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趙一諾竟然不吱聲了，眼光也有些躲閃，湯天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原本他是裝著生氣的樣子，哪曉得趙一諾迎著他的目光竟然退縮了。
要是換了往常，搞不好她一巴掌早就拍過來了。
他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腦子里閃過一道光：“嘿！原來她這人吃軟怕硬呀？以后對付她，就得來硬的！”
不過，他很快又想起了在楓葉湖邊，那七個偷獵者斷手斷腳的情形，心里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她明顯就不是吃軟怕硬的主啊！
“難道我想錯了？”他又陷入了疑惑中。
這時候趙一諾恢復了平常的樣子，似乎一下子把剛才的事情都忘記了。
她把那三份協議拿到手上，細細地翻看起來，一副嚴肅認真的神情。
協議是一式四份，贊助方一份，系學生會辦公室一份，李旭芝那里存檔一份，剩下一份就在她手里。
湯天突然聯想起一件事，立即問她：“你上次說過要教我幾招格斗技巧，是真的嗎？”
“對呀！”趙一諾把協議放到桌面上，笑道：“你真想學？”
湯天使勁點頭：“當然了！”
“那以后你得管我叫老師啰？”她笑著問他。
“好啊！”湯天想都沒想，朝她拱了拱手，脫口而出：“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哪曉得趙一諾卻不笑了，臉紅了，急道：“呸！誰想當你的師傅呀！”
湯天有些不明所以，又趕緊說道：“稱呼不重要，只要你愿意教我就行，我還想著學好武功以后闖蕩江湖呢！”
趙一諾噗嗤一聲笑出來，不過并沒有打擊他，只說道：“我教你沒問題，可你有時間嗎？”
“咋會沒有時間呢？現在咱們不用天天外出拉贊助了，時間就充裕多了！除了上課，我其余的時間都可以的。”
“也是！”趙一諾點點頭，又拍了拍桌面上的那三份協議，說道：“你這次拉的贊助費，把本學期的任務指標都完成了，大家都有更多的業余時間了！”
湯天頗有些性急，興奮道：“那咱們今天就開始？”
“今天？”趙一諾沒料到他這么急，問道：“現在好像沒有合適的場地吧？”
“怎么沒有？南門那家‘奇力健身俱樂部’，面積足足有上千平米，健身器材也很齊備。其中有幾間專門的練功室，我跟那里的管理者很熟，我們可以隨時預定一間的……”
趙一諾皺了皺眉：“你跟那里的管理者很熟？指的是他們老板嗎？”
“不是！只是老板下邊的一個管理者！”
“喔！”她又拿起桌面上的協議翻了翻，問道：“聽孫迪說，這三家企業都是同一個老板？”
今天下午湯天帶孫迪去簽約時，那三家店面的經理口中，都提到了“柴總”這個人，所以孫迪判斷出老板應該是同一個人。
她也問了湯天，他沒法隱瞞，也只得點頭承認了，但并沒有講述柴麗的具體情況。
湯天趕緊湊了過去，對趙一諾解釋道：“是啊！前幾天我跟你提過的，這個老板有意向做校園經濟，正好這三個店面都在轉讓，他就全部接手了！”
“喔！”趙一諾想起來了，前幾天湯天是有提起過這件事。
她點點頭，又問道：“孫迪說的那個‘柴總’，就是老板嗎？”
湯天立即否認道：“不是！她只是打工的，幫老板做管理而已！”
“我能和老板見見面嗎？這么大的金額，我不見見對方，顯得不夠尊重啊！”
湯天一驚，腦子里急速轉了起來：“聽說他昨天剛剛出國了，說是去國外處理一宗礦山交易了！”
“喔？這老板在國外還有產業？”
“對呀！老有錢了！”湯天眼都不眨一下，繼續撒謊道：“他還做國際貿易呢！一單生意動輒上億，所以這點贊助費，人家根本沒放在眼里的。”
“喔？”趙一諾似乎也被震撼到了，舒了口氣，將協議放下，又問道：“你是怎么跟他認識的？”
聽到趙一諾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湯天有些著急：“不必糾結這些細節吧？反正白紙黑字，那三個贊助單位都蓋上自己的章了，他們的店面經理也簽過字了。協議已經生效，就等著三個工作日內對方打錢了，還管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干嘛？”
他知道趙一諾做事情就是很細心，不僅要問過程，而且過程中的每個細節都不會放過。
“我問問又怎么了？”趙一諾瞪著他：“雖然協議已經生效了，但一次性拉到25萬贊助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必須要慎重。如果不了解清楚細節，我總感覺心里不太踏實……”
“行行行！我都告訴你！”
湯天拗不過她，只得繼續說道：“我是通過一個老鄉認識他的。我那老鄉就是那個‘柴總’。之前她在這個老板的公司里實習打工，因為表現優秀，獲得了老板的關注。所以這次轉讓的這三家店面，都是讓她牽頭來管理……”
“喔？你那個被稱作‘柴總’的老鄉，是咱們學校的學生？”
“對啊！她叫柴麗，市場營銷專業大四的學生！”
“女的？”
“女的。”
“喔！改天讓我和她見見吧？”
湯天有些遲疑，趕緊又立即點頭：“行，周末我幫你約一下！”
說到這里，趙一諾若有所思，看著湯天的眼睛：“你說你跟‘奇力健身俱樂部’的管理者很熟，指的就是這個柴麗吧？”
“對！對！”湯天只得如實答道。
“我知道了！”
湯天又問：“那你教我格斗技巧的事，什么時候開始呀？”
“等我和柴麗見面后，再說吧！”
“喔？”湯天一愣，頓了頓才說道：“那好吧！”
趙一諾又詢問了幾個問題，才讓湯天離開了外聯部辦公室。
出了門，湯天長出了一口大氣。剛才趙一諾問的那些細節，他生怕回答不好，一不小心就被他察覺到了端倪。
離開系學生會后，湯天立即給柴麗打了個電話，告知了趙一諾要和她見面的事情。
他又跟柴麗交代了一些事情，哪些話可以說，哪些話不該說，都做了細致的囑咐。
柴麗還是有一事不明，問道：“我跟你是老鄉？可我們的家鄉壓根兒就不在一個地方呀！學校檔案里都有記錄的，如果真有人查起來，怕是要穿幫吧？”
“你動動腦子嘛！”湯天開導她道：“你就說你12歲以前跟我是同一個地方的，后來因父母工作調動，然后才去了現在的地方嘛！”
“喔？好好好！我知道怎么說了！”
電話那頭，柴麗一臉苦笑。
湯天一席話，竟然將她的祖籍都給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