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噢,對不起,你太白了,我以為你是法國人。”
季南汐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在意。
簡書亦舉起手機,把通話界面給她看,“你在這里等我,我先去接個電話,可以嗎?”
季南汐想想自己也是要等小叔來接她的,更何況,這個男人還那么體貼溫柔,那就等等吧。
看到她點了點頭,他才拿著手機到一邊去了。
剛剛那么傷心哭過的人,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待著,就沒走多遠,接電話的時候就一直看著她。
電話是程諾打過來的,來跟進季南汐的情況。
簡書亦很是無可奈何,“大姐,我都沒見過你女兒,你是不是應該先發個照片?”
程諾這才想起來,拍了拍額頭,“瞧我這腦子,我現在就發給你。”
簡書亦緩步走向季南汐,走到她面前的時候,程諾剛好把照片發過來。
他其實對這個素昧謀面的侄女一點也不感興趣,畢竟沒啥感情,所以對要來接她還要照顧她,他是很不耐煩的。
但是他欠程諾一個人情,不得不來。
簡書亦一想到這些就很煩躁,他點開照片之后,卻覺得這張臉很是眼熟,這不就是這個小哭包嗎?
簡書亦歪了歪頭,看著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季南汐?”
季南汐突然聽見自己的名字從面前這個陌生男子的口里說出來,戒備地抬起頭看著他,想到他剛剛抱著自己那些溫暖的舉動,又放松了警惕,沒張嘴,用喉嚨應了,“嗯。”
這是什么緣分?
他隨便在路邊安慰一個人,這個人還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只是,程諾跟他說的時候說是來看胃的,怎么哭得那么傷心?這病很嚴重嗎?
簡書亦拉著她的行李箱,把人帶回家了。
既然胃有問題,那就不能吃太油膩的,他給她煮了一碗好消化的清粥。
她在喝粥,他就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句,“來看病?”
季南汐在飛機上沒吃東西,又大哭了一場,難免有些餓,此時她的腮幫子都鼓鼓的,模糊不清地應了一句,“嗯。”
“我聽你媽說,你是胃里長了腫瘤,良性還是惡性?”
季南汐搖了搖頭,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才開口,“不知道,要先做檢查。”
這都還不知道結果,而且她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那么泰然,所以應該不是因為病情而哭。
那大抵就只剩一個原因了——情傷。
這可就難辦了。
問肯定是問不得的,要是提一句,這小哭包恐怕都要哭得天昏地暗。
簡書亦看到桌子上放著她剛剛一直抱在懷里的畫本,很是寶貝的樣子,產生了好奇心,指著那個本子問她,“可以看一下嗎?”
季南汐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
簡書亦一張一張地翻,沒有停留太久,只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都是服裝設計的草稿,他不是這方面的人士,看不懂就沒在意太多。
翻到最后一頁的時候,他呆住了,這張不是服裝設計稿,而是一張人像,一個男人。
一張男人人像出現在一堆服裝設計稿中就已經很突兀了,更何況上面還有液體滴落的痕跡,這就更加突出了這張畫像的特別之處。
他在這一頁停留了很久,良久,他才把本子合上,放回原處。
果然是情傷啊!
那這可有得她哭了。
他所料沒錯,她吃完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間里。
簡書亦擔心她出什么事,以送水果的名義敲門進了她的房間。
她就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衣,呆呆地坐在飄窗上,頭對著窗口,眼睛也不知道看向哪里。
她好像是在發呆,又好像是在沉思,他走到她面前了,她也沒一點反應。
簡書亦往前走了兩步,把果盤放在床頭柜上,然后才退回來,和她一起坐在飄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