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送嬌嬌回家了。

子嘉按捺不住，她質問自己的母親：“媽，什么歐式度假別墅？”

“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徐母臉色忽地一變，裝聾作啞。“你別跟我搞腦子了好不好？明天你不是要上班嗎？趕緊回去吧。”

“媽，什么別墅。為什么你跟子清都知道，唯獨我被蒙在鼓里？”她的內心隱隱地升起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就別再問了。不知道不是更好。你知道得越多，就越是給自己找麻煩。”

徐母從廚房里走到客廳。她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

她的心涼了半截。雖然母親與弟弟經常讓她心寒。她走到門邊去穿鞋子，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棟度假別墅，不會是當初問李仁義要來的吧。他說過給我，但我沒要。“

她原是無心一說，哪知母親睜大眼睛看著她，就像是注視一個陌生人那樣。

”我養的女兒讓人睡了，生了孩子，結果又被人拋棄，最后落得一無所有，那也太虧了是吧。“

母親的聲音不重，但是她一字不差地全聽進去了。每一個字都像是刺在她的心坎上。先是刺一針，小心地試探，等話全部說完的時候，就干脆噗地一聲全刺進去了。拔出來再刺進去，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就當是賣個孩子，賣你的清白之身，也得賣個好價錢吧。我不過是問他要度假的別墅而已。又不是鬧區的別墅。他也不虧吧。算到底還算是我們虧了呢。“

她耳邊轟然一聲響，血液從腳底一直涌上了頭頂，雙頰開始發燙。

她母親與弟弟的這種行為，與賣女兒賣孩子有什么兩樣。

“媽，如果今天不是別人跟我說，你是打算瞞我一輩子嗎？”

“那套房子我已經過戶到你弟弟的名下。你也不會跟他計較這些吧。”

想不到母親輕描淡寫的口氣以及那云淡風清的態度，令她怒火攻心。但她還是克制住自己。

“媽，這么大的事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跟你商量有什么用啊。難道你會同意？這次只問他要來了一棟別墅而已，再問他要點現金，他說什么都不肯。想不到有錢人家也是這么小氣。說來說去都怪你不爭氣。你凡是帶一點腦子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徐母說著說著又念叨開了。

“如果你弟弟是個女兒身，我早就慫恿他嫁給李仁義了。可惜你白長了一張臉，一點用處都沒有。將來我老了，要是靠你啊，那真是靠不住。”

她鼓起勇氣：“媽，你把那房子還給李仁義。”

“為什么要給他？你不是給他生了個兒子嗎？”

“我想要孩子的撫養權。你還給他！”

錢再多也比不上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更何況是李仁義的東西，她一個子都不想要。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把房子還回去，把孩子要回來有什么意義。孩子跟了你，怎么會幸福。你要是有本事，就問他要點青春損失費來，當初你是黃花大閨女嫁給他，就這么白給他糟蹋，又白給他生孩子，最后還落得吃力不討好。真是太吃虧了。”

徐母的話讓她簡直一分鐘都無法忍受，她寧愿呆在那個一千五百塊租來的小房子里，也不愿意在自己的家多呆一秒鐘。

這時窗外響起了一聲悶雷，她拿起一把傘推開門就走了出去。

徐母在身后喊：“快下雨了，你要不等雨停了再走吧。”

她假裝沒有聽見，步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