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火老鬼放了他,為什么會放他他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是蝎玉人從中出力。他向蝎玉人承諾,待找到小可之后定然回來。不為其他,只為對方給他這個機(jī)會。
現(xiàn)在他要去找蘭惜雨,他知道蘭惜雨不會跟他走,為了蘭家,蘭惜雨可以犧牲掉她的所有。就如他可以為了他娘與小可犧牲掉所有一樣。
但他還是要去找她!
既然來了,就不能撇著她不管,她已經(jīng)很不幸,不能再讓她孤單。看看她,讓她知道有朋友關(guān)心她也是好的。
蘭惜雨在哪里他并不知道,但查出地點倒也不難。
蘭惜雨的所在,只怕皇域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上面的人抓不到,抓個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蘭惜雨必被困在一處,重兵把守,也許根本見不到她,
黑暗中,穿過那一片‘枯死’的亂石林,秦鐵歌往那一片昏暗巍峨的宮殿潛去。
他速度極快卻悄無聲息,也沒有一絲元力波動。蝎玉人給他隱匿了元力波動,并將這隱匿之法傳于他,同時還送了他一些東西。
為的,自然是提升他的生存能力,希望他能夠回來。
秦鐵歌一路潛行如同鬼魅,卻還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
“什么人?”夜色里一聲叱喝。
秦鐵歌心頭一震正不知所措,忽見一座雅閣扇窗戶內(nèi)映出一條身影,雖看不出這女人容貌,但那妖嬈身姿足以證明這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秦鐵歌隨即對那巡夜者一聲低叱:“滾!”
雅閣內(nèi)飄著淡淡花氣,這年輕女子面若桃李,美艷動人。然而此刻卻是黛眉緊蹙,眸中愁色難解。
就在這時,突然一扇窗戶打開,一條身影飛掠進(jìn)來。不等她驚呼便將她一把拉入懷中,抓住她一蓬青絲伏頭便吻,將那開啟卻還未來得及發(fā)音的檀口堵住。
雅閣之外的一處黑暗中,兩雙眼睛正盯著那窗戶,盯著窗戶上那女人,她在反抗,可是下一刻便被制服,然后這女人竟與對方摟抱在一起,任對方親吻撫摸……
二人親吻著撫摸著,忽然那男人一矮身將女人抱起,消失在窗戶邊。
“果然是個淫人!”
“小聲點,玉洪殿下喜歡的女人是你可以罵的?”
“怕什么?這又沒人,難不成你要出賣老子?哼,玉洪殿下如此喜歡她她還做出這種事,實是個誰都能上的淫人。”
“我在想,這人是誰?玉洪殿下喜歡的女人也敢動?”
“我估計是那二位殿下,否則誰敢如此囂張,當(dāng)著你我二人的面玩弄那女人?不過是哪一位就不好說了,畢竟改變了聲音。”
又往那窗戶看了一眼,發(fā)生燈已熄滅,沒什么可看,二人離去。
雅閣內(nèi)一片昏暗。
這閣中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媚色不輸與皇甫驕陽,皇域內(nèi)的兩大媚人之一,紫月的胞姐,皇甫艷陽。
這女人不是最美,身段卻是略微豐腴,曼妙動人。秦鐵歌曾見過一次她的香影,本來都已忘記,可樓外一瞥登時記起。
皇甫艷陽一顆芳心大跳,看著秦鐵歌,神色激動:“我以為你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媚兒被軟禁了!可能要落在皇甫玉龍手里了……”
“什么?”聽到這話,秦鐵歌幾近驚呼出來,一把抓住皇甫艷陽的香肩,急聲道:“怎么回事,快告訴我怎么回事?”
皇甫艷陽被抓得香肩生疼,但還是忍著道:“今天上午她自己闖進(jìn)來的,至于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這個女人……”秦鐵歌一時無語,想必是見他三日不回以為他死了,所以就一時沖動,異想天開,一個人闖進(jìn)來救安南王。
這種事,媚兒郡主不是做不出。
“艷陽公主,你知道她在哪么?還有惜雨小姐,惜雨小姐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她和惜雨關(guān)在了一處。”
皇甫艷陽說著反抓住了秦鐵歌的手,擔(dān)心道:“紫月千月還好么?秦鐵歌,你千萬不要讓她們受委屈。她們從小公主脾氣,惹你不高興你千萬不要在意。”
“艷陽公主你放心好了,紫月千月很好,我很喜歡這兩個妹妹,不會讓她們受委屈的。”
皇甫艷陽這才松了口氣。
“對了,你把這個拿個。”她香軀一轉(zhuǎn)進(jìn)入臥室,很快又回來,將一枚小匣塞到他手中:“這個值不少錢,給紫月千月買零食吧。”
這是怕兩個小丫頭在他人屋檐下白吃白住抬不起頭。
“艷陽公主,我拿她們當(dāng)親妹妹的。”
“艷陽公主,你告訴我媚兒郡主和惜雨小姐在哪,我想……”
“不可能的,有內(nèi)衛(wèi)把守,你根本進(jìn)不去。”皇甫艷陽直接打消了秦鐵歌的念頭,“你快走吧,一旦被發(fā)現(xiàn)你絕無活路。”
秦鐵歌怎么能走?不管二女,二女接下來的命運(yùn)會非常悲慘。
可是要救走二女談何容易?
幾乎是不可能的。
夜,丑時,四更天。皇域一片黑暗,黑暗中有零星燈火。
一處燈火下,皇甫媚兒眸子紅紅的,嘆了口氣:“惜雨,我們的命好苦。”
現(xiàn)在已是深夜,二人卻是全無睡意,一雙美瞳中神色復(fù)雜。
秦鐵歌受人之托進(jìn)閻羅洞,然后來找蘭惜雨這件事,皇甫媚兒已一點不漏的告訴了蘭惜雨,這讓蘭惜雨沉默良久,心中溫暖又悲切。
溫暖自然是因為秦鐵歌,這種時候還愿涉險來看她,她忽然覺得未來不再有什么可怕,因為無論在她面對多么可怕的事情的時候,都有朋友在牽掛她。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有親人朋友關(guān)心你,即使相隔天涯海角,也不會孤單。
她本以為這一生中僅會有石頭一個異性朋友,僅有石頭可以讓她榻前安睡。
秦鐵歌,此生此世惜雨也不會忘記你了……
讓她悲切的同樣是因為秦鐵歌,進(jìn)入閻羅洞六天杳無消息,其結(jié)果不言而喻。
“嗯?”沉思中的二女驀然抬起頭,茫然的相互看了一眼。有聲音,可是聲音細(xì)微短暫,竟沒聽出是什么聲音。
不過,這聲音來自窗外。
二女看過去……
‘嘣嘣’
突然,響起一陣敲窗的聲音,聲音同樣非常低微,不注意根本聽不到。二女一怔,這個時候,關(guān)鍵這是二樓,怎么會有人爬上來敲窗?
蘭惜雨不由想到了秦鐵歌,那日在赤陽城,他們第一次相見之時,秦鐵歌便是一躍站在了她窗外。
靜雅清澈的眸中莫名有了光彩,可是下一刻又黯然下去。
秦鐵歌,不會出現(xiàn)了……
‘嘣嘣’
聲音又響起,二女走上前,皇甫媚兒悄悄拉開窗栓,然后突然拉開窗戶,然而不等她們看清楚,一條青色身影疾掠進(jìn)來,一閃身避到了窗邊。
“你是什么人?”二女盯著眼前這個陌生人,出奇的冷靜。
在這種處境下,一個陌生人已不可能觸動她們的神經(jīng)。
這人盯著二女,淡淡地笑道:“把窗戶關(guān)上。”
雖不知對方身份,卻也知道這人大有來頭。皇甫媚兒立刻把窗戶關(guān)上,這人才又道:“我是來告訴一件事的,但是不許大呼大叫。”說著往窗外指了指,有侍衛(wèi)。
“你要告訴我們什么?”
“告訴你們秦鐵歌在哪。”
“秦鐵歌?”
二女激動起來,皇甫媚兒一雙媚眸閃爍,上來抓住這人領(lǐng)口,低聲叫道:“他在哪,快告訴本郡主他在哪?他還活著是不是?”
蘭惜雨站在一邊,那一雙靜雅如秋水的眸也泛起波瀾,心底生出一種情感,如果細(xì)細(xì)想來,她未必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因為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感,這是第一次,一個少女的第一次。
這青衣陌生人道:“我說出來你們可不能大喊大叫,尤其是媚兒郡主你。”
媚兒郡主趕緊點頭:“本郡主不叫,你快告訴本郡主他在哪?”
“你……你是秦鐵歌?” 一句欣喜微驚的話從那雪白的面紗下傳出,而蘭惜雨那一雙迷人的雅眸有些濕潤了。
這陌生人點頭道:“是的,我是秦鐵歌。”
“啊?秦鐵歌?你是秦鐵歌!” 皇甫媚兒驚詫不已,如果不是秦鐵歌事先做了誘導(dǎo),她一定會大叫起來,大叫好幾聲。
再看這人的衣服,這才注意到的確是秦鐵歌的衣服,只不過臉與聲音變了。
可是……
“你不是秦鐵歌,你的元力波動呢?”
秦鐵歌將面貌恢復(fù),并告簡單訴二女他的遭遇之后,二女如釋重負(fù)。
秦鐵歌看向蘭惜雨,還未來得及開口,蘭惜雨就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快走吧。”
“走?”皇甫媚兒一雙眸子倏然泛紅:“惜雨,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你不能嫁給一個老頭子,而且他有那么多女人。”
蘭惜雨平靜道:“這是我選擇,我不后悔。”
“惜雨……”
皇甫媚兒抓住她一雙柔美卻冰冷的手,乞求道:“你知道我從來不求人,今天我求你跟我們一起走吧。你心里是不愿意的我知道,你既然不愿意為什么還要留下?你不能這么對自己!”
“媚兒,有些事不是愿意就可以做的,有些事也不是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我是蘭惜雨,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