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法術，湯天腦海中能想象出來的場景，也無非就是一些天靈靈地靈靈的咒語口訣，還有就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長生不老金剛不壞，招魂風水龍脈之類的故事傳說。

有唯心的，有唯物的，有依賴鬼神的，有強大自身的，但總而言之都是很神秘的。

但是，這些事情都是傳說，并沒有現實依據，更不能通過科學實證的方法來驗證。

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張青山說的話。

現代的人，哪里懂什么法術呀！

凡是這樣說的，最終被揭露出老底來都是騙子。

另外一點，他常常在想，如果真的有人懂法術，懂咒語，那么他的咒與法是從哪里來的？

一般都是說傳承下來的對吧？可是為什么古人能創造法術，今人卻不行呢？

想到這里，湯天又去看張青山，看得很認真，似乎是想看他是不是在撒謊。

對于他的注視，張青山不以為意，撫須頷首笑道：“小友可曾聽過望氣之術？”

湯天搖了搖頭，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其實也并不神秘！”張青山解釋道：“所謂望氣之術，就是觀望氣色的一種技術，跟中醫講究的望氣，有相似之處。”

中醫診斷疾病的方法，有“望聞問切”四種方法，也是四個步驟。其中，“望”指的就是觀氣色。

“喔！”湯天這才明白過來，又說道：“還請觀主講解一下！”

張青山用拂塵頂端敲打著一只手心，搖頭晃腦起來：“氣色光明則發興，氣色暗淡則敗落。氣呈紅色則巨富，氣呈黑色則有禍，氣呈紫色則大貴，氣呈金色則有道。隨態勢而遷變，更有雜色而綜合……”

湯天聽得云里霧里的，似懂非懂。

“我還是不明白！您十四年前看到過孩童時候的我，隔了十幾年都能認出我來，這個事跟您說的望氣之術有什么關系呢？”

張青山看他疑惑不解的樣子，點了點頭：“不錯！十四年前，貧道住持‘三清節’時，看到人群中有一絲微弱的‘清涼之氣’存在，當時發現是來源于一個小孩身上，我就記住了。”

“今天小友進門來，我再次感受到了那一絲清涼之氣，跟當年的氣息一模一樣，所以我才判斷出是當年那個小孩，現在已經長大了，就是你呀！”

“喔？原來如此！”湯天恍然大悟。

他大感好奇，眼睛瞪得溜圓：“觀主，清涼之氣是什么意思？”

“每個人身上都有‘氣’存在，性質也各不相同。小友身上的氣息，只是諸多人體之氣中的一種。此氣名為清涼之氣，會讓人保持心境清涼。雖然算不得上乘，但也算是極為難得的了，對身體有極大的保健功能！”

“喔？有保健作用？”湯天眼中還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

張青山看了看他，又點點頭：“身具清涼之氣的人，一般容貌清麗干凈、五臟六腑不易生出疾病。如小友這般長相，正是清涼之氣的效果。”

聽到此話，湯天開始有點相信張青山了。

平時，班上的女生們說他看起來很清爽干凈，不像某些人那樣油膩，所以她們大多都愿意跟他接觸。

以前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今天聽了張青山的解釋，他才明白原來是自己身上有清涼之氣的原因。

張青山說的話雖然有些玄妙，但人家說得有理有據的，絕不是那種江湖騙子信口開河地胡謅。

“那您又是怎么推斷出我奶奶去世的呢？”湯天又問道。

“此事也跟望氣之術有關。我觀小友身上，除了有一股清涼之氣，還有一些死氣！”

“哇！死氣？”湯天嚇了一大跳，驚叫出聲。

“對！就是死氣。而且，剛才說起你的奶奶時你面色大變，眉目間暗藏悲傷。所以我才由此推斷她已經故去了！”

聽到這里，湯天心里對于張青山的認知，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以前聽民間傳言，說張青山能掐會算，他根本就不相信。

現在看來，張青山并非是那種神神叨叨的所謂的神棍，人家是掌握了一種道家的法術，可以把前因后果解釋得和合理。

他的興趣來了，更加愿意與他探討。

“觀主，咱們普通人真的能修煉嗎？”

張青山搖了搖頭：“凡人修煉不易，難難難！難于上青山！”

“那是為什么呢？”

張青山卻笑而不答了。

湯天見他不回答，心想：“這也許是人家的機密吧？我又不是他的弟子，他自然不會告訴我。”

他又問道：“觀主，我很疑惑，氣到底是什么？”

這個問題，張青山倒是沒有回避。

“小友應該是大學生吧？”

“對！我正在念大二！”

張青山略略思索了幾秒，點點頭：“嗯！以小友的科學常識，我就更方便解釋了！”

湯天訝然失笑，沒想到張青山竟然跟他講“科學”？

這是從一個道士口中說出的話么？

不過，他面上恭敬起來，坐得筆直，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觀主請講，我洗耳恭聽。”

張青山說道：“眾所周知，螢火蟲會發光。其實，人體也會發光。通過現代儀器觀測，可以看到人人皆在發光。這個光，叫做輝光。每個人都有輝光，但顏色和性質各不相同……”

湯天點點頭：“輝光？這我倒是聽說過。”

他又搖了搖頭：“我們在說‘氣’的事情，這跟輝光又有什么關系呢？”

張青山笑道：“人體輝光，其實就是體內的氣息，外放時的一種表現！所謂望氣，其實觀望的就是人體輝光！”

湯天這才恍然大悟。

他不由得高看了張青山一眼，沒想到他竟然還能以科學的方法，把人體內的氣解釋得如此淺顯易懂。

“他還是一個道士么？一個懂科學的道士，不簡單呀！”湯天暗想。

“喔？原來是這樣！我身上的清涼之氣只是一種輝光？可我怎么從來沒看到過？”

“普通人看不到的，只有修煉有成的人，才可以看見別人身上的輝光……”

“喔！您竟然可以看到？”湯天頗為羨慕地看著張青山。

他心中對于張青山佩服極了。這道士，怕是真有幾分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