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蘭聽到這句話,還是落落大方的笑了,恬然自若,一點都沒有剛剛課堂上的調皮活潑,好像變了一個人,微笑時嘴角翹起的弧度都讓人挑不出錯,表情波瀾不驚,即使心中閃過一連串的疑問,卻不會主動詢問。
沉默了兩秒,好像沉默了很久,慕蘭克制住自己的疑問和情緒,笑得非常輕松;“沒事,打擾了呢。”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女孩,看起來可鹽可甜,海王起來完全沒壓力,但是她內心的三觀、她懂得的道理,以及掩藏在她冷漠外表下的骨子里的善良,都會一一告訴她這樣子不對,所以即使再喜歡一個人,對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心動,她知道他身邊有人了,也會笑著放棄,心底默默祝好。
王憶文領著整個學校最好吃的東二食堂的一份酸菜魚開門進了宿舍,宿舍里面的四個人都是干凈整潔的人,所以整個空間看起來也是寬敞明亮,一進門,王憶文就看見李錦年認真作畫的樣子,低著頭,安靜的眉眼在午后從窗戶外突入的橘色陽光的光暈下顯得出奇的溫柔,王憶文有那么一瞬間看呆了。
她走進畫板,看著上面略帶抽象主義的畫作,腦袋一頭霧水,只能看還算清晰的線條,冒出一句感慨;“小年,你作畫的樣子那么那么的嫻靜美好,可是為什么經你的手畫的畫,我有點點懵呢?我不大懂這種風格的畫。”
李錦年聽見這句話,輕輕放下畫筆,轉頭看著她,笑了一下;“嗯,藝術只是一種直觀的感受,沒有那么多模式和要求,只要是美的線條和顏料勾勒的作品,看見的人的直觀感受都是不一樣的,無論是山清水秀、風景如畫的畫面,格式線條寫實的素描,還是濃墨重彩中帶著細膩的油畫,都有讓人喜歡的點?!?
李錦年看著王憶文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我們剛剛到這所全國著名的大學,說句夸耀我們自己的話,和很多同齡人比,這個學校的資源和平臺其實起點算很高了,文,我不知道你對自己的未來有沒有規劃,但是我有,我想更有信心的和墨一起走下去,我的計劃里有他,我的畫畫風格也喜歡這樣,可能只有這樣的方式我才能和他一起去一些地方。”
王憶文不知道是第一次看見李錦年真情流露還是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場景,放下酸菜魚,神經大條的屬性一下子暴露出來,雙手抱住李錦年的頭冒出一句;“去哪兒?帶上我不?”“噗嗤”一聲,李錦年笑了,望著她的眸子;“我們帶上你,你不就變成所說的電燈泡了嗎?”王憶文靜靜地聽著,沉思了一會兒,語不驚人地說出了一句話;“小年,這個世界上,我們能喜歡和愛上的人不止一人,如果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人離開,我們女生沒必要覺得什么,一開始就要想好最差的結果,我不知道你們經歷了什么,我這個人粗神經得很,從小到大看到的事情蠻多,只能說,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不會按我們的計劃出現?!闭f完,拍了拍李錦年的肩膀,輕快地回到位置,打開包裝袋子,拿出盒子,擰開蓋子,一股純正讓人食欲大增的魚湯味一瞬間就彌漫著整個屋子,李錦年聞著味道感覺餓了,咽了下口水,輕輕出了宿舍覓食。
剛出宿舍就聽到手機鈴聲,是阿墨的,她溫柔地拿出手機,按了接聽;“怎么了,阿墨、、、、、、,嗯,好?!痹跇淞譀鐾た匆娏送跤枘?,溫潤的感覺直接停留在了王予墨的臉上,只見他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李錦年噗嗤一下,笑了,輕快地走進他,伸出食指停在他的嘴邊,輕輕按了一下他柔軟的唇瓣,王予墨眼前一亮,輕輕將指尖含在嘴里,像是吃一塊糖果一樣,李錦年忽然拿出手指,將沾了一些口水的手指捂住臉偷偷笑了,天氣真的很好,暖洋洋的太陽從天空散射開來,李錦年笑得很燦爛,湊上去親了一小口,拉著王予墨去食堂填飽肚子了。王予墨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這個女孩是他年少就喜歡的人啊,突然他開口了,對李錦年說到;“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李錦年有些詫異地回頭,看著他,眼神示意說下去,王予墨壓低了聲音;“從我再次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了結婚,小年,我們畢業之后結婚好不好?!崩铄\年忽然特別溫柔的笑了,用力地點頭,眼里綴滿了溫柔期盼的色彩,一雙杏眼波光粼粼,笑吟吟地回答到;“好啊?!?
這個世界那么殘酷又冰冷,童年的惡夢已經過去了,幸運的是她年紀不大,模模糊糊的記憶和痛苦也不大清楚了,她只記得一些幻覺和無數模糊紅色,好在已經過去。成長本就是帶著不同程度的殘忍,時間更是這個上面最狠厲的一把刀,有的人的世界是由很多東西組成的,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就意味著大千世界,甚至還有紙醉金迷,有的人卻不是如此,不管少了什么都得活下去呀,所以當下的許諾不代表什么,人生總有意外。
就像有人的世界只是一個人,他在身邊便是春暖花開,他離開了世界便成了冰封萬里。李錦年不知道未來,也不會去期待未來,只是把此時此刻的開心和時光好好度過,因為世界上的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和相愛的人白首不相離,人們承受最多的是遺憾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