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丁叔叔。”

林野正準備拒絕。

“嗯，我待會兒發位置給你，中午時候，直接過去就行。”

“我還有個會要開，先不說了。”

丁雙元直接掛了電話。

林野看著手機，搖搖頭。

說起來，丁雙元對他也算不錯了。

林野整理心情，又繼續開始寫了一會兒稿子。

城市之音。

蘇曉菲到達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蔡卓已經坐在了位置上。

他看上去，來的挺早，眼眶也有點黑，昨晚大概是沒有睡好。

“蔡伯伯，你今天來的真早。”

蘇曉菲坐下，笑了笑。

蔡卓點點頭：“有點緊張，也有點期待。”

他老實的開口。

昨晚《鬼吹燈》首秀之后。

蔡卓還不知道具體的數據。

每天早上，都是會由副臺長過來，宣布昨天電臺節目的收聽率。

以往。

蔡卓對這些已經不再在意。

畢竟。

千年老末當久了，早就麻木和習慣。

但是，現在不一樣。

“緊張？期待？”

從旁走過的李元聽到了蔡卓的話，忽然笑了起來：“蔡卓，你這有什么好緊張和期待的啊。”

“反正你都習慣了不是嗎，更何況，恐怖故事就只剩下最后一期了，你還指望個什么勁兒呢。”

“機會，還是要留給像我這樣的年輕人的。”

李元說話，毫不顧忌。

蔡卓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蘇曉菲怒目而視：“李元，你說話客氣一點！”

李元面對蘇曉菲的眼神，笑笑：“我這已經很客氣了啊，我哪里不客氣了？”

“我又沒有說臟話。”

“哦，對了，我聽說昨天你們還找了一個不是我們臺里面的人去錄音室錄音了？這個事情我跟我爸……跟臺長說了，他讓我告訴你，下不為例。”

他的回答，讓蘇曉菲，心底格外不舒服。

她還想站起來理論，被蔡卓拉了一把：“算了，曉菲，沒關系，別和他吵吵。”

蔡卓搖頭。

蘇曉菲最終還是沒有站起來。

李元見此，尤為得意。

辦公室里其他人，看到這邊發生的事情，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忙說道些什么。

人走茶涼。

雖然蔡卓還沒走，但是茶也差不多要涼了。

其中不少人，當初還是蔡卓一把手教出來的。

不過現在，顯然沒有誰，愿意為了蔡卓這個將要退休的人，去得罪李元。

“這是今天的聽眾來信。”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收發室的人端著一個紙箱走了進來。

城市之音一共有三種聽眾互動的渠道。

除開打電話和線上網站之外，就是每天的這種聽眾來信。

“哇，今天居然有這么多？”

有些笑著開口，已經直接走了過去。

“這是給‘深夜情感’的宋芳老師的。”

“這是給‘交通廣播’的。”

收發室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將信箋交到欄目組那邊。

他一個個的分發過去。

宋芳手中拿著三十來封聽眾來信，表現的一副很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卻把信箋疊在一起，擺在最顯眼的位置上。

蔡卓低著頭，喝著茶水，沒有去看。

放在以前，恐怖故事偶爾還能得到幾封聽眾來信。

但是早在十幾年前，就沒有什么人會給恐怖故事寫信了。

偶爾來的幾次，也是關于聽眾的對欄目的不滿。

這個欄目，收聽率低，再加上故事也不好，早就被邊緣化。

“喲，蔡卓，你怎么不看看，看看那邊有沒有你們恐怖故事的來信啊？”

李元站在一旁，笑著揶揄，說完話，他又自顧自，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壓根就沒有聽眾會給你們恐怖故事寫信。”

“李元，你夠了吧！”

蘇曉菲一下子站了起來。

其他人齊刷刷的看了眼這邊。

沒有人幫著蔡卓。

反倒是深夜情感欄目的宋芳，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曉菲啊，你一個實習生，上班時間，不要大吵大鬧，這樣影響不好。”

“這么沒有規矩，等你實習結束，可是會影響你轉正的。”

宋芳這話，擺明了就是要幫著李元。

蘇曉菲臉色一變，蔡卓神情落寞。

李元面容得意的功夫。

已經分發了一遍信箋的發件員，忽然端著那個紙箱，走到了蔡卓的跟前：“蔡老師，不好意思。”

“恐怖故事欄目的野望杭城是誰啊？”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你幫著把信箋給他吧。”

“這里面的信箋，剩下來的，都是你們恐怖故事的了。”

“我這個箱子就留給你們了，不然太多，也麻煩。”

發件員笑容和煦，他倒也沒有因為蔡卓欄目收聽率不好，而有什么特別的想法。

“這些都是恐怖故事的？”

蔡卓愣了，抬起頭。

蘇曉菲也驚了，看著那個被擺在跟前的紙箱子。

超多的半箱子。

至少得有二百來封。

旁邊上一秒還在得意的笑的李元，這一秒的神情一僵，有點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搞錯了？”

“恐怖故事這十幾年的聽眾來信，都沒這么多吧？”

他有點不滿的看著發件員。

“沒有搞錯，這里面有給蔡老師的，有給恐怖故事欄目的，也有要給那個叫野望杭城的主持人的。”

發件員搖頭，他臨走時，突然想到了什么，轉頭看著蔡卓：“蔡老師，昨晚我聽你欄目了。”

“那個《鬼吹燈》，講的可太好了！”

他面色興奮：“我聽完之后，還想再聽，可惜就是少了點！”

蔡卓一下子來了精神：“謝謝，謝謝喜歡！”

他的內心，甚至有點感動。

“那我就不打擾蔡老師您工作了！”

發件員離開。

辦公室里，所有人看著那邊，神情不一。

宋芳微微蹙眉，她看了眼那邊蔡卓身旁的箱子，又看了眼自己手頭上，上一秒還讓自己感覺挺驕傲的三十來封聽眾來信。

她默默的把信箋，塞到了抽屜里。

“蔡老師，厲害啊！居然這么多來信！”

“《鬼吹燈》是什么啊？”

“不知道，我沒有聽說過啊。”

辦公室里，不少人議論紛紛，也有人過來，特地祝賀。

蔡卓內心有了點欣喜，也有了點高興。

蘇曉菲也是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她看著站在那里的李元：“你怎么還不走，站在這里，是等著我罵你嗎？”

李元臉色一變，冷哼一聲：“怎么，才這么點來信，就讓你們激動了？”

“咱們電臺講究的是收聽率！”

“誰知道這些來信，是不是你們自己花錢去外面找人特地寄過來的？”

“還有剛剛那個送信的，說什么《鬼吹燈》？這名字聽起來就是個無聊的故事！”

蘇曉菲一怒：“你！”

她還沒說話。

副臺長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副臺長從里面走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個信封。

“下面，我來宣布一下，昨天節目的收聽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