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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她和王博宇就要回校了，帶著痛楚和遺憾回校。

這次回家原本是要跟家里人商量他們倆婚事，張敏敏沒想到婚事沒商量成，家里還發生了那樣事情，更更沒想到的是，臨走時，父親叫住了她。

“剛才伯父跟你說什么呢？”回縣城的小巴車上，王博宇問。

剛過年車上的人不多，氣氛有些沉悶。張敏敏只說道：

“沒有，沒事的。”

隨后張敏敏扭頭看窗外了，看彎彎山路一直在后面蜿蜒。王博宇也沒有再問。車子緩緩行到那最險要處，看到痕跡猶在，張敏敏臉色越發難看了。這時王博宇把她攬到懷里，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依然無話，卻仿佛說了：

“沒事的，以后都有我。”

側面。陽光。棱角分明。王博宇某個當紅明星像極了。張敏敏內心越發五味雜陳了。因為想起臨行時父親叫住她說的話，不，不能，即便是深愛到骨子里的戀人，有些話也是不能說的，即便一千個一萬個想要跟他說。張敏敏貼在王博宇肩頭上，使了使勁，好像貼得更深沉了，心里喃喃：

“是你，是你，唯有你。”

張敏敏心里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也是對父親說的。

剛才張敏敏和父親差點吵起來，若不是因為出了弟弟那檔事，恐怕會的。從小到大，張敏敏還是第一次跟父親爭吵的如此激烈。

“我想了想覺得你們倆最好還是分開吧。”張光楓看到女兒目光，“至少暫時分開。”

為什么？張敏敏問出了很多次都想問的問題，難道是因為弟弟出了事情？弟弟事情也不該影響他們倆事情，難道父親誤會他們倆已經……另有所指？父親卻沒回答，而是說出了讓張敏敏驚掉下巴的話：“其實，愛情就那么回事，在我看來，愛情必有所圖，無論看中對方長相、才華、氣質還是家庭情況，或者忠誠踏實等等的性格，或者你們曾經擁有過的快樂等等，都是滿足自己或心理或生理或兩者皆有的需求……良好的感情，雙方必定是均衡的，彼此各取所需，那些分手的或離婚的都是收支不平衡罷了……”

愛情必有所圖？愛情要對等？張敏敏驚掉了下巴。原來感情在父親眼里很大程度上是場“買賣”，是場等價結合。哪有怎樣。看中容貌、才華和氣質的就不是愛情了嗎？難道他們倆不對等嗎？她和博宇不對等地方，大概只有年齡和學歷。這些他們倆都不在乎。其實，關于“愛情買賣”理論，張敏敏更愿意相信王博宇說愛她是種信仰的說法，那個在危關時刻會為她舍棄生命的男人，還不值得愛嗎，從相識到相戀，七年時間里，他能為她忍住自己生理欲望，還能說不愛？

“極端的愛必是極端自私，或者……”

或者什么？父親卻沒言語，氣氛好像陷入深沉中了。張敏敏簡直懷疑眼前父親還是不是那從善如流文化不高卻善解人意的父親了。這都成了問題，簡直是笑話。

“不，不是的。我不會分手。”張敏敏不想再跟父親說下去了，拉上行李扭頭走了。背后只剩下她的姓名，還有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