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現在卻是異常安靜,因為家丁被抽調到軍營中,整個宅院都冷冷清清,城主為了不影響府中皇宮貴客的休息,嚴令封鎖了城外遇敵的所有消息。
就在此時,耀流天和親兵幾人,一路打探,一路來到城主府外。他們圍著院墻轉了一下,走到院子的后面,見此處安靜,看到一旁還停著車隊,車子的車蓋和旗幟上都有圣族的飛龍圖徽。
皇宮的車隊自然是與眾不同,每輛車子都涂著金粉漆,車輛異常高大,幾個仆人正在向府中搬送著物品。耀流天隱藏在角落里,注視著仆人的一舉一動,為了搞清楚圣皇現在什么地方,他決定進入府中探查。
他看到院子的背面不遠處的有一個角門,他安排幾個親兵在四周警戒,他走到門前,見四周無人,便拔出懷中短劍,輕輕撥動著門栓。
門栓鎖住了,他索性收起短劍用力一竄,登上了墻頭。
他爬到院墻上,抬頭向內觀望,院中是一處花園,景色優美,小門的不遠處有兩個幾個府中的仆人站崗,耀流天沒有心情仔細看,他輕輕翻過院墻,跳入院中,拔出短劍,將門栓上的鐵鎖斬斷,發出清脆的聲響,他謹慎的躲在草叢中。
昏昏欲睡的仆人似乎聽到了聲響,他們相互嘀咕了幾句,懶散散的向這邊走來,剛剛來到小門口查看,就被草叢中的耀流天打暈,用細繩綁好,用衣服堵住嘴,拖到一旁的草叢中。看到沒有任何人發現,耀流天回到門口,輕輕撥開門栓,作為逃脫的后路。
他順著墻角來到院子的一側,看到不遠處的花園萬花叢中,幾個穿著講究的侍女正圍在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公子男子身旁爭論著什么。小公子似乎要出門,而一眾侍女在苦勸他留下。耀流天剛要靠近竊聽,只見到眾多宮女突然跪倒在地,小公子氣憤的徑直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越來越近了,耀流天立刻躲在花叢后面的墻角,緊張的握緊手中短劍。
小公子轉身走進院墻下的陰影中避開宮女視線,獨自看著院墻長嘆一聲。耀流天就在他身后不遠處,距離很近,不敢移動半步。就在這時,小公子突然回頭,同時拔出手中的長劍,直直指向角落道:“誰!出來!”
耀流天也拔出短劍在手,他剛想搏斗,突然看到遠處眾多的宮女還未散去,一旦打斗必然暴露,他輕輕走出草叢,沖著小公子用圣族的禮儀施禮道:“小公子莫急,我是府中守衛。”
小公子先是一怔,輕輕的說了句:“公…小公子?”他似乎不太習慣這個稱呼。
然后他收起長劍側過臉道:“怎么沒見過你,躲在這里所為何事?”
這個時候,耀流天終于看清了小公子的模樣,個子不高但身材挺拔,眉目清秀,皮膚白皙,竟是個俊俏的美少年。舉止中頗有些貴族氣,言語不俗,也許是宅中小公子。從剛才的動作看,招式不俗,有些武藝,只是力道不足。
耀流天又施一禮說:“城主大人吩咐臨時征兵防守,鄙人剛剛……剛剛被征入伍,來這里守衛城主府的。”他不卑不亢的說。
“不是本地人?從哪里來?”小公子繼續問。
“帝都。”耀流天繼續說。
“帝都?”小公子重復了一句,然后踱步圍著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
“看你氣度不俗,不像是尋常人,入伍前做什么的?”小公子不依不饒的追問。
“皮貨生意,送貨途徑此地。”
“帝都各個商號中,大有號的皮貨專供皇宮使用,最是輕柔,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來往?”
“有,有,只是那是大字號,同我們來往不多,小公子有什么吩咐?”
“哦,最近幾件皮貨磨損了,一直想托人送回去修補,你既然同他們不熟,就算了。”小公子說罷頓了頓,然后繼續說:“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既然是從城外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耀流天低聲道:“科瓦人進攻了!”
小公子興奮的喃喃自語道:“果然如我所料!”
耀流天好奇的看著他問:“公子可還有吩咐,我要去別處巡視了。”
小公子拉住他道:“著什么急,告訴我,對方來了多少人?騎兵多少?步兵多少?有沒有攻打沿途要塞?有沒有輜重車隊隨行?有沒有帶攻城器械?”
耀流天對這個少年越發好奇起來,突然覺得這個小少爺非常可愛,小小年紀卻對打仗的事兒并不陌生,問的問題都是各種要害。隨口唬他道:“聽說是科瓦大王親自率軍前來,二十萬騎兵為先鋒,三十萬步兵和攻城兵緊隨其后,僅僅運輸輜重糧草的車隊就有幾千輛車,一眼望不到邊兒!”
“是嗎?我怎么聽說近來科瓦王在同苦族大軍爭斗正酣,怎么又突然殺到我圣族來了?現在科瓦主力都在海前城方向,估計王城中能調撥的軍隊也不足幾萬輕刃軍。還來幾千輛輜重?是要來送禮的嗎?”小公子瞪著耀流天的眼睛反問,耀流天似乎看到那雙清澈的眸子似乎有一種非凡的吸引力,吸引著他的視線。
小公子見耀流天直勾勾的盯著他,臉一紅,低下頭去命令道:“行了,問了也是白問,這樣,你帶我去外面看看!”
耀流天施禮道:“城主命我在府中照應,恕不能陪。”還沒探聽到消息,他自然不想就這么離開。
“城主?連他都要聽我的,你還想抗命?記住,既然入伍當兵就要遵從命令,軍規森嚴,抗命是可以先斬后奏的!”小公子突然拔出了長劍威脅道。
耀流天一聽這話,又開始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少年了,他看上去比自己年齡小得多,連城主都不放在眼里,口氣不小,難不成他是某位貴族小公子?甚至是一位皇子?也許他知道更多關于圣皇的情況,著更大的價值。
“聽見了沒有,速速帶我出去!”小公子催促道。
“請您先行,我跟隨在后便是。”耀流天道。
“我也是剛來,而且他們不許我出門,府里有沒有側門?”
“有是有,請隨我來。”耀流天拿定了主意,先把這個少爺羔子騙出門,綁了仔細盤問也不遲。
耀流天在前,小公子在后,順著來時方向,向著小門走去。此時剛剛的侍女們開始四處找尋小公子,有幾個向他們這邊走來,耀流天剛剛從花叢中走出來,就撞上了幾個侍女,侍女看到小公子跟著一個陌生男人向外走去,眼中充滿驚訝,紛紛跪倒施禮,小公子理都沒理就跟著耀流天走出了小門。
小門外不遠處是一個安靜的巷子,耀流天剛要引小公子走向僻靜處下手,他卻向著人最多的街道中心走去,兩邊不時有守城步兵成隊經過,耀流天無處下手,只能緊跟在他后面。
走了一會兒,耀流天突然感到周圍環境有些不對,守衛越來越多,遠遠的望去,離城中的軍營已經越來越近了。
耀流天停住了腳步,他上前施禮道:“公子如果想看到城外敵軍,可隨我去城樓上去,這是要去哪里?”
“跟著我就是!”小公子命令他道。耀流天只好硬著頭皮跟在小公子后面。
這個時候,一隊巡邏的常備軍走了過來,都是重裝步兵。他們越走越近,此時小公子突然回過頭,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耀流天,耀流天被他突然盯著,有些莫名其妙,趕忙站在原地。
小公子橫眉倒豎,目光如同寒冰一般緊緊盯著耀流天,冷冷道:“原本想要在城主府抓你,但是怕你拘捕,傷到府內婦孺。軍中規矩,探子被抓,必是死罪,本公子也不想殺你!現在放你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圣族有敗兵,但是沒有降將。安然城中現藏兵十萬,若能罷兵修好,尚能饒爾等性命。無論你潛入城中是做什么勾當,從此以后不要再回來,否則決不輕饒!”
耀流天呆住了,他馬上說:“公子何出此言,一定是誤會了。”他一邊說,一邊慢慢的把手放到了短劍上。
小公子見他不聽勸告,拔出長劍向著耀流天就是一劍,耀流天早有防范,拔出短劍擋住。
小公子喝道:“什么誤會?身藏短刃,潛入城主府,死不悔改,該當何罪!”
這個時候,衛兵們被驚動了,紛紛站住,向這邊看來,沖他們大喊:“你們兩個干什么的?”
小公子低聲發出最后一次警告:“再不走,就休怪我了!”小公子見他不動,也不等衛兵動手,返身又是一劍,耀流天毫不客氣,雖然短劍有些吃虧,但是憑他的武藝,毫不落下風,跟小公子你來我往打在一處。此時衛兵把他們團團圍住,耀流天不斷地左突右擋,想要逃脫,小公子卻用劍法緊緊纏住他,讓他始終難以脫身。
衛兵們摘下背在肩上的硬弩,拉開弓弦,大喝道:“硬弩在此!還不投降!”
小公子突然一個虛招,然后退出幾步收劍在手道:“我是城主府中客人,發現此人在府中意圖不軌,盤問下竟是科瓦探子。你等將他拿下,但莫要傷他性命。”衛兵聞聽迅速把弓弩對向了耀流天。耀流天眼見脫身無望,索性放手一搏,他突然向前一縱,想要借勢伸手抓住小公子。此時他的眼前一晃,不知什么時候,在他的面前已經站立著一個十八歲上下的消瘦少年,他身穿一身青色長袍,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擋在耀流天的前面。
少年道:“此處不宜久留,快走!”
不知是不是因為青衣少年出現的太過詭異,又抑或氣氛太過緊張,一名新兵在還沒有得到放箭的命令時失手射出了弩箭,隨著弩機放出弓弦時發出的凄厲的聲響,其余衛兵也開始放箭,耀流天還沒反應過來,一陣箭雨向他射來。
箭速極快,勢如閃電,耀流天不禁牙根緊咬,緊緊閉上雙眼,等待著死神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