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拿去,還有那兩個珠子,可以放在腋下,那里有口袋!”青蘿根本沒看宣夜的臉色,拿出一個干癟的白色物事,宣夜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順著她的意思摸了一下腋下,果然有兩個小口袋,便掏出雷電珠,和著鮫珠還有那白色物事塞了進去,又揮了揮胳膊,絲毫沒感覺別扭,不由對鮫人手藝夸贊了一下,邊問道:“那白色東西是啥?”
見宣夜在那傻乎乎的扭頭甩肩,青蘿搖了搖頭,道:“真是呆子,不是告訴你了嗎?鱖饒呀!”
宣夜一時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心中是氣死了,今天一天被叫“呆子”的次數比之前十年都多。想想又不能發火,得,自己走就是。當下宣夜站起身來,向著岱輿山方向站好,就要準備跳進海里游過去。青蘿見狀猜到他要做什么,忙問道:“你要干嘛?”
“劫獄!”
宣夜很帥氣地說道。
本來他是準備白天去的,現在算了下時間剛好,自己的衣服也濕了,趕早不如趕巧就準備出發。
“不是等白天嗎?”青蘿算了一下時間,現在距離太陽出來還有一小段時間,不明白他為什么忍不住現在就要出發。
宣夜回頭,笑道:“這你就不明白了,在太陽出來前的這段時間,人的睡覺是最死的。趁著現在這個時候上去,他們絕對發現不了我。我去去就回,你在這里等我。”
宣夜看著青蘿,這是人類生物鐘的一些常識,鮫人雖然厲害卻未必知道這個,他等著青蘿露出驚訝、好奇甚至崇拜的神情。但等了很久在青蘿的眼中只看到同情,后者嘆了口氣,道:“那些看守是不睡覺的。”
宣夜瞬間臉紅脖子粗,失策。連忙背過身子就要帥氣地離開,他必須走,太丟臉了,青蘿又說道:“你游不過去的,神山周圍都有屏障,人是到不了那邊的。”
宣夜一時啞然,還有這說法?怎么不早點告訴自己。一時之間怔在那里,不知道該不該跳下去。
“跟我走吧。”青蘿搖了搖頭,催動著鱖饒就往岱輿山快速前進,邊小聲嘀咕道,“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去,真是個呆子。”
聲音不大,海上也很安靜,晚風吹拂著宣夜雙鬢的頭發,把那些嘀咕一字不差地傳到宣夜耳中,只聽得后者面紅耳赤,又不能直接跳下了事。
兩人很快就到了靠近岱輿山的地方,距離前方還有幾百米的樣子,宣夜試著用手往前伸了伸,果然摸到一塊類似墻壁的東西,任他怎么努力也是無法再靠近。
青蘿滑入水中,道:“這屏障只有魚兒能游過去,人是過不去的。你坐好了,待會兒我把這個鱖饒弄破,爆炸的動力能把你彈到山體上,怎么上去你想好了嗎?”
宣夜點點頭,怎么爬上去他早就想好了,見青蘿要弄破鱖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連忙道:“不等我嗎?很快我就回來的。”
青蘿搖了搖頭,仔細想了想后認真說道:“我覺得以你的腦子,是回不來的。”
宣夜一時無語,心中只想著趕緊走。青蘿卻又繼續道:“真到了里面你留意一下,有沒有一個叫赤松子的。他原本是大荒雨師,能力很強。若是能把他救出來最好,若是救不出來就說你也是我們一族選中的人,他會照顧你的。”
宣夜見青蘿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潮紅,聽她話的意思看來這赤松子也是她們鮫人一族的培養的助力,但看青蘿的表情……難道兩人還有什么關系?
這樣一想只覺得有點不自在,正要問個清楚突然一股巨力傳來,自己已經騰空而起,直朝那岱輿山沖去,連忙元炁護體凝出兩柄元炁刀——
“噗”的一聲脆響,元炁刀已經扎入山體之中,宣夜也一下子撞在山體上。即使有元炁護體,還是撞個鼻青臉腫,疼得不行。
再“噗”一聲,宣夜已經向上爬升一個手臂的高度。
就這樣一路“噗噗”不停,幾個呼吸間宣夜已經爬到十米左右高度。見這方法可行宣夜也不停留,一鼓作氣向上攀登。
如是這般不一小會兒功夫已經接近山頂,正要兩步登峰突然聽到異響,宣夜連忙貼近山體以免被發現,正想著探頭看看怎么回事就聽“啊啊啊啊啊”一連串的響聲由遠及近,宣夜連忙向左側讓過幾個身子才沒被撞到,卻是一人不斷慘叫著徑直落下!
逃生?
自殺?
宣夜沒看清那人穿著,只是模糊看到身形有些矮胖,好像……沒穿衣服?宣夜有些不確定,想要細看已經徑直落到海面之上。
宣夜隨即排出此人想要跳海逃生的可能,這個高度一躍而下即使下面是水,那也和落在水泥地上沒什么區別,這么落下去不摔個粉身碎骨對不起這個高度。
當下沒再多想,宣夜手中元炁刀不斷,即至登頂一個凌空翻穩穩落地,小心控制著不發出一點聲響。正自感慨自己未卜先知,提前提防了踩踏地面出了聲響暴露位置,就見前面一個人“啊”的一聲尖叫,頓時被嚇了一大跳,這里竟然有人!
那人也沒想到怎么從下面跳上一個人,正要大聲呼叫宣夜眼明手快一個飛撲將其摁倒在地,一只手將他嘴巴捂住,眼神冷厲道:“發出一點聲音,死!”
那人眼中滿是驚恐,連連點頭。
宣夜見對方明白處境松了口氣,只是兩人此時姿勢也有些不雅,便晃了晃手中元炁刀慢慢站起,道:“剛才那人是你殺的?”
眼前這人五短身材,肥胖不堪,蓬頭大耳,身形倒和那落水之人有點相似。雖然沒有戴神使那奇形頭盔,卻也有著相比倉頡、神農他們華麗不少的服裝,胸前和袖子上還有著彎彎繞繞的蛇形花紋,應該是這里的看守人員無疑。
聽聞宣夜問自己是否殺人,那人下意識點了點頭,又連忙搖頭否認,如此這般自然將懷疑落實。
宣夜拿刀在他的臉上比劃著,面帶微笑道:“剛才那人身材和你差不多,應該是你的同僚吧?你說如果這里的看守知道你殺了自己人,會是如何對你呢?”
感受這臉上那鋒利的刀尖劃過臉龐的感覺,那人還在搖頭的臉上已經大顆大顆汗珠往下落。
宣夜心中冷笑,他的天眼已經看出這人元炁稀薄,甚至還沒自己充沛。再加上這種身材之人,通常缺乏自我管理能力,想必也就是個混吃等死、消極怠工的看守罷了。所以上來就是一頓威脅加忽悠,心理上已經把對方擊潰,當下加大手勁斥道:“我問你什么你答什么,明白了嗎!”
此言一出,那人立刻忙不迭點頭,就像生怕宣夜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削了似的,嘴里嘀咕著:“好說,好說,先把刀收起來。”。
宣夜見狀把刀稍微離他遠了點,問道:“你們昨天是不是抓了一個夸父?”
那人試探性搖了搖頭,見宣夜臉色嚴肅又連忙點頭。
宣夜瞪了他一眼,繼續問道:“他被關在第幾層?”
“關在~~”那人兩只眼睛骨碌碌轉著,拉長音道,“我不知道,要不我帶你進去找找?”
“你當我傻?”宣夜有些不屑地笑道,“進去好被你的人抓是嗎?”
那人連連搖頭,道:“今天所有看守都放假,里面一個人沒有。”
宣夜聽得哈哈大笑,道:“你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放假?你們還放假?小長假還是大長假?”
那人聞言一怔,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宣夜。宣夜也自知失言,這些蠻荒之人自然不會懂什么小長假還是大長假,正要繼續問詢就聽對方說道:“你是來找夸父的嗎?”
宣夜點了點頭,只覺得眼前這人突然間氣勢變了,仿佛換了一個人,語調也不如之前那般驚恐,反而以守為攻來問自己,留了個心眼戒備著對方,
那人見宣夜點頭露出可惜的表情,嘴角卻是露出一抹邪笑。宣夜看著這個笑容一怔,只覺得分外眼熟,正要想在哪里見過就見對方攤了攤手,可惜道:“他已經死了。”
“死了?!”
宣夜的震驚是直接寫到了臉上。
夸父死了?
他怎么會死的?
宣夜想到那個奔行的巨人,雖然經常嚷著要吃肉但怎么吃也吃不飽的家伙,和著自己一起從招搖山一路走到歸墟,雖然看起來有點憨,但打起架來那是有著地動山搖的氣勢,就這么死了?
死了?
宣夜一時怔怔出了神,突然想到不對。之前在即翼澤夸父也死過一次,但他很快就像沒事人一樣又跳了出來。或許是這些人以為他們殺了夸父,但夸父實際上卻是假死逃生。想到這里正要問那人夸父的失身在哪,卻見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見宣夜眼中有了一絲清明,那人突然爆喝一聲:“宣夜!”
宣夜一時愣住,這人怎么知道的名字,夸父說的?還是——
突然眼前一黑,宣夜徑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