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
“你剛才為何不讓我說話,那種江湖女俠可比你這病秧子好多了!”吳善粗獷的糙漢聲音響起。
獨一縷溫風回應他,四周除了行路之聲再無其他。
吳善看了一眼公子,才發(fā)覺不對勁。
“不是,不是,是我說錯話了,俺,俺就是,我錯了?!?
“小兄弟好性情,不打緊的。”女子緩緩開口。
陽暮流轉,清風徐徐。
女子蒼白的面色也有了幾絲血色。
可在吳善的眼里,只能用一波柔水形容,風稍一大,那微弱的生命力便更加微乎其微了。
女子眉眼淡淡,眼皮低垂著,卻正襟危坐。
“恩人,我自知恩人與我不是一路人,恩人不嫌我鄙,已是我之萬幸。”
一字一句,咬字清晰,仍是那樣慢。
“欠恩人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但請恕我擅作主張,今見恩人幾日藍衣在身,我便冠以藍之姓,再請...咳咳...”
“請恩人賜...名?!?
女子細長的睫毛顫了顫,眼角下的曼珠沙華似乎更加暗紅了。
煙水茫茫,千里斜陽暮,青兒無數(shù),亂如雨,溫風也拂面。
“楚楚可人,柔卻暖,便,叫楚楚罷。在下宮懷湮,這幾聲恩人擔當不得,楚楚這會兒可要好生歇息。”宮懷湮話畢,便點了藍楚楚的穴位,讓其歇下。
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宮懷湮神色莫名,撫摸上眼角下的那朵嬌艷的曼珠沙華,又將晦澀的目光放置車外。
只有,過眼煙云散隨風,幻化影花伶仃枯。
馬車徐徐而行,依舊樸實,似乎從未變過。
“公子,到月城了!不出三日,定能...”粗野的聲音響起。
宮懷湮使了個眼色,才道:“先找客棧整頓一日再說?!?
“恩人,是為了我才這樣的?應當不是?!彼{楚楚自言自語。
車外,一片繁華景象,人們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不時傳出幾聲吆喝聲。
“是,這就問!”
接著,吳善一個抖擻,就抓了一個過路人,頗有兇神惡煞的樣子。
“喂,你知不知道這...”
“吳小兄弟,快快把人放下?!蹦钦f話的語氣,還帶著蒼白病弱,又很是勾人。
吳善一聽,又看到那人發(fā)紫的臉色,趕緊放下。
骨節(jié)分明卻瘦的不行的手撫弄簾子,露出小半張病嬌臉。
“敢問大娘,城里可有客棧?”聲音極輕極弱,像是個成日纏綿病榻的人一般孱弱不堪,臉色也泛著淡白。
那人一愣,道:“前面不遠就有城里最大的客棧?!?
藍楚楚便躺了回去,只是忍不住又一陣一陣的咳嗽,眼角下的曼珠沙華似乎更艷了。
“楚楚,眼角下的玩意兒多有不便,在外不要露出的好。”
藍楚楚笑笑,接過膏子。
忘憂客棧。
“小二,一桌下酒菜,兩間上房?!?
“好咧!”
“悠姐...”
“楚楚,公子身邊,不宜多問。”曉悠正色的道。
曉悠心里掂量著,如今這樣,早已耽誤了,枯骨去那兒想辦法延緩。
公子暗處單她一員猛將,這倒好,不知何故公子將她放在了明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一把毒刃放在暗處才是真正的毒,這不妥!卻也只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