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鋪天蓋地襲來，伏星眼前一黑，只感覺五臟六腑被擠壓到某種極限。

眼睛空洞無神起來，血淚從眼眶里滑落，皮膚透著病態的蒼白，宛如一只精致的、破碎的鬼娃娃，一截黑發凌亂地從肩膀滑落。

窗外飄著雪，仿佛天然的背景板。

伏星半跪著，眼睛變得格外漆黑。

江菀卻皺起了眉：“怎么可能？！”

“你身上怎么可能會沒有國王印章？！”

江菀滿臉的不可思議。

就在剛剛，她確認伏星死后并沒有掉落任何一枚印章！

她不可能沒有得到印章，要么印章被她藏了起來，要么……要么……

保管印章的人不是伏星……

那個白發男！

江菀深吸一口氣，眸里醞釀著深沉的風暴。

她死死盯著伏星的尸體，像是要親眼看著尸體被副本抹除才肯罷休。

“伏老師！！！”

房間的門忽然被大力推開，江菀身體一僵，脖子僵硬地扭回頭，看清楚來人，她露出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配合著她身后的死亡底色，所有人都感到心頭一涼。

但很快，在看清伏星尸體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怔住了。

江菀消耗過度，現在和他們三人對上并沒有勝算。

但她此刻并不著急離開，而是饒有興致欣賞著所有人的表情，唇角漸漸勾勒出玩味的笑容：“你們來的正好，還能見上她最后一面。”

再晚一點，連尸體都消失了。

江墨看到伏星冷冰冰躺在那兒的時候，人就已經傻了。

這會兒聽到江菀的聲音，他再笨也能猜到這里不久前發生了什么。

而兇手就是江菀！

江墨整個人急火攻心，直接沖上去抓住了江菀的衣領。

少年紅著眼睛大喊：“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江菀皺眉將他一把甩開。

江墨摔了個狗啃泥，但他好像不知道疼，爬起來就又沖向了江菀，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眶通紅，眼白里都泛起了紅血絲，連額角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整個人也說不出來話，喉嚨哽著。

眼淚無聲就落了下來，雖然能力不足但一身的蠻勁，瘋起來像是一只被逼急了的大狗。

顧平安沒有阻止，祈沨也沒有阻止。

兩人像被釘在了原地，目光死死盯著伏星。

江菀顯然也被江墨折騰煩了，直接捏了個道具把人定住，拍了拍衣角離開。

在離開前，白發青年冷漠地伸出了手。

江菀腳步一頓，偏頭看向他：“怎么，想替她報仇？”

“哦，差點忘了，你根本保護不了任何人。”

江菀低笑一聲，用只能祈沨聽見的音量說了一句話。

白發青年瞬間怔住，深綠色的眸里有什么渙散了開來。

廢物。

江菀搖了搖頭，直接抬腳離開。

后知后覺的，祈沨抬眼看向屋內。

顧平安蹲在伏星身前，眼睛微微濕潤。

她低下頭，緩緩握住伏星的手。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小姑娘抬手抹了下眼睛，再起身時，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陌生的冷意。

江墨現在依舊無法動彈，眼睛又紅又腫，看到顧平安往外面走，他愣了一下，張口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發不出聲音。

該死！

顧平安像是有所察覺。

她轉過身。

江墨愣住，他感覺現在的顧平安令他無比陌生，眼神冷漠到了極點……

他忽然有了強烈的、極其不安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