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動轎簾,轎攆上的人兒眼神輕輕略過藍楚楚,別有深意。
轎攆遠去,若冬趕忙扶起藍楚楚,“姑娘,快起來,地上涼?!?
“嗯,你可知道,剛剛轎攆中的是何人?”藍楚楚話語不急不緩。
“依照這個情況,就是位分高又受寵的嬪妃了,大抵是靜妃娘娘?!?
“這樣啊,那進去吧。”藍楚楚嘴角漸漸勾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進去屁股下的還沒坐熱,就傳來了若冬的稟報聲,“姑娘,太后差董嬤嬤送來了賞賜。”
“去,好好打發了,這點銀子不用客氣。”藍楚楚又使了個眼色,將一個銀袋遞了過去。
“姑娘?”
“我本來就是個弱的,去吧?!彼{楚楚不甚在意,只是淡淡開了個口。
若冬稱是就退了下去。
藍楚楚站在窗欞旁邊,不著痕跡打量一下,這太后派來的董嬤嬤一身女官宮裝,面上法令紋越深,也是慈眉善目。
今日這一風波,太后裴氏與昭寧郡主算是得罪了個透,正主都沒一個,現在出去再怎么做面子莫不如不做。
思及此,藍楚楚幽深的眸子閃過一抹冷意,垂下眼瞼。
緊接著,藍楚楚枕著個貴妃塌,閉眼小憩。
若冬幫忙將賞賜的東西放好,看見盒子里的鳳凰如意釵,不由感嘆,“姑娘好福氣,這如意釵是司衣司新出的,還沒有幾個主兒有呢?!?
“嗯,改天再去道謝。”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又有好戲了。
“若冬,知道百里公子在宮里住的地方嗎?”藍楚楚眉眼一挑,笑得很是和善。
若冬點了點頭,一臉順從,見她擺手,忙行禮退了下去。
藍楚楚這才咳了出來,手心滿是血污,面色也不復剛才,白了不少。
藍楚楚瀲滟的瞳仁略過一抹妖異的紅光,半靠在床邊。酒意翻涌,藍楚楚一陣一陣咳嗽。
半夢半醒間,抖露出了一個書薄,顫抖的手指拿起,一看,竟是那用朱砂寫的“錯付”,似血的紅,藍楚楚心里壓制不住的“惡魘”流淌出來,好似瞬間在她的心口腐蝕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的灌進來,將她的五臟六腑凍結,可心中再怎么樣,她也表露不出分毫。
看一首吧。想著,顫抖的手指撥弄。
【空歡悲(一)
相識相知,醉了呢。
把酒言歡,敬個禮。
舊夢一場,哭戚戚。
臨風守望,卻陌生。
是誰停留,誰停留。
浮花撫過,描輕眉?!?
……
慈寧宮中,董嬤嬤復命,向太后道:“江湖來的,是個不知禮數的,不懂出來迎接,叫個婢子出來打發?!?
太后瞇著眼睛,“這么說,倒是高看了。妃兒那邊如何了,可有安排好?”
“太后放心,安排妥當了。自然會看好昭寧郡主。”董嬤嬤低眉順耳,略作思索就道。
“那些個江湖人士還想妄想哀家的妃兒,簡直癡人說夢。哀家自會為妃兒鋪一條康莊大道,看著妃兒坐著那個位置母儀天下?!?
入宮第二日,曉悠給藍楚楚的銀子成功在前去慈寧宮謝恩的路上花完了,太后娘娘派來的人說是這兩天身體不適,不便來打擾,跟藍楚楚叫人打發董嬤嬤的說辭簡直一模一樣。
藍楚楚只是笑笑,轉而去了百里緣書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