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來了,兩個女人,五個菜,兩人好像都極餓的樣子,很有默契地專心侍弄飯菜喂飽自己的胃,胃舒服,兩人才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來。
兩人是同校同系同班的大學同學,不過有別于普通同學更顯親近一點的交情還是因為另一個校友,羅穩。
也不是說兩人有多好,只是比普通同學稍好點而已,即使一個班,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韋同學是屬于尖子生那等,左文是屬于成績中上樣貌中上能力中上戀愛至上的那一等,交集少得可憐。
一個書呆子和一個戀愛腦,可想而知,壓根走不到一起來。
不過中間那個橋梁作用的羅穩硬是讓兩人有些突兀地多了些交集。
羅穩是學醫的,比兩人早入學三年,本來和左文應該是八輩子打不著邊的關系,畢竟說是校友,但復旦那么大,有些人一輩子都未必碰得上,左文在入學第一天就碰上羅穩了。
左文的大學第一天,蔣誠絕對是陪著她辦入學手續的,但就是那么巧,蔣誠陪著她辦完手續后兩人去食堂吃東西,蔣誠去衛生間的功夫,左文端著滿滿熱粥就這樣撞上了也到食堂用餐的羅穩,這一撞,那就是一個拼命抽紙巾一個拼命用紙巾擦衣服,對不起,沒關系不時響著,那叫一個熱鬧,天就是這么聊起來的。
蔣誠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兩人就已經點好了菜坐到了一起,再加上后面加入的一個短發戴眼鏡的韋桐宣,再聊著就發現,左文和韋同學竟然是同班同學,真巧是不是。
羅穩和韋同學是貨真價實的青梅竹馬,兩家的父母都是一家醫院的,同個院子長大的,韋同學入學,身為學長的羅穩別說是自己自愿,就是兩家父母都早早盯囑了要多多照顧。
蔣誠和左文也是青梅竹馬,四人的情況竟然出奇的有很多共同點,那話題自然是滔滔不絕的來。
每次羅穩找韋同學時必會叫上左文,雖然羅穩找韋同學的次數也不多,一個學期也總有那么四五次吧,幾年下來,怎么著,也算是很熟悉的朋友了。
畢業后,左文和蔣誠結婚,羅穩還繼續他的醫學博士,而韋同學身為英語系的尖子生,自然也是無意外地繼續深造下去。
左文這對青梅竹馬入了社會,羅穩這對依舊還在校園,交集慢慢就變少,后面也就純屬線上聊聊近況,節假日問候了,畢竟韋桐宣和左文都不是那種好交際的人,而且韋桐宣非常清楚地表現出她并不怎么喜歡左文,左文更不會貼著熱臉湊上去了。
而這兩三年,左文更是回歸家庭,遠離塵囂,一心撲在求子身上,更是沒有和韋桐宣見過面了。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熱情開朗的人,不是非常知心的朋友都不會主動聯系,韋桐宣更是一個只對文學感興趣的書蟲,也不可能勤奮地聯系她,還是羅穩與左文維持著不冷不淡的線上關系,微信上節日的問候呀,朋友圈的動態評論呀,偶爾的健康詢問什么的。
羅穩如今是中山醫院外科醫生,目前在英國技術交流還是進修什么的,左文也只是聽他提了一嘴,上次聯系好像是半年前的事了,14年春的時候羅穩問她現狀時她那時正焦頭爛耳,說了句一直要不上孩子。
想不到羅穩四月份的時候就介紹了一個老中醫給她。
她當時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她看的醫生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中醫西醫,各種藥都吃得夠夠了,而且羅穩畢竟是個男人,她一向也沒跟他聊什么深入的話題,他也不可能知道她是什么情況不是,所以推薦的醫生未必適合她。
促使她改變主意的是聞聞媽,聞聞媽跟她一樣的歲數,那時聞聞剛出生幾個月,有次聊天時,聞聞媽也給她推薦了這個中醫,這下左文才上了心,開始換成這個中醫,想不到如此就真的懷上了。
所以今日見著羅同學,左文看這兩人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進展,韋同學顯然還是對羅穩心有所屬,心想見見面看看什么情況,能幫則幫嘛。
“注意力集中,跟你說話呢。”左文正回憶往事呢,韋同學說了半天沒見她有回應,做了幾年英語老師的韋同學習慣性地脫口訓道。
“對不起對不起。”左文奴性好像在這訓導十足的調調中被勾了出來。
“我都有時間,你定時間好了。”左文心想,我現在除了要演下戲,時間還真的很多。
“好吧。蔣兄沒問題?”韋桐宣再次確認。
“他沒時間,就我們三個。”左文搖頭。
“他放心?”以前讀書時那可是二十四孝男友,現在是孕婦呢,這么淡定了?
“可以的可以的。”左文肯定地點點頭。
“那到時我們就約這邊,方便你。”韋桐宣看她如此肯定,那就沒異議。
“我都可以的,哪里都沒有問題。”左文心想只要不是聊我的事,那里都沒問題。
“你電話。”韋桐宣提醒左文,左文的手機放在旁邊,靜音的,左文沒看到,對面的韋桐宣看見了,寫著老公。
左文一看,接還是不接,這老公不是同一個人呀。
“叫蔣兄進來呀。”韋桐宣還以為是蔣誠下班回到找左文呢。
“不是,他加班。”左文心想,謊言真是不可能說一個就完事的,這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無數,她真有能力再編下去嗎?
不接夏文的電話,他可是衣食父母呀,不敢,做不到呀。
“喂。”
“我在門口,要等你嗎?”夏文的聲音沉穩地傳過來,清晰得韋桐宣都聽到。
“不用不用,我要出去了。”左文嚇一跳,媽呀,這聲音是否太清晰了。
“桐宣,我約了個朋友,先走了,下次我請你。”左文急急忙忙走出去。
“不是蔣兄嗎?”韋桐宣明明看手機上是老公這兩字,聲音聽著又不是很像,看左文又很怪的樣子,等她看到窗外左文和一男一女走遠了,更是覺得奇怪。
不過她又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想不通也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