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唐舍和胡宇濤所料一樣,那個穿著套頭衛衣的神秘男子進入太平間之后,并未出來,監控只拍到他進去,快進之后,就顯示大群保安以及唐舍、胡宇濤進入。
看到這,保安隊長愣住了,趕緊退回去,又看了一遍,的確沒看到那個神秘男子再出來。
胡宇濤扭頭看向唐舍,發現唐舍只是盯著監控畫面,一句話也不說。
許久,唐舍轉身離開,來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掏出耳機插在手機上,戴上后閉眼在那聽歌。
胡宇濤走出來,坐在唐舍旁邊,遞給唐舍一顆口香糖。
唐舍看都沒看,接過來放在嘴里嚼著,不久后摘掉耳機,吐出口香糖,咳嗽道:“你這是什么口香糖?這么辣呢?”
胡宇濤道:“尼古丁口香糖,我正戒煙呢。”
唐舍皺眉:“我又不抽煙,給我這個干嘛?”
胡宇濤笑了笑,看著唐舍的手機:“你聽什么呢?”
唐舍舉起手機,胡宇濤看著手機播放的音樂名字叫《Afraid of time》。
胡宇濤道:“英語歌?”
“不是歌,是曲子。”唐舍重新閉上眼,“是電影《星際穿越》里的原聲曲,我喜歡這曲子,有助于我思考,過去我失眠最嚴重的時候,就靠這曲子來催眠,雖然沒太大作用,但我就是喜歡。”
胡宇濤道:“我聽聽?”
唐舍沒說話,只是抬手擋住。
不久后,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趕到,得知情況后,勘查現場,檢查監控,并且詢問了被打暈的太平間值班人員。
值班人員只是說,他看到那個人進來后,正上前詢問他,就被他打暈了,而且那人手中有什么武器。
警察在給唐舍和胡宇濤做筆錄的時候,打著哈欠的魏谷城趕到。
魏谷城見唐舍和胡宇濤在一起,很是吃驚:“你們倆認識?”
胡宇濤道:“剛認識,老魏,麻煩你了。”
魏谷城嘆氣道:“好吧,我認識的兩個天底下最麻煩的人湊一塊兒了。”
兩人將情況告知給魏谷城之后,魏谷城都愣住了:“這什么情況?你們等等。”
魏谷城轉身進了監控室,問了負責案子的民警后轉身出來,站在那看著唐舍和胡宇濤兩人,許久才道:“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哪兒有怪事,哪兒就有你呀?”
胡宇濤一愣:“啊?”
唐舍趕緊道:“他指的是我。”
魏谷城道:“現在經辦的民警肯定穿著套頭衛衣的人就是張佳國,是他打暈了值班人員,但動機是什么不知道,一切都還在調查中。”
唐舍和胡宇濤點頭,雖然他們都認為那個神秘男子不是張佳國,但也無法告知魏谷城和其他警察,他們手頭經辦的系列案子。
最主要的就是那面鏡子,唐舍完全是因為那面鏡子,才認為這件事也許與喬羽、張嫻靜的案件有某種聯系。
胡宇濤問:“老魏,我們可以去太平間看看嗎?”
魏谷城納悶:“你們去太平間看什么呀?”
胡宇濤道:“人走進太平間,沒出來過,就那么消失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魏谷城道:“是很奇怪,但這不是你們該關心的事情,是這里的片警管的,再說了,這也不是我的轄區。”
唐舍在旁邊道:“每次見你,你都會說一句,這里不是我的轄區。”
“對呀,這里的確不是我管的轄區呀。”魏谷城皺眉道,“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你每次有點什么事,都得打電話給我?我能起什么作用?”
說完,魏谷城也自我埋怨道:“我也不明白,為什么我每次接完你電話,都得屁顛屁顛跑過來,我為什么會認識你這種人!”
胡宇濤道:“老魏,你就帶我們去太平間看看,你往那一杵,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魏谷城搖頭,胡宇濤道:“老魏,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把你上次辦案遇到初戀那事告訴嫂子。”
魏谷城臉都白了,只得答應。
去太平間的路上,胡宇濤低聲告訴唐舍,魏谷城是個妻管嚴,就是俗稱的耙耳朵,老婆呢又是個醋罐子,魏谷城和女同事多說幾句話,被媳婦兒看見了,回家都少不了一頓訓,要是再有點什么拉扯,那完了,回家不僅得睡客廳,還得寫檢討書。
雖然如此,魏谷城依然很愛他老婆。
當然,胡宇濤心里也清楚,他的“威脅”都不是事,只是給魏谷城為幫他們在心里找個借口而已。
“老唐,這就是人情世故。”胡宇濤解釋完后加了這么一句,“這就是為何有些話得繞著講,這也是一門藝術。”
唐舍淡淡道:“我不懂,我是個俗人,所以直來直去。”
胡宇濤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魏谷城將兩人帶到太平間之后,對還在勘查拍照的民警借口說保險公司的來看看,民警沒說什么,這也算是情理法理之中的事情,畢竟民警也覺得事情很蹊蹺。
唐舍和胡宇濤在太平間中繞了好幾圈,檢查了通風口和一切可能離開的地方,發現通風口布滿灰塵,如果有人從那里出去,一定會留下痕跡。
“奇怪了,人怎么就沒了呢?”胡宇濤實在想不明白,側頭看了一眼在門口的民警和魏谷城,低聲問唐舍,“你之前說鏡子的事情……”
唐舍道:“關鍵是這里沒有鏡子呀。”
胡宇濤指著冰柜表面:“你看這些冰柜的表面不是像鏡子一樣嗎?”
唐舍看著冰柜表面:“是像鏡子,但是為什么要把病房廁所里的那面鏡子打破呢?什么原因?理由?動機?”
胡宇濤道:“關鍵的問題在于,我們得搞清楚,這個案子與其他幾個,是不是真的有關聯,如果有,關聯是什么?這幾個人是不是都認識?為什么都與鏡子有關系?”
正說著,太平間門開了,幾名工作人員推著一具尸體走進來,魏谷城立即揮手,示意他們該離開了,別耽誤別人正常工作。
唐舍和胡宇濤跟著魏谷城離開,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里面一個工作人員疑惑道:“這是誰呀?”
唐舍聞言,立即轉身走向工作人員打開的最左側的那個冰柜,發現冰柜里躺著一具穿著衣服的尸體,那尸體穿著的正是套頭衛衣,還戴著口罩。
胡宇濤見狀一怔,民警和魏谷城也愣住了,心里都想的是:不會吧?
戴著手套的民警小心翼翼地揭開了尸體的口罩,看清楚尸體的面部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因為尸體不是別人,正是張佳國。
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員呆呆地站在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近一分鐘后,魏谷城才扭頭道:“告訴你們領導,停尸房暫時不能用了,被封鎖了,這里是案發現場。”
因為是案發現場的原因,唐舍和胡宇濤便不允許再留下來,而得知消息的張佳國妻子趕到,哭得癱坐在地上,不斷地哭喊著為什么。
是呀,為什么?
唐舍、胡宇濤和路小飛坐在住院部護士站內等待著,警察正在挨個詢問調查事情的經過,因為事情太怪異,勘查完現場后,法醫趕到立即開始進行尸檢,試圖立即查清楚張佳國的死因。
可親眼目睹尸體的唐舍和胡宇濤卻在張佳國尸體的頸部發現了一道暗紫色的痕跡,像是被勒死的。
只是他們來不及細看,現場就被魏谷城下令封鎖了。
路小飛不時起身下樓抽支煙,隨后又回來,顯得很是不安。
路小飛第六次下樓又回來后,終于對胡宇濤道:“濤哥,這案子,我不想再查了。”
胡宇濤心不在焉道:“明天你給經理申請吧,這案子我一個人跟就行了。”
此時,魏谷城走了過來,坐在幾人的跟前,卻是一言不發,只是用特別疑惑的眼神看著他們。
唐舍問:“怎么?查到什么了嗎?”
魏谷城摸出煙來,但意識到這里是護士站,又放回去:“法醫那邊初步的結果出來了,張佳國是被人勒斃的。”
說完,魏谷城做了個姿勢:“從后面,而且沒有掙扎的痕跡,但這不奇怪,奇怪的是,奇怪的是……”
魏谷城說了好幾遍“奇怪的是”之后,咽了口唾沫才道:“法醫的鑒定結果,張佳國死了至少24小時了。”
唐舍、胡宇濤都是一怔,路小飛打了個寒顫,目瞪口呆地看著魏谷城。
張佳國死了一天了!?這怎么可能?就算那個穿著衛衣的人不是張佳國,張佳國的妻子也可以作證,在那之前張佳國還和她一起在病房里吃飯呢,護士也可以作證。
沒人說話,幾人只能聽到病房內隱約傳來的張佳國妻子的哭聲。
“這不是扯淡嗎?”魏谷城皺眉道,顯得很是焦躁不安,“唐舍,還是那句話,你在哪兒,哪兒就有怪事。”
路小飛此時站起來:“警……警官,我可以走了嗎?太,太晚了。”
路小飛說話都有些結巴,實在是嚇壞了。
魏谷城點頭:“你先回家吧,手機保持開機,警方需要你的時候,隨叫隨到,明白了嗎?”
路小飛點著頭,又向胡宇濤和唐舍點點頭,這才起身縮著脖子離開。
唐舍再次戴上耳機,坐在那聽著那首曲子。
胡宇濤靠著旁邊的柜子,嚼著口香糖,思考著整件事的前后。
忽然間,唐舍摘下耳機:“濤哥,出車禍事故的現場在哪兒?”
胡宇濤道:“在新開區,怎么了?”
唐舍起身問魏谷城:“老魏,沒我們什么事了吧?”
魏谷城點頭:“沒事了,還是那句話,隨叫隨到。”
唐舍點頭,對胡宇濤說:“走,我們去車禍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