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問道:“子益打算如何去做?”
楊春想片刻說道:“回幢主,先得選個拍賣之處,按說城中最為便利,但正如幢主先前所講,極易惹人眼紅,無論是縣衙、郡兵還是咱們的頂頭上司鎮北將軍府,都會來分一杯羹,而且胃口都不會小,屆時無論賣得多少錢財,恐怕都所剩無幾。”
方晨深以為然:“子益言之有理,那依你之見,何處最為合適?”
楊春拱手道:“幢主恕罪,事出突然,屬下暫時不知哪里合適。”
方晨擺手道:“無妨,這也是我臨時起意,不急于一時半會,你且慢慢打聽,同時物色一應人手,可以考慮這么做…”
楊春仔細聽完,躬身施禮道:“幢主智計百出,屬下欽佩至極!”
…
接下來的時間中,方晨將重點放在了拍賣會準備上,主體交給楊春張羅,他也沒閑著,無論在哪舉辦,安保力量都是缺少不了的。
等楊春走后,方晨將韓大寶喚了過來。
“屬下見過幢主,不知有何吩咐?”
方晨說道:“我打算建一支親衛小隊,人手從現有兵卒中選拔,要為人可靠、身手利索、腦子靈光的,最好是獵戶出身,人數就定在三十四人吧!”
韓大寶拱手道:“幢主放心,到天黑時就有結果!”
方晨笑道:“你辦事我放心。”
傍晚時分,三十四個面色發黑、眼神炯亮的士兵在大隊部院里排成三排。
方晨一露面,士兵們急忙立正,齊聲喊道:“見過幢主!”
前者面無表情道:“稍息!”
踏——
方晨挨個問過姓名后說道:“從今天起,你們將是我的親衛,往后不但得護衛左右,還會隨我執行某些特殊任務,你們要做至兩點,一是堅決執行,二是守口如瓶,能不能做到?”
眾人齊聲道:“能!愿為幢主效死!”
方晨說道:“當然,我不會虧待弟兄們,但凡有所繳獲,我會取其半數論功行賞,平日也不會苛待大家,我會給你們最好的兵器、護甲;但話說回來,從此刻起,你們也要加倍訓練,早些令我滿意!”
“屬下遵命!”
方晨說道:“現在,我要從你們當中先取一個小隊長、三個分隊長,方法很簡單,淘汰對抗賽,就像往日那樣,第一名即是小隊長,二、三、四名為分隊長。”
“諾!”
方晨一揮手道:“走,去校場!”
一番比拼后,前四名決了出來,第一名叫徐亢,如愿以償地擔任了小隊長,三個分隊長分別是鄒棟梁、吳二柱、余思行。
方晨說道:“今天先到這里,你們從現在起住在大隊部,明天一早開始,我親自訓練你們!解散!”
第二天早上,大隊部外的空地中,親衛小隊再次集合。
方晨說道:“所有人都有,繞著軍營跑,我會跟你們一起跑,直到你們都跑不動為止!但要是達不到我的期望,我會將你們退回原來的地方,并且告訴全大隊,你們是失敗者!”
徐亢臉色漲紅道:“幢主,只要沒斷氣,我們就會一直跑!”
“對,幢主,哪怕是爬,也要爬到咽氣為止!”
方晨冷笑道:“這可是你們說的,希望說到做到!現在都有!向右轉!跑步——走!”
軍營一圈是八百米左右,由于方晨控制著節奏,眾人跑了四圈之后,個個累得腿腳發軟、氣喘吁吁,全身衣服濕了個通透,速度也慢得像蝸牛一般。
方晨知道差不多了,這些人從食不果腹的難民到現在,不過一個來月,身體還沒完全恢復。
令他欣慰的是,沒有一個人中途退出,看來都明白當親衛的好處。
笛——
一首拖長的哨音后,眾人如蒙大赦,紛紛放松下來,散步走了半圈后,方晨命令解散、洗澡、吃早餐,半個時辰后再次集結。
“弟兄們,我現在教你們一套無名拳法,我練的也是這個,現在都跟著我做!”
…
之后的時間中,方晨將徒手搏擊、刀術填鴨般教給了親衛們,又將鍛體術第一層傳授給他們,等他們修習圓滿后再傳授后續功法,這段時間剛好考察一下眾人的品性。
出操、練功上午進行,下午則訓練箭術,親衛中有十七八人都是獵戶出身,箭術比較不錯,小隊長、分隊長都在其中,方晨也省了一些事。
訓練地點也轉到了營地之外,叢林、山地、沼澤等等。
一個月過去,時間到了十月十二,冬天到來,氣溫驟降。
方晨及時發放了五千多套勞保棉衣、棉鞋、棉被,又給每家每戶發放了煤球,確保冬天不會凍死人。
這時的人還沒用棉花做填充被服,都對收到的衣物新奇無比。但方晨帶給他們的驚喜不是一兩次了,因此很快就淡定了。
方晨的重心仍然在訓練親衛上。
方晨一揮手道:“走,隨我再取幾樣東西。”
半個時辰后,包括方晨在內,每人武裝到了牙齒:全地形迷彩服、防刺背心,內嵌陶瓷插板,配有護目鏡的同色鋼盔;
手戴防割手套,腳蹬作戰靴,四肢關節上還戴著護膝、護腕、護肘、護肩;
武器裝備有環首刀、圓盾、長矛、短標槍、多功能匕首,以及先前配發的連發弩;
生活物資有保溫水壺、飯盒、毛毯、背包、雨衣、單人帳篷。
可惜武器都是冷兵器,又都留著長發,不然就是活生生的特戰隊造型。
士兵們再次陷入了興奮中,“哈哈,這衣衫樣子雖然怪了些,但穿著挺威風的。”
“幢主,這背褡真能防住刀劍弓矢?”
…
熱鬧一陣后,親兵們肅靜下來。
方晨說道:“兄弟們,這些家伙什只在干活時用,平時要收起來,自家兄弟看到了沒什么,但要讓軍主或將軍看到了,恐怕就留不住了。”
徐亢忿忿道:“幢主,他們沒發過一米、一文錢,咱們憑什么看他們臉色?”
方晨嘆息道:“咱們畢竟在鎮北軍旗下,要是沒這個名份,就成草寇了。”
第二分隊長吳二柱說道:“幢主,不會一直這樣吧?”
方晨笑道:“當然不用,等我哪天成將軍了,便不用仰人鼻息了。”
他這是隱晦的說法,什么將軍不將軍的,根本不稀罕,只要有五千左右的精兵,他便不會顧忌這么多了。
徐亢說道:“以幢主的本事,做個將軍是遲早的事!”
其余幾人也附和了幾句,一副“領導了不起”的表情,令方晨十分受用。
他整了整表情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要想封侯拜將,戰功不可獲缺,想立戰功又得有真本事,這可不是我一人能做到的,需要眾位弟兄共同努力,因此,諸位不可懈怠,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爭取早日練就本領,滅盡胡虜、封侯拜將、光復山河、榮歸故里!”
“滅盡胡虜、封侯拜將!”
“光復山河、榮歸故里!”
眾兵都是流民出身,親歷了家破人亡的慘劇,對胡虜有著血海深仇,方晨這番話成功喚起了他們復仇的執念,個個激動地吶喊起來,眼睛慢慢紅了。
方晨見此毫不意外,這算是激發了他們的主觀能動性,以后無論訓練、作戰,效果都會好一大截。
“話說回來,現在咱們實力不足,因此好東西得藏著,悶聲發大財就好…”
上午訓練結束,一干人回了大隊部,正巧楊春前來匯報。
“幢主,這十天,城中的生意又賺了一百多金,又與曾頭領交易了一次,這兩個月的用度足夠了。”
說完生意上的事,楊春繼續說道:“幢主,地方選好了,在破釜塘西岸靠北處,有個神秘的湖西田莊,距雙河營約有一百九十里,其實是個大型黑市,沒人知道莊主是誰,許多稀罕之物在那里都有售賣,比如各類珍寶飾品、猛獸、毒蟲、水里的黿龍、北面的毛皮、藥材、海外的香料,還有番邦的壯奴、女奴,天上的鷹隼,只要有錢,幾乎什么都能買到。更巧的是,那里的東西要是多人看到,可以競買,成交雙方都得向田莊繳納一成資費。”
方晨先是一喜,隨后皺眉道:“這樣的地方倒是正合適,但不是誰都能進去吧?”
楊春笑道:“幢主說的不錯,想要進去的確不容易,但也不是辦不到,條件很簡單,客人交納百金即可,還能帶兩名隨從,離開時會退還九十金。另外,入內之前必須戴上斗篷帽隱匿相貌,也不得私下交易。”
方晨點頭道:“就去那里吧!不過,咱們得防備那個田莊,以及其他人,既要把錢賺了,還得能帶回來。”
楊春說道:“咱們帶兵去就成了,帶上一支中隊應該差不多。”
方晨搖頭道:“帶親衛小隊過去就行,不過不用都進去,你們在外面接應就行。”
楊春吃驚道:“幢主切勿以身犯險,還是屬下去吧!”
方晨笑道:“放心吧,能困住我的手段沒多少。”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歡呼聲:“下雪了!”
“真的下了,這么大雪!”
“這可太好了,等雪停了之后,咱們上山找獵物就容易多了!”
方晨心中一動,一個念頭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