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顯德元年,周太祖“北俠”郭威崩逝,當朝晉王繼位,史稱周世宗!
太祖郭威仁心治國,減賦輕稅,開荒墾田,與民生息。大周國日益強盛,待皇位傳于世宗,柴榮秉承太祖治國理念,且更善征戰殺伐!
高平之戰時,柴榮翻天掌絕學登峰造極,竟幾乎以一己之力重挫北漢契丹聯軍!令河東武林各派英豪聞風喪膽。
一時間柴榮之名威震天下!承襲“北俠”之名,圖天下之雄心漸露。
……
……
公元955年(一年后)。
開封府。
寒冬臘月初。
大周龍脈,人杰地靈,中原腹心,千載古都。
開封府古稱汴京,其坐落于中原腹地,上可進北,下可征南,俯瞰東海,睥睨西北,大有鈞天雄勢。其城墻高聳堅固數丈有余,厚約數丈寬,歷朝京都,不可小覷。
城內青磚石板路平鋪,大街通南向北,往復車馬四通八達,沿街酒樓常年門庭若市,煙花之地歌舞升平不斷。
“哎!林大娘,家里不曾備水嗎?這大冷天兒的,還得您親自出來挑水?”
大街上,迎面走來一位身穿破舊紅色衣衫的老大娘,她佝僂著腰,肩上艱難地挑著兩桶水,慢慢前行著,偶遇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小伙兒,被如此問候道。
大娘的面容慈祥,身體和頭發被歲月無情摧殘,眉宇間卻不見一絲怨氣,她咬著缺失的幾顆牙,緩緩對著小伙說道:“哎呀,老糊涂了!家里水缸靠窗臺太近,一早醒來,缸里的水都凍嚴實了,用不得,用不得嘍!”
年輕小伙又問道:“哎?怎么好久沒看到林大業了?這都快過年了!他也應該從軍中回來了才是!”
林大娘心中一怔,腳下險些跌倒,這年輕人一驚,趕忙上前扶住。
待站穩后,林大娘輕聲苦說道:“年初時從北邊兒傳來消息,大業的軍隊和契丹人發生摩擦,死在了瀛洲界上,現在正趕上了皇上興建城都,不叫發喪,喪事兒也就沒辦。”
潑灑出來的水落在地上,迅速結出冰晶,猶如一顆赤子之心,此時早已冰涼。
林大娘說完提了提肩上的扁擔,步履蹣跚地朝著一條小巷走去,只剩年輕的小伙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數丈外的林大娘沒有回頭,只是扯大了嗓門喊道:“生子啊!可不要學你大業哥,不到走投無路的時候,莫要參軍吶!”
“……”
此時正值年關之際,戰爭之勢與武林爭斗稍息,家家戶戶準備著過年用的東西。如今開封府的大街上仍然人來人往,有置辦年貨的,有探親串門的有走街叫賣的。
天氣干冷異常,冬天的第一場雪還沒下,大周皇宮的屋檐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霜。周世宗柴榮身上披著金絲龍袍端坐在大殿龍椅之上,手眼不斷地翻閱讀著各方傳來的軍情戰報。
此時臺下正站著一位青年男子和一位中年男子,二人身上皆是武將官袍。青年男子約三十來歲,身高逾六尺,英姿煥發,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有神,下頦蓄著短短的胡須,此人是剛剛提任殿前司的趙元朗。
站得較遠的中年男子,身材壯碩高大,古銅色的皮膚,面形長方,臉上因歲月留下的皺紋仿佛充滿了智慧,下巴頦蓄著中等長短的胡須,年齡看上去約四十五六,一雙大眼冷靜有神,給人感覺頗有城府。
此人是柴榮的堂兄,南陽郡盛氣山莊大莊主,南陽王——柴雄。
時間過去片刻,四周依然鴉雀無聲,趙元朗終于按耐不住,上前兩步道:“皇上,王大人上表的《平邊之策》雖好,但……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
臺下的趙元朗攤出雙手問道,卻看柴榮沒有絲毫反應,這個疑問顯然不足以讓他有所動容,他只是嘴角略微上揚,目光沒有離開桌上的折子。
柴雄此時緩緩走上前來,哈哈一笑道:“依我看,是趙大人多慮了。”
話剛說完,臺上的柴榮面帶笑意地合上了手中折子,似乎是對臺下大臣有不同的意見而感到十分滿意。
他緩緩抬起頭來問道:“哦?看來王兄和元朗的想法有所不同,嘶~不知王兄有何高見?”
柴雄上前兩步行禮道:“臣愚見,斗膽妄評,李璟治國之能薄弱,且江南武林派系駁雜,內斗紛爭不斷。然而魚米之鄉,地大物博,物產豐富,先取江南簡單且利大……”
說到這,柴雄抬頭望了望柴榮的反應,古言功高不能蓋主,知事不得盡言,當有所收斂才是。只是柴榮看似對柴雄剛剛所說之話充滿了興趣,他緩緩攤出右手掌心,示意其再說下去。
柴雄點了點頭,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再說北方,北漢國和遼國的物產不似江南豐富,兵將卻悍勇異常,加之其地廣,戰線過長,戰事若被拖至冬季則難有勝算,恐給他方勢力坐收漁翁之利。臣認為北方應徐徐圖之,不可一鼓作氣!”
座上的柴榮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肯定地點了點頭。
趙元朗轉過頭看著柴雄說道:“王爺所言極是,但倘若江南武林聯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話剛說完,柴雄便舉手反駁道:“若想有所圖,就必定有風險!先帝立業時對外南征北戰,對內革舊立新,哪點不曾冒險?”
柴榮的話字正腔圓,有理有據,直教趙元朗一時啞口無言。
他繼續說道:“趙大人所慮,本王早已再三思量,還請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盛氣山莊定會全力相助我大周王師!”
柴雄摸了摸胡須,語氣腔調厚重非凡且略帶一絲蠻橫,不給人絲毫反駁的機會,趙元朗聽到這覺得再爭辯已毫無意義,便也點頭表示贊同。
座上的柴榮微笑著,舉起雙手啪啪地鼓起掌來,他輕松地說道:“好了,你二人之意我都會仔細斟酌,時間不早了,你們先退下吧。”
趙元朗行了個禮,先行從大殿內退了出來,他心中疑惑道:“這盛氣山莊作為江湖勢力一向是聽調不聽宣,卻偏偏在我升任殿前司后多次聽宣入朝,似有針對我之意……”
思考不解之際,他抬頭望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身高約五尺半,臉型俊俏得緊,油光粉面,一身黃白相間的錦緞華服,腰間配著鑲金玉,手上還捏著兩顆黃花梨珠子,儼然一副富貴之像。
見趙元朗出來,年輕人大喜,連呼帶喘地向著趙元朗跑來。
“嘿嘿嘿!哥!你……你出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