我沒事。”慕九歌搖了搖頭，心中似乎有一頭小鹿在亂撞，“你快點去吧。”說著推著段瓊涼出門。

段瓊涼不舍地看了一眼慕九歌，戀戀不舍地走了出去。

段瓊涼走后，慕九歌趕緊關上門，倚著門坐在了地上，掩面笑了笑。是那種初戀的女孩才擁有的美麗笑容。

她妥協了，她發現了，自己真的喜歡段瓊涼了，在段瓊涼關心她的時候，她心里會泛起陣陣甜蜜。

…………

“娘娘，娘娘，太好了，太好了！出大事兒了！”

麗側妃的丫鬟婈婈激動十分，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麗側妃居所，她聽到了段瓊涼散布的假消息，十分高興，以為慕九歌真的死了，就急急忙忙來告訴麗側妃。

“怎……怎么了？”麗側妃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兒，但還是故作矜持地詢問婈婈。

“還能怎么回事兒？娘娘，自然是王妃她……不幸被刺殺了唄。”婈婈得意地說道，顯然是不知道麗側妃為此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

“她……她被殺了？她真的被殺了？”麗側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經那個叱咤風云，配合皇帝剿滅墨香書院的女人慕九歌居然死在自己的手下。

“娘娘，奴婢還會騙您嗎？您好不容易刺殺了王妃，如今您是王府唯一的妃子，豈不是馬上就要冊封成攝政王妃了？到時候位列六圣之一，豈不是逍遙快活？”婈婈借機阿諛奉承道，想著麗側妃就要成為王府的女主人了，自己還不得趕緊巴結著。

“呵，本宮還以為這個慕九歌有多厲害、沒想到這就被本宮給滅了……”

話音未落，門就被一腳踢開，麗側妃和婈婈都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張機器冷峻的臉，正是——段瓊涼。

“奴……奴婢參見攝政王殿下，攝政王爺萬福金安。這……這件事全部都是麗側妃娘娘策劃的，奴婢沒有參與過，還望王爺饒恕奴婢吧，還求皇上饒恕奴婢吧……”

婈婈跪在段瓊涼面前一個勁地磕頭，看段瓊涼的架勢肯定是已經知道這件事的全部脈絡了，自己此時再幫襯著麗側妃就太愚昧了，不如及時策反，還有一線生機。

麗側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自己的小奴婢給出賣了。氣急敗壞之下、只能繼續狡辯道：“王爺，臣……臣妾沒有，剛才這個奴婢說要與臣妾演話本，想讓臣妾幫著念一念反派的臺詞，誰知道竟然是這個奴婢設的一個局，是用來誆騙王爺的，王爺千萬不要相信這個奴婢的鬼話，王爺一定要相信臣妾吶……”

說著，跪到段瓊涼腳下，緊緊抱住段瓊涼的大腿不放。

段瓊涼看她的樣子，只覺得無比可笑又如此可惡，他俯下身子，嘴角勾起，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麗側妃見段瓊涼這么問，還覺得有一線生機，慌忙點頭，大聲說道：“臣妾……臣妾發誓，絕對是真的，真的是這個奴婢在搬弄是非，臣妾哪會害王妃娘娘呢？”

段瓊涼大笑起來，撿到段瓊涼這么開懷大笑，麗側妃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跟著一同笑了起來。

“啪！”響亮的一聲打在麗側妃的臉頰上，眾人頓時一驚。

麗側妃的笑容還殘存在臉上，只是她瞬間被打蒙了。

段瓊涼掐住麗側妃的下巴，強行將她的臉扭過來、與自己對視，段瓊涼淺笑道：“你當本王是猴子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說往東本王絕不往西想，是嗎？啊？”

段瓊涼神色并未半分不同，依舊是那云淡清風的感覺，只是字字句句之中，帶著騰騰的殺氣。

麗側妃見段瓊涼不相信自己，瞬間慌了，趕緊看向婈婈，希望婈婈可以幫幫自己，但是此時婈婈在已經不管她了，只是跪在段瓊涼身下，匍匐在地，根本不敢起身。

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麗側妃心碎了。自作孽，不可活吶……一滴熱淚從麗側妃的眼眶滑落，落到段瓊涼的纖纖玉指上，段瓊涼手指猛地一縮，隨即又恢復原狀。

“王爺要殺要剮，臣妾悉聽尊便。”或許是因為別無他路可走了，或許是因為心碎一地，麗側妃放棄了掙扎，在最后一刻顯現出了一股倔強。

“麗側妃家中株連九族可以與本宮來說，或許本宮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你才去如此極端的方法來刺殺我，再來上位，豈不是有些小肚雞腸了？”慕九歌眉毛微挑，盛世美顏的臉上透著一股強勢的氣息，在場的侍衛無比暗暗唏噓，王妃娘娘好霸氣！

見到慕九歌走了進來，段瓊涼和麗側妃同時回頭。

“你沒死？”麗側妃瞬間驚叫出來，隨即看向段瓊涼，再看看慕九歌。

“好啊，好啊，真是太妙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你們連起手來騙我的局，你們，你們……”

“我們怎么了？你又何嘗不是有錯在先？”慕九歌沒等麗側妃說完，奪過麗側妃的話，接了下去。

“我沒錯！”麗側妃大喊著掙脫了段瓊涼的手，段瓊涼正要再去制服，被慕九歌一個眼神制止了。

“我錯哪兒了？是皇上他自己要株我九族，我不過自保而已！我何錯之有！”麗側妃在死亡前的寧靜與倔強瞬間被慕九歌打破，麗側妃咆哮著，仿佛此刻已經是一個市井街頭的潑婦，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沈家小姐，攝政王府的側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