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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話 晚宴已盡

  • 明天的盒子
  • 假想貓貓
  • 6728字
  • 2023-01-31 23:03:25

我背著小女孩和易晨在漆黑狹小的樓梯間里奔跑著,樓道里幽幽地反射著我們的腳步聲,沒有安全燈的照明,沒有月光,這里就像城市的下水道一般陰翳且沉悶,若非我們這樣如同野鼠一般的不速之客,它又將要忍受多長時間的寂靜呢?

電梯當然是用不成了,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之前是找了高層樓落腳的,當時覺得樓層這么高再讓一些人把守,怪物怎么著也不會找到藏在上面的我們吧?可現在跑起來我才隱隱有些后悔,就這么幾層就累成這樣了,如果是躲在摩天大樓里有個突發狀況的話那不得把腿跑斷?

背上的女孩一聲也不吭,像是一件死物,而我背上她之后并沒有去查看她的情況,只是一個勁地逃命,我想她應該被嚇得昏死過去了吧?也不知道最后一刻她是否看到了自己老爸舍身護住她的模樣,她醒了的話該怎么和她解釋呢?

“我是易晨,停車場情況怎么樣?”易晨還不忘拿出對講機問。

大約過了五六秒,對講機響起了王洋的聲音,“暫時沒發現什么異樣,他們都沒亂跑,剛剛我們通知了周武,現在正在等他們匯合,你們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叫人過去支援?”

我并不覺得有多意外,倒也不是認為那些亂竄的人多么地講義氣,說到底他們也一定想不明白自己該跑去哪里吧?

“開車去北門匯合,也通知一下周武,不要靠近東門,就是我們來時走的入口,怪物剛才從那邊破窗跳下去了,保持警惕,它很可能沒事!”

“你說它沒事?”王洋還沒有回復,反倒是我楞了一下。

“它的特性太怪異了,普通的方法很可能消滅不了它,你不是也看到了那些分身嗎?”

“要不去一樓外面確認一下吧?被你這么一說真有些沒底……”我感到越來越不安,本來我還以為那東西慌不擇路地跳樓后早就摔成漿糊了,雖然它本來也和漿糊差不多。

“還是盡可能別靠近它了,只要離開這里它就算不死不滅也和我們沒關系了?!?

“嘿嘿也是,好奇心害死貓呀……”我也不管易晨看不看得到,傻傻地干笑著。

當我們氣喘吁吁的跑到地下停車場北門,只看到周武一行人正在指揮著一些生面孔上車,看來他還真在這小區里搜救出了幸存者。

發現我和易晨的到來,周武向我們微微點頭并迅速地向先驅者跑去,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竟也不向我們過問什么情況。

向車隊跑過去時,我看到了車廂里顏佩儀憔悴不安的面孔,我愣了一下,真好運她也沒事,我呼喊了幾聲,她也聽到了我的呼喊看向我這邊,于是我使勁擠進人群的縫隙高舉著小女孩向她遞了過去。

被我擠開的人粗暴的罵著什么,而我權當沒聽見。

戰士們還在指揮后來的幸存者上車,那些幸存者也在抱怨著他們的情況,說著什么老人啊小孩啊,其中確實摻雜著小孩的哭啼聲,一些顫顫巍巍的老人正被人背著爬上卡車,后面的人不停的催促著,這里鬧騰得就像集市,戰士們不停地喝止也沒用。

人聲嘈雜的情況下顏佩儀應該也沒聽清我在說什么,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但還是伸手抱住了我遞上去的女孩,而這個女孩依舊安靜得像只大號布袋熊,任由人群推推搡搡拉拉扯扯。

這時我才看見小女孩是醒著的,睜得渾圓的雙眸像是鑲嵌在布娃娃臉上的玻璃制品,沒有一絲溫度也沒有任何焦距,背著她跑了一路都沒一點動靜,我還以為她早就暈過去了呢。

女孩被顏佩儀接過去以后我還是沒有爬上這輛卡車,而是向著先驅者奔去了。

先驅者上,依舊是我,易晨和周武三人。

“具體情況怎么樣?對講機聯系我也只是說你們被被怪物襲擊了,襲擊你們的是什么東西?”周武問到。

“第Ⅴ類感染體,在場的一個士兵是這么稱呼的,”易晨冷冷說到:“你還沒有和我們提起過感染體的劃分?!?

“什么?……”周武看起來十分的驚訝,他深吸一口氣并慌慌張張地回頭看向那些難民的就緒情況,其急切的姿態似乎是想馬上啟動開路車跑路。

“怎么了?這個第Ⅴ體很特殊嗎?”我問。

“當然!我們一般將沒有實體的感染體稱為第Ⅴ類體,是極為罕見且極度危險的種類!這個地方已經不能待了,我們得直接出城!”

“現在出城?距離天亮應該還有三四個小時,在夜間大規模地行動可行嗎?我們帶出來的彈藥真的足夠?就這么放棄萬宏的儲備了?”易晨問。

“你們根本不知道第Ⅴ類體意味著什么!我知道的情報里出現第Ⅴ類體的情況只有一例,在風定市的部隊遇到了這個事物,半天不到的時間那座城市就徹底與總部失聯了!后續總部派空遣小隊前去偵查,才發現那座一千五百萬人口的大城市早已淪為一座死城,平民,軍隊,感染體,沒有任何生物能在那片廢墟上立足!”

“半天就滅城了嗎?”易晨的眼神又幽冷了幾分,喃喃自語道。

“我是說半天都不到,滅城可能是兩三個小時之內的事,也可能是一瞬間!誰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是生命體還是某種物質!最先接觸到那東西的小隊說,那是一塊扭曲的空間,可以看得出它在緩慢的移動并且是往安全營的方向,于是他們嘗試阻止,可是無論是子彈,手雷,火焰,聲波……,各種形式的矢量都在與它接觸的一瞬間泯滅了,它根本就是我們一切認知的死敵!甚至后來去探查的空遣小隊都在某一瞬間消失了,唯一傳出來的信息是那里已經變成了一片灰色的沙漠!”

不等我們做出任何回答,周武伸手就去按臉側的通訊器,卻被易晨一把抓住了。

“請等一下,我們遇到的怪物和你所說的第Ⅴ類感染體還是有些出路的?!?

“請長話短說,你應該能理解此刻我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周武盯著易晨,黑暗中他的眼睛越發明亮,像一把利刃反射的光。

“我們遇到的感染體并非沒有實體,它的身體更像……一種非牛頓流體,射出的子彈可以輕松將其貫穿,但從它中彈后的表現來看這樣的攻擊方式對它來說根本就是形同虛設,并且它帶有非常強烈的腐蝕性,還可以將自己身體的部分分離出去襲擊多個目標……”

“聽起來非常棘手呀,那么你們是怎么逃脫的?!敝芪鋯枴?

“我們用燃燒瓶把整間房子點燃,怪物很可能是忌憚火焰所以召回了自己的分身跳窗逃跑,此外,劉玦航也用刀砍斷了怪物的少于部分,后續我就少有觀測了,”易晨忽然抓起我的左臂,“另外這是怪物腐蝕出來的傷口,接觸時間大概在兩秒左右?!?

我這才記起這處傷,看了一眼后卻把自己狠狠的嚇了一跳,泥漿怪觸須接觸過的皮膚都消失了,手臂上布滿了深深的溝壑,看起來就像被人用刀剮去了部分皮肉一般,而傷口周邊還沾著粘稠的褐色液體,也不知道是自己皮膚的組織液還是那怪物的分泌物。

“真硬氣,這都不帶吭聲的。”易晨看著我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由衷的贊嘆道。

“哎呀臥槽槽槽……,怎么一注意到就這么疼???有麻醉嗎?實在不行把我揍暈過去吧……”我疼的齜牙咧嘴,還想再說些什么卻只有喘息的份,恨不得找個什么辦法把自己的手給卸下來。

“應該是腎上腺素的緣故,我不該多嘴的,我記得醫藥箱里有紅霉素軟膏,試一下吧?!币壮吭诒嘲锓朔?,找出一些藥膏和繃帶。

周武并不言語,看得出他正在快速地思考著。

“雖然那東西非常危險,但我不覺得它和你所說的‘第Ⅴ類體’一樣無解,至少我們知道了它怕火這一弱點?!币壮拷o我涂著藥,繼續接回自己的話題。

周武默默地把通訊按鈕上的手放了下來,“是的,根據你所說的特性來看,你們遇到的怪物應該屬于第Ⅱ類體,關于第Ⅴ類體的情報總部透露的并不多,所以那個戰士誤判了?!?

“還是撤離嗎?”易晨問。

周武拉下面罩后低頭去摸口袋里的煙,又看了一眼后視鏡,“謝謝提醒,我冷靜了很多。

總部提供的情報里大部分感染體都有夜間活動的習性,而且先驅者開路時的動靜很大,貿然亂跑的確很不理智,盡可能的在這里拖一會吧,話說你們覺得你們遭遇的東西還活著嗎?”

“啪嗒”一聲,火苗竄起,緊接著煙霧繚繞,我聞著淡淡的煙草味,居然也感到輕松了一點。

“既然它能分裂自己讓自己的分身去捕獵,那么它能自行地將自己分散的軀體拼湊回去,也并非不可能吧?”易晨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周武按下通訊器,“大龍,躍平,濤子,你們操控無人機把停車場和出口周邊的情況都視察一遍,有異樣立刻通知,其他人留意四周情況。”

“臥槽,高科技呀!”我忍不住在一邊贊嘆,子弟兵就是可靠。

周武看起來有些得意,挑眉說道:“真正厲害的還沒帶出來呢,這些只是小兒科?!?

“所以我們是要在這里等到天亮再行動嗎?”話題剛要開始沒營養易晨就立馬打斷,這是她和王洋相處下來得出的經驗。

“希望如此吧,若非必要我也不想在夜間行動,總部那邊也是這樣建議的,你所說的那個怪物既然怕火,那就還有消滅它的可能?!敝芪鋼狭藫夏?。

“那么借此時間,我想和你了解一下那些感染體的劃分?!币壮拷o我手臂上的繃帶打了一個飽滿的蝴蝶結,把藥膏整整齊齊地碼回醫藥箱。

周武看起來很無奈,似乎是對易晨刨根問底的習慣有些不適應吧,“也好,我從頭說起,第Ⅰ類體,就是最基礎的感染體,和電影里的喪尸差不多,體能比正常人強,跑的也很快,就相當于一個發狂的成年人吧,普通人一對一的情況下還是有些許勝算的,只可惜它們一般是群體行動。

第Ⅱ類體,是指異化出了某些特征的感染體,比如長出外骨骼呀,骨刺呀,鱗片呀,我們遇到的巨型猩猩就是屬于這一類,甚至包括剛才你們遇到的那個流體怪物,這個類別嘛,分支非常廣且非常雜亂,總之它們覺得怎么捕獲獵物最高效就會怎么變異,優勝劣汰的準則對于它們來說早就不適用了,不再是環境選擇它們而是它們根據環境選擇自己蛻變的方向,好比在一些世界觀和現實接近游戲里,你給自己加上一系列自認為無解的設定?!?

我在心里暗暗想著,蜥蜴人,蜘蛛怪,很可能也屬于這一類吧?

“咦?那不是所有感染體都可以劃分到這兩類了?你說的那個第Ⅴ類感染體雖然特殊,但如果它是生命體的話不也可以歸納進第Ⅱ類體?”我細想了一下,覺得有些懵圈。

“就是不知道它到底是生命體還是物質,才特地把它劃分出來,太過特殊的東西總部是不會把它們歸納到一起的,當然,最開始總部也認為感染體就這兩類,你聽我繼續往下說,第Ⅲ類體……”周武直視著我的眼睛說,“是類人感染體,他們看起來和正常人并無二致,會說人類語言,甚至擁有人類時期的記憶,但極為殘暴嗜血,有時候喜歡用言語蠱惑人類,引誘人類一步步進入自己的陷阱并把他們生吞活剝?!?

周武語音一落,氣氛就僵死了,易晨也幽幽地把目光看向我。

“都看我干嘛?不會是在懷疑我吧?你們干嘛啊?哎呦……”我帶著哭腔說。

“這家伙應該沒問題,除了越來越騷以外并沒有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他有什么嗜血的趨向,他很可能是特殊的?!?

易晨像是在替我解圍,但聽著她的話我怎么也高興不起來,此外“越來越騷”這樣的詞你是在哪里學的?不會又是王洋那小子在背地里嚼我舌根子吧?

“我知道,因為我試探過他,上次我說我們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而這家伙一個勁地推脫,還對吃人表現出抗拒心理,如果他想吃我們,就說一切都交給他,讓我們都信任他的話不是更方便行動?”周武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臥槽?原來是這樣?我還真以為是因為自己nb呢!”我恍然大悟,忽然也覺得易晨請我幫她包扎傷口也很可疑,難道那也是一種試探?

而他們直接無視了我的吐槽,易晨問周武:“第Ⅳ類體呢?”

“第Ⅳ類體我和你們提到過,就是那些可以干擾人類意識的感染體,干擾的方式五花八門,有些是寄生,有些……我是個糙漢也解釋不清,據說是磁場還是什么場來的,總之被干擾的人會毫無征兆地襲擊自己身邊的隊友,聽起來很狡詐吧?這種見縫插針的惡魔,”周武莫名其妙地勾出冷笑,“這種猜忌的化身,你們覺得被干擾的人會有什么征兆?下一刻誰會把槍口對準你們?”

我和易晨并不搭話,顯得周武像是在說單口相聲,不過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也并不期待我們的回復,“第Ⅴ類體我也和你們說了,我知道的也就那么多,本來這項情報不對平民開放的,可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隱瞞了吧?!?

“在體育場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跟我們說?”易晨問。

“我也不想讓你們太早地陷入絕望呀,對于當時處于那般境地的我們來說,只有依靠你們提供的裝備與人手我們才有一線生機,若你們也對求生失去希望或者不愿意幫我們,我和我的隊伍就真的全玩完了?!敝芪浒讶嫉竭^濾海綿的煙蒂彈出車外,又重新拉回自己的面罩。

“我覺得還好吧,雖然這些事的確有些沖擊力,但也不至于直接讓人放棄求生本能呀?最慘的時候我們才四個人,可我從沒有想過自我了結?!蔽艺苏碜诱f到,仿佛在這一點上有些自傲。

“容我問你們一個無關的問題,”周武并不看向我或者易晨,而是直視他那一邊的窗外,“你們覺得人什么時候最愚蠢?”

“臥槽,啥意思?”我不解。

“說你所想。”周武的聲音飄來。

“回答不出別人問題的時候嗎?”想了好一會,我試探性地提了一句,這貨該不會和我玩什么腦經急轉彎吧?

周武搖了搖頭,甚至連易晨也把自己的視線別開,好似她對這個謎底早已心知肚明。

“那么就是放棄自己的所愛之人?”我再次回答。

“你的思維跳脫得太遠了,我想說的是,個體融入群體的時候是最愚蠢的?!敝芪溟]目撫額。

“???”

“厄難中人們聚集在一起時,負面情緒發酵得永遠比正面情緒快,恐懼,妒忌,猜忌,它們不依不饒如蛆附骨,為什么呢?”

我不自覺地看向易晨,因為她的猜忌我差點被這貨捅了腰子,而現在當事人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默默的盯著窗外。

“畢竟我們看不穿他人的思想,被猜忌或者猜忌別人,都是無可厚非的吧?”我如夢囈語一般道,“如你之前說的,有自己的底線就行?!?

“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這么想,”周武低頭看著自己裝煙的口袋,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再點上一根,“當然這些也不是讓人變蠢的主要原因,而是那該死的認同感,為了那所謂的認同,個體就愿意放棄是非,用智商去換取群體中那虛假的認同感與安全感,難道不是如此嗎?”

真是這樣的話,一些事不讓所有人知道的確是正確的,我默默地想著。

“真巧,”看起來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的易晨突然加入了進來,“這家伙剛剛在樓上還被人揍了一頓?!?

“???被揍?被什么東西揍?”周武顯然沒懂。

“被一個一身贅肉的大叔揍了,口鼻流血的那一種,而他并沒有還手。”

周武用疑慮的目光緩緩地打量著我,試圖抽出每一分有用的信息,而我一副大腦宕機的狀態,易晨這貨到底咋想的啊?想把我的糗態告訴所有人?

“橫劈一只幾噸重,表皮連子彈都打不進,硬抗手榴彈和RPG的怪物,然后被一個一身贅肉的大叔給打趴了?那個大叔是什么人?”周武滿臉難以置信,就像在某個荒野小店里聽到了東方不敗被什么不知名的乞丐揍得鼻青臉腫的小道消息一樣。

“不是被一個而是被一群?!蔽壹m正道,仿佛這么說可以為自己找回一點面子。

“被一群大叔打?”周武更懵了。

“是我們之前從居民區里帶出來的幸存者,因為拿到了武器所以開始流露本性罷了,那些人猥褻一個女孩,而這家伙出面制止,還莫名其妙地表示自己不會出手,結果就被那些人狠狠揍了一頓。”易晨急忙補充省得我越描越黑。

“能把那種猩猩感染體剁了,他的身體強度早就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多少個普通人打他都沒有用,因為根本破不了防,這么說打他的那些人體能也被某種因素強化了?”周武說著說著突然在我的肩膀上捏了一把,似乎是想驗證我的身體強度。

“從那些人的行為來看,如果他們擁有那種力量的話只會更加的肆無忌憚,而不是等拿到槍才敢出來為非作歹,”易晨看了看我,接著說道“這家伙的力量,有可能是和心態掛鉤的,越是憤怒或者越是激動,能力也就越強,但內心表示抗拒的時候,這種力量也可能會消失?!?

我心想似曾相識的設定呀?綠巨人?

“抗拒?他在抗拒什么東西?難道他真的在意所謂的認同感,所以才不還手嗎?”

周武的這種眼神我見識過,過節回村時,得知我還單身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年輕人嘛,眼界高一點很正常,何況航航還那么優秀,彈鋼琴就夠吃一輩子了,找姑娘自然也要門當戶對了,但什么時候帶回來讓姑姑嬸嬸沾沾喜呀?”

這樣的眼神說不出是贊嘆還是譏諷,有時為了避免尷尬我還是訕訕地順著她們的話題往下嘮,“現在的姑娘不好找呀,我這不也就一個琴呆子嘛,除了彈彈琴又沒有其他特長,現在有藝術氣質的人都快爛大街了,姑娘哪會因為我會彈鋼琴就看上我呀?話說您家的大雄最近怎么樣了?上學時我和他玩的最好了,前陣子我也聯系過他,他說他現在在某個國企上班,月薪都萬把來塊呢,他話匣子打開可是頭頭是道的,一定交了女朋友吧?”

“可不是呢!”其中一個大嬸肯定會高聲應和著,“說到這小子我也來氣,他的工資怎么說也過得去吧?可這缺根筋的東西偏偏喜歡打什么電子游戲,你說以他這工資水平這條件,認真談戀愛我不早就抱孫子了么我?小航,你可得幫幫我,你就發信息和他說你有女朋友了,給他一些壓力……”

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讓你還手,又不是讓你殺他們,別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不還手是顯得自己多么高尚嗎?實在搞不清你是怎么想的?!敝芪湟桓卑洳恍遗洳粻幍哪?。

我心想著,可惜這里是先驅者的駕駛室,如果是手術臺什么的我直接往上面這么一躺不是快刀斬亂麻?為什么所有人都期待著他們認為的我呢?

“我不還手,并不是想借此融入他們,也不是覺得他們把氣撒了就不會為難別人,更不是用什么至高者的姿態對他們抱以……”

周武按著通信器把臉側開,沉默片刻后還是說:“一臺偵查用的無人機已被摧毀,那東西已經進入地下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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