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啊,你怎么這么久沒來上班???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嗎?”王姐關心的來到安然身邊問道,順便將工作交給安然。
安然接過厚厚的一打文件,點點頭,回答:“嗯,家里出了點急事,走得太匆忙了,假都沒來得及請,這幾天辛苦您了,真是對不起??!”幸虧方銘沒有將辭呈遞上去。
王姐一聽安然家里出了事情,頓時一臉緊張:“那要緊嗎?需要幫忙嗎?有啥事我能幫上的沒盡管開口,別跟我客氣?!笨粗踅汴P心的舉動,安然內心很感動,用真誠的笑容說:“謝謝王姐,都辦妥當了。哦,對,還有什么要我做的工作,都給我吧,說起啦,我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呢!”
王姐擺擺手不在意,平時精細的眼睛這時流露出和藹:“哪里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平時工作認真負責,從不搞是非,是個好苗子,好好干吧,公司最近出了問題,如果實在不行了,我還知道一家公司不錯,我年齡大了,機會總是要留給年輕人嘛!”
“對了,王姐,咱們公司今天來的那些人是什么人?是發生什么事了嗎?”安然一邊打理手里的文件,一邊裝作不清楚的打探消息。
王姐一聽安然問起,突然神色神秘起來:“噓,你小點聲,當心別人聽見。事到如今,我給你透個口風,就算你之前當過方銘的助理,但是你想必還不知道,方銘因為賬務造假被停職了,上面來了很多人,還在調查,今天來的是國家審計局的人,來查公司來往賬務的?!?
說完,王姐無所謂地又笑了笑:“嘿嘿,其實我告訴你也沒什么,這個里頭說是賬務造假,其實就是跟“稅”這個字扯上關系了,對于這個嚴肅的問題,牽扯太多了,結果指名道姓的抓走的就是方銘一個人,依我看啊其實都是背后人的遮掩。”
王姐說的到目前為止安然還是知道的,“那這背后?…”安然假裝一臉八卦拉著長音問過去。
王姐看了看安然,眼神閃躲:“這么說吧,你覺得傷害最小,或者說獲利最大的是誰?”
安然一愣。
王姐也是明白人,在職場這種地方,就算是再親近的人,說話也不能十分清明,一句話出口,點到即止,能猜到是本事,猜不到,就算這話傳出去,惹了事情,再追根溯源到自己身上,她也有的解釋。
所以她只是一句反問,似明似暗。
可是王姐不知道,她自以為很有含金量的信息到了安然腦海里那就沒有價值了。
安然知道自己不能問下去了,就算再問,除了引起懷疑外,也不會得到任何更有利的線索,于是對著王姐做了個保密的手勢,很有分寸的停止了話題。
翻了翻自己位置上以前留心眼復印的原始收據及財務憑證,憑著記憶先將他們對了一遍,每一項都很正常。至于公司電腦上的賬務查詢權限她是不具備的,只能用王姐的身份登錄,幸好與王姐交接的時候,王姐覺得很麻煩,就把自己的密碼告訴了安然。
用王姐的身份登上去,一些比較隱私的公司內部交易和競標都能看得到。
安然迫切地希望能從這里找出些蛛絲馬跡。
從包包里拿出U盤,將能拷上的都拷上了,復制完后,退出界面,又裝作工作的樣子。
終于熬到了下班,安然迅速的收拾東西,拒絕了同事下班以后去KTV的邀請,轉身打了車,迅速消失在同事們的視野之中。
同事們還在納悶,有什么事這么著急啊,工作一天了下班還這么著急,于是猜不透的同事們也就撓撓頭轉身就去放松消遣去了。
安然一路直奔高河現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方銘的別墅。這兩天高河和方鹿鳴都是住在這里,安然拿出了別墅鑰匙打開了大門,這是高河給子配的一把,方便進出。
換了備用拖鞋以后,看著好像他倆都不在,路過客廳上了二樓的書房,打開電腦,將資料又拷到了桌面上。這些王姐所知道的確實是高河所沒有的,就不知道有沒有他們需要的。
在公司沒有時間也不方便細看,所以安然現在精神高度集中,一條數據也不放過,可是一直到最后,她也沒發現什么。
安然疲乏又泄氣的靠在皮椅上,捂著額頭幾乎急出眼淚:還能怎么辦?還有什么辦法呢?
窗外,天空開始積蓄厚重的烏云,電腦界面上忽然彈出雷雨黃色預警警告。
而就在安然一籌莫展之時,一個十分危險的想法突然出現在她的腦子里。
只是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安然又有些不確信,“這樣真的可行嗎?但是如今似乎也只有這么一個辦法了。”
一邊想著,安然最終還是決定破釜沉舟。
安然心想:既然所有的公開以及半公開的數據資料都沒有絲毫破綻,那么關于事件的最終答案,就一定在袁成的電腦里。
再說,審計查賬基本都是走的公司財務帳,資產所有人的賬戶就很少會有人注意到,而這個公司的經營權雖然屬于方銘,但是實際資產分配以及資產所有人,卻并不是只有方銘一人。只不過因為方銘在是資產所有人的同時,他也是企業法人,這樣就導致,一旦出了事,那么就需要方銘負責。而一直在幕后的袁董事則不用負責。
想到這里,那么所有事情距離浮出水面也就只差那一張罪惡的進出資金報表了。而既然所有的數據都在袁成的電腦里,那這件事情,自然一下子明確了方向。
說做就做,時間不等人,給高河發了短信,先告知了消息。安然打了輛車掉頭就直奔公司。
天空的烏云越聚越重,眼看著原本深藍色的夜空漸漸被潑了濃墨,氣壓越發低了,一場大雨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整座城市吞沒。
安然覺得自己的呼吸,似乎也在跟著氣壓的降低突然困難起來。
出租車停在公司門口,安然下車,公司大門還沒有關,應該還有其他部門的人在加班,上了大樓以后碰見了銷售部的幾個人,安然跟他們都不是很熟,只是隨便敷衍著打了招呼。
“哎?這不是財務部的安然嗎?這么晚了來公司啊?”一個看著很老實的女生開口問。
安然心里緊張面上猶豫的笑笑說:“你瞧我這腦子,回到家了才發現鑰匙忘在了桌子上,所以現在回來取,幸好門沒關,你們這是一直在加班嗎?真是辛苦啊?!?
女同事笑笑點點頭說:“,是啊,這個月比較忙,那你快去取鑰匙去吧,大樓待會兒可能就要鎖了,加班的人應該沒幾個了,你要小心點,快去快回,別被鎖在里面了!”
“好的,知道了,謝謝啊。”安然道謝之后,看著女同事和其他幾個人走遠以后。
又觀察了一下四周,見周圍確實沒有人,按開電梯直奔十二樓袁董辦公室。
坐著電梯來到了袁董辦公室的門口,袁董名義上只是持有股份,很少參與決策,將決策權給了方銘??墒?,誰知道這不是他的障眼法呢??
安然走到袁成辦公室門口,心跳如擂鼓的敲敲門:“袁董?袁董?我是顧安然,來給您送資料的!袁董,你在嗎?”
安然又在門口站了半天,確定里面沒有傳出一絲聲響,趕緊打開門進去。
公司為了加班的同事們在其他部門取文件方便,于是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辦公樓內,除了財務室要在下班之后鎖門外,其他所有辦公室不會鎖門,就算是老總辦公室也是如此。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是見了還是很晃眼。袁成的這個辦公室可謂是極盡奢華:辦公室后墻上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個城市一覽無余,墻上還掛著幾幅名畫,旁邊的紅木架上有幾件玉器古玩,可是現在不是欣賞的時候,安然目的直接的看見了那臺筆記本電腦,太好了袁董竟然沒帶走。
安然背對著落地窗,坐在袁成的椅子上,背后黑壓壓的濃云雖然安靜地壓著天,但卻帶著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猶如一片巨大的戰場。
先將電腦開機,發現有密碼設置,安然一笑,這難不倒安然,因為曾經有一次安然來過這里,不是有意的瞄到袁董開機時按得密碼。
努力回想,憑她向來自豪的記憶輸入數字:1—7—8—3—6—6,電腦順利進入Windows頁面。
安然緊張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糟糕的天氣讓她覺得很悶熱,手心的汗出的拿不住鼠標。黑夜,電腦屏幕的亮光照在安然緊繃的臉上,徒增幾分窒息感。
不是,不是,這個還不是,難道真沒有了?一個個文件夾篩選過后,安然急的幾乎跳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件夾中,她一個跟賬目有關的文件都沒找到。
再找找吧!安然深吸一口氣,暗暗道。
不知道找了第幾個文件,終于她看到一個不尋常的隱藏文件夾。安然急促的深呼吸幾下,打開了隱藏文件夾。突然一個密碼輸入框攤在她面前。
又需要密碼。
但是安然像看到了希望,她在祈求媽媽保佑這個是我們需要的證據。安然暗自祈禱時候回想起當初跟她打賭追到方銘的朋友。
這個朋友平時看著不著調,但是卻是一個電腦高手,尤其擅長破解密碼。當初可是拿學校老師的電腦練過手。曾經教過安然幾招,解開一般難度的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如果是那種高難度的,就沒辦法了。
現在只希望這個沒那么難,安然既激動又緊張的有些頭昏,活動了下手指,只能背水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