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充倉庫!”
“請指定擴充容積。”
“擴充99立方。”
…
倉庫豁然開朗,擴充至原先百倍,達到了100立方,實際看著也不大,4*5*5的一個長方體而已,形狀倒是可以任意變化。
其代價就是,余額再次縮水,僅剩下167萬商城幣,回到了之前的水平。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買了些糕點后徑自出了城,小跑著往回趕,路上沒碰到不開眼的人,倒是遇上幾只野狗,被他順手打發了,回到村口時已經天黑了。
意念一動,手中多了兩匹細布,一只布偶,兩壇酒,還有三盒首飾。
剛一進門,兩只半大小狗熱切地跑過來,搖晃著尾巴哈熱氣。
聽到動靜后,一大家人立刻跑了出來,表情都焦慮不已,尤其是瑞娘,眼睛都有些發紅。
方晨訕笑道:“舅父、舅母,外姑,瑞娘,有事耽擱了一會,讓大家擔心了。”
陸貴擠出幾分笑容道:“回來便好。”
“阿兄,你好久沒陪我玩了。”
細奴小跑過來,抓住他的衣襟搖了搖。
顧氏嗔怪道:“細奴,你阿兄忙活了一天,先讓他歇會罷。”
細奴鼻子一皺:“是,阿母,那等阿兄歇過了陪我玩。”
方晨將布偶取出,往她手上一塞:“細奴,送給你的。”
“咯咯,阿兄真好。”
細奴喜滋滋地接過布偶,一把抱在懷里。
“謝謝阿兄。”
說著示意方晨彎腰,隨即湊上小臉蛋貼了一下。
方晨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將三盒首飾分給瑞娘、顧氏、姚氏,各是一支頭釵、一對手鐲。
顧氏不禁埋怨道:“哎呀,你怎么又破費?”
姚氏也說道:“旭輝,都是自家人,用不著花這些錢。”
兩個婦人盡管這么說,表情卻喜滋滋的。
方晨笑道:“今天不是賺了一大筆嗎?以后省著花就是。”
說著又將兩匹布各交給姚氏、顧氏:“外姑、舅母,這些布匹剛好給家中添些換季衣物。”
最后將酒壇子提了起來,往幾案上一放:“家中許久沒飲酒了,今天多少喝上些,這是果酒,入口極佳。”
…
晚飯散后,方晨將另一壇酒塞給陸貴帶了回去。
陸貴愈發感到當時撿到寶了,方晨到來之前,家中幾乎揭不開鍋,哪像現在?吃穿住都解決了不說,還有小酒喝,兩個孩子還都能識字了?
姚氏習慣性地嘮叨幾句后,與瑞娘一起收拾起了餐具,方晨則到浴室洗去了一身汗跡。
第二天午飯后,方晨將陸元幾人召集到了一起,一同去了附近的集市,等回來時,村中再次沸騰了,原因是,方晨買回來五頭水牛、三匹馬,花了將近四萬錢。
其中一頭水牛給陸貴養著,用起來也方便,一匹馬方晨用來騎乘,當初建房時已經預留了牲口棚,因此有地方安置。
其它牲畜交給其他村人飼養,費用則從租金中出,幾乎剛好持平。
方晨可不是喜歡當好人,只是發了橫財,村人難免眼紅,干脆做點貢獻,給村里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這只是個開始,第三天,方晨又將村中的木匠、銖匠召集起來,拿出一套繪制好的圖樣,正是網文中不知提過多次的曲轅犁。
幾天過后,這種劃時代的農具橫空出世,一人一畜便可耕作,在村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快將里尹驚動了,繼而傳到了鄰近村莊、亭、鄉、縣,最后傳到了朝堂之上。
在當下,耕犁是兩頭牛拉的耦犁或者長直轅犁,曲轅犁要等幾百年后的唐代才會出現。
這種農具的出現,意味省了至少一倍的人力、畜力,反過來說,同樣的人力、畜力可耕作兩倍的耕地,從而使得糧食產量翻一番,在農耕社會中可謂是石破天驚。
方晨也是深思熟慮后才這么做的,東晉朝廷爛歸爛,但百姓仍舊是百姓,糧食產量提高后,可以讓更多的人免于饑餓。
此舉看似給東晉小朝廷做了嫁衣,但同樣為他賺取了聲望:活人無數、功德無量。
有了聲望,等他開掛賺錢的時候,那些門閥士族之類即使想打鬼主意,也得先惦量一二。
五月上旬,正值江南的梅雨季節,終日陰雨連綿,倒是抵消了一些悶熱。
五月初七下午,天氣乍晴,一行幾十人蹚著泥濘的道路狼狽不堪地進了村。
隊伍首尾各是十來個兵丁,身著嶄新的皮甲,上面綴的釘扣閃閃發亮;每人手持長矛,腰挎精制的環首刀;
隊伍中間是兩輛馬車,周圍是十來個隨從,要不是道路拓寬過,馬車恐怕都進不來。
馬車隨即在方晨門口停下,幾個官員打扮的人在轎夫的攙扶下落了轎子,其中一個五十開外,身形消瘦、面相溫和,身著玄色長袍,高冠長簪,寬大的袍袖向上挑起,手中似乎握著什么物件。
后面幾人有兩個方晨還認識,一個是陸世良的侄子、丹陽郡功曹史陸統,另一個更是熟悉,正是秣陵縣令,他只知道姓桓。
“方晨、方旭輝可在?敕命在此,速來相迎!”
方晨恰好在家,聽到動靜后急忙出來,見狀嚇了一跳,這場面實在有些大,也過于突然了。
他上前幾步站定,一拱手道:“小子正是方晨,見過尊駕,見過陸功曹、桓縣尊。”
清矍老者微微頷首道:“你便是方晨?速速焚香設案、領受敕命,其后再詳談。”
方晨告罪道:“貴人稍待,小子速去準備。”
他非常懵圈,怎么突然就來敕命了?難道不應該有人先來個暗訪嗎?原因倒是很好猜,所謂敕命,就是賜于六品以下的爵位,肯定是因為曲轅犁的事。
家中香案是現成的,很快擺在了院里。
方晨猶豫道:“請問尊駕,小子可用跪拜?”
老者擺手道:“只需躬身施禮即可。”
方晨長出了一口,躬身施禮道:“草民方晨、聽侯敕命。”
“…茲有海外遺民方晨,心懷赤誠,勇毅果敢、孝恭仁厚,力拒賊匪、護佑鄉鄰,巧制耕具、福澤百姓、造福社稷,特賜從六品下散男,以示嘉勉…”
“謝陛下恩典。”
一串冗長的詞句后,方晨雙手接過了角質卷軸的敕書,不由有些恍然,如果發生在唐代,下旨的是李二,他還能理解;
這司馬睿怎么舍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頭百姓賜爵了?
既而又回過味來,散男爵既沒有職守也沒有封邑,他這個更寒酸,連俸祿都沒有,就是一個空頭名,還不如上次那樣,賞兩百匹白絹呢。
也怪不得皇帝沒有召見他,而是派幾個人過了草草了事,要是當面賜爵的話,臉都不知道放哪里去。
唉,算了,好歹有個名頭,再不是平頭百姓了,雖然雞肋,但在東晉治下倒有點用處,算是一道小小的護身符,以后誰想動他,也要顧忌一二了。
“哈哈,恭喜旭輝了。這是你的印信、文書,還請收好。”
老者從隨從手中接過印信、文書,遞了過來。
方晨再次接過,收好后問道:“方晨斗膽,請教尊長如何稱呼?”
老者撫須笑道:“旭輝無須客氣,老夫劉隗,忝為丹陽尹。”
方晨一驚,這是直轄市市長啊,還是國都所在市,而且這位不止一個名頭,還兼任御史中丞、侍中,更是司馬睿的心腹之臣;
此人聯合尚書令刁協推行“刻碎之政”,加強鞏固皇權力量,抗衡門閥士族勢力,后出任鎮北將軍、鎮守淮陰,防范江州牧王敦的勢力。
可惜晚節不保,抵御王敦之亂失敗后投靠后趙,獲封太子太傅。咸和八年(333年),隨從石虎征討石生,戰死于潼關。
愣了愣后,方晨急忙拱手道:“原來是劉使君當面,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哈哈哈,旭輝倒是會說話。來,老夫為你引薦一下,這位是功曹史陸統,陸祖述。”
方晨早注意到了,微微一笑道:“見過陸功曹。”
陸統笑道:“旭輝,你我相熟已久,就不用見外了,以后以兄弟相稱即可。”
方晨打蛇隨棍上:“陸兄說得是。”
“哦?你二人相熟?”
方晨笑道:“不瞞使君,先前有過數面之緣。”
“哦,原來如此。對了,這位是…”
方晨笑道:“方晨見過桓兄。”
桓縣令面無表情道:“恭喜、恭喜。”
眼中卻閃過一絲戲謔,顯然是笑話方晨的空頭爵位。
“謝桓兄。”
方晨心里冷笑,他雖是個三無男爵,但好歹有個正六品下的名頭,不比秣陵令品階低,以后見了也不用彎腰了。至于亭長、鄉老之類,倒是要給他行禮了。
“使君、陸兄、桓兄,請到屋中一敘。”
劉隗擺手道:“老夫還得回去復命,便不叨擾了,你若有閑暇,可到丹陽郡城尋我。”
方晨拱手道:“小子記下了。”
陸統、桓縣令也接著告辭,方晨見狀說道:“劉使君,兩位兄臺,還請稍等片刻,方晨前些天遇著一位相熟的海商,倒是得了些稀奇物品,可輕易洗去油污垢漬,洗衣、沐浴皆可。”
說著匆匆進了屋,出來時捧出三個小木箱,分別是兩箱肥皂、一箱透明皂,都沒有任何標識。
“哦?這倒真是稀罕物。”
劉隗擺擺手,示意隨從收下,要不是顧忌身份,他現在都想試上一試,其他兩人也差不多。
將一大票人送至村口,回來時院門已被村民們圍得密不透風,見他后紛紛開口:“恭喜方小郎了。”
“方小郎俠義仁心,當有這般福運。”
膽子大的直接問道:“方小郎,你做官了?”
“方小郎,正六品下散男是什么官?有縣尊大嗎?”
“方小郎,你是否要搬去建康?”
方晨拱手一圈道:“各位鄉鄰、兄弟姊妹,方晨只是得了個爵位,并非是做官,往后仍在村中生活,各位仍像以前那般即可。”
眾人客套一番后散去,方晨這才進了院子,就見一大家子呆愣地看著他,仿佛石化了一般。
方晨疑惑道:“舅父,舅母,外姑,還有瑞娘,你們這是?”
陸貴這才靈醒過來:“旭輝,你真的做官了?”
方晨擺手道:“一個虛銜而已,沒有任何實職,也沒有封邑,連俸祿都沒有,僅此而已。”
陸貴感慨道:“那也是官啊!是官就比平頭百姓強,不用交租納稅,也不用服兵役勞役,還可以各處行走…”
方晨一聽還真是如此,這下可方便了不少。他那天去建康已經出了秣陵縣轄區,按說要辦文書的,只不過沒人查,他也沒當回事,現在想想,倒是任性了一把,真查到的話免不了一場麻煩,現在就沒這個顧忌了。
姚氏這時問道:“旭輝,你立下了什么功勞,皇帝為什么會給你賜爵?”
方晨說道:“是這么回事…”
幾人驚訝不已,都想不到看似簡單的一架犁竟能換回個爵位。
瑞娘沒有說話,但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愛慕,讓方晨十分受用。
方晨一看天色,對幾人說道:“那位劉使君是丹陽尹,當今天子近臣,臨走時吩咐我上門尋他,估計有事吩咐,事不宜遲,我打算今晚便去拜會,夜里必定趕不回來了,望舅父、舅母、外姑,還有娘子勿要擔憂。”
姚氏沉吟片刻說道:“丹陽尹非同小可,萬不能怠慢了,非但得去,且不能失了禮數。”
方晨施禮道:“外姑放心,小甥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