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也知道啊,但是······”我表情很糾結,想了一會兒應該怎么表達我的心情,“就像是要嫁女兒一樣,無論對方提出的條件有多好,我始終想考慮更多點,就怕以后她過得不如意嘛。”
“噗!”劉主編笑了一下,“你這個比喻還挺恰當的。”
周儒也笑了:“其實我和劉章都去打聽了一下賣家,達視影業的口碑挺不錯的,雖然不是每一部劇都是精品,但是他們出品的劇都算是用心了。”
我點點頭,就將打算將這件事翻過了:“行吧,我先把你說的那條加進去,傳給對方看看反應,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想在這個假期把事情定下來。”
接下來我們又聊了一些關于文學網站的事情,處理了堆積下來的問題。
討論結束之后,劉主編伸了個懶腰:“這么說,接下來知道開學,你都會留在深圳咯?”
我把臺面上我們制造的垃圾扔到垃圾桶:“按計劃是這樣的。”
“正好趕上公司團建,一起唄。”劉主編的笑容有點賊。
我沒想太多就答應了:“可以啊,去哪兒,周末?”
“下下個周六。”周儒也沒有透露太多信息。
“神神秘秘的,”我皺著眉頭看了看兩人,也沒有放在心上,“那我就先回家了,估計會一直宅了,沒事兒不用找我了。”
劉主編對我揮揮手:“不送啦,拜拜。”
我拉著行李走到門口,聽到他的話,斜睨了他一眼:“也沒指望你送我!”
說完我就開門出去了。
門口鄧姐不在座位上,我出去的一路,時不時停下來跟熟識的員工聊幾句,聯絡一下感情,也順便了解一下工作進度,本來幾分鐘的路程,我大半個小時還沒離開。
最后在我準備跟前臺妹子打聽一下公司團建的事情的時候,正好劉主編出來拿快遞,二話不說就把我趕走了:“回去碼字,別在這兒打擾大家工作!”
我!超想比個不雅觀的手勢!
出了出版社,我直接坐的士回了老姐家,整理好行李之后,我就去周圍走走。
其實這附近我都很熟悉了,現在純粹是閑逛,再看看有沒有什么想買的東西而已。
不過在經過一間單車鋪的時候,想到附近一直到海邊的單車徑,我就沖動了一把,買了一輛抗震的山地車,各種單車裝備都配備了一套,把老板給高興的。
等我推著單車走出店之后,琢磨著應該把單車擺到家里什么地方,總覺得擺到陽臺有點舍不得。
回到家里琢磨了半天,頂著被老姐大罵的風險,我還是請物業師傅來幫我在沙發和陽臺的玻璃門之間的空位那里裝了個固定器,把單車豎起來放在這個位置。
雖然我是覺得這個位置不會有什么影響,但是我估計老姐會覺得沙發旁邊有這個大物件之后不自在。
但是對于我來說,管那么多干嘛,嘿嘿,誰讓我是她的親親小妹呢?
看看外面太陽就要下山了,于是我換上一個運動斜包,帶上遮陽的棒球帽,拿下單車就出門了。
在熟悉的道路上邊騎邊逛,頭一段路上四周的景色跟記憶中也沒有太大分別,到中段的時候,那個我熟悉的休閑娛樂中心還沒有影子,那條我熟悉的海濱公園還沒有建成,不過那個讓我和先生相遇的地方已經在建設中了。
轉了一圈回到家里,已經是7點了,老姐還沒回來。
隨意吃了一點東西,沖完涼我就去書房開始“用功”了。
到了9點多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說話聲和開門聲。
“今天這家味道已經挺好的了······是嗎?不用那么麻煩了······真的不用啦······嗯—那好吧,那明天下班見,拜拜!”原來是老姐在打電話。
我站在書房門口不動聲色的偷聽,這個位置也能看到門口的狀況。
我看到老姐掛了電話,脫了鞋子放進鞋柜,提著包包往沙發的方向走去,之后的視線就被擋住了。
聽見她把自己重重的的甩進沙發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我估算著她什么時候能夠注意到單車。比我預計的時間要久,起碼過了5分鐘,我才聽到老姐說話的聲音。
“嗯?這是哪兒來的?”聽起來像是自言自語,語氣里面有點驚慌。
“哦!”這個時候老姐的語氣已經鎮定下來了。
接著我就聽到她在往我這個方向走來,想來她應該是猜到我已經到了。
我繼續站在書房門口沒有說話。
什么,你們不會以為我是要嚇嚇她吧?切,我才沒那么幼稚呢!
等老姐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我背靠著房門的門框上,低著頭似乎在沉思。
“喝!就知道是你干的,還跟我說是明天的航班,幼不幼稚!”老姐起初還是因為沒有開燈,被嚇了一下,接著就一巴掌朝我肩膀打來。
“咦~我要是明天來的話,怎么能聽到內幕消息呢?”我被她一打,立馬換了表情姿勢,我感覺我抓到了老姐的“把柄”了,得意地說,“嘿嘿,老姐,剛剛打電話的是誰呀?今天約了,明天還要約呢~”
我攬著老姐的肩膀,語氣真的用得很曖昧。
“想什么呢,我這是公事!”老姐抖了抖肩膀,甩開我的手,往房間走去。
被甩開了手,看著老姐的背影,我可不相信。
我從后面一把抱住老姐的腰:“快說,我是不是有預備姐夫了?”
其實我的身體有些發麻,語氣有些僵硬。
“沒有的事兒,公司這個季度效益好,所以要搞慶祝會,我陪惠文去試餐廳。”老姐可能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扒開我這個大型掛件,拿出睡衣,很隨意地說。
我故作輕松的問:“你剛剛那語氣,可不像是跟惠文姐說話。是不是你的追求者呀?”
老姐本來準備進浴室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回頭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是一個合作公司的朋友。”
“哎~你沒否認哦~那就是真的在追你咯,你答應了沒有呀?”剛剛她頓那一下,我覺得我心跳都要停了。
“······好了好了,真是敗給你了,明天你一起來吧,讓他請你吃飯。”老姐說完就進浴室沖涼了。
看著老姐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卻完全笑不出來。
撐著似乎已經麻木的身體回到房間,關上門,我把頭埋進枕頭里,小小聲的哭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生活,不會總是按照我們的意愿來發展,它往往在不經意間給我們一些“驚喜”。
等老姐沖完涼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控制好情緒,坐回到書房里了,只是因為思緒太煩雜,我也就只是趴在電腦后面發呆而已。
“我說我親愛的妹妹,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那個突然出現在我沙發旁邊的那個玩意兒呀?”老姐擦著頭發,靠在書房門口跟我說話。
我實在提不起笑容,讓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擋住了我說:“下午在樓下閑逛的時候買的。”
“你會騎自行車?”老姐往書房里面走來。
我察覺到了,調整好情緒,抬起身子,扯了個笑容說:“嗯,在學校跟同學學的,下午我已經騎了一圈了。”
“你裝在墻上那個東西牢不牢固啊?可別突然倒下來了。”老姐走到門口對面的位置,看著單車問我。
我做了個深呼吸,把腦子里的混亂暫時拋開,也走過去跟她站在一起:“放心吧,那是釘進墻里面的,除非這墻質量太差了,否則是不會倒的。”
老姐走到沙發上遠離單車的位置坐下來,往陽臺看了看:“你洗衣服了?”
“嗯,我買了些騎自行車用的裝備。”提不起精神說話,我只能在保持語氣的同時精減話語。
“啊~”老姐打了個呵欠,看了看時間,“好吧,我困死了,頭發吹干我就先睡了,你明天晨練叫我一起啊。”
“我現在都是5點起床晨練的哦,你確定要一起?”我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姐往房間走的步子定住。
她也沒有回身,伸了個懶腰假裝什么都沒聽到:“我定的6點鐘的鬧鐘,你記得叫我一起啊。”
“好,我出門的時候一定叫醒你!”我故意大聲地說。
“你敢!”老姐的聲音里面透露出的“威脅”氣息很濃烈。
“呵呵呵呵!”被老姐的反應逗得笑倒在沙發上,但是沒過2分鐘我又笑不出來了,“唉!”
這嘆息,溢滿了歷史滄桑,又似乎充滿了無力感。
因為老姐突如其來的戀愛,我一整夜都沒睡好,第二天5點不到就醒了。
我當然不敢真的把老姐叫醒,否則除了挨揍,沒有第二條路。
即便是盛夏,凌晨5點的天色也還是比較暗的,我沿著昨天騎單車的路線跑著。
都說運動的時候思緒會放空,這話在今天的效果尤為突出。
從很早開始,就像曲姐的事情一樣,我一直都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這一生很多事情都不同了,那我記憶里那些熟悉的畫面也會漸漸的變得不一樣,發生的事情會不一樣,身邊的人也會慢慢的被新的面孔替代。
我的初衷是想大家現在過得好一點點,未來也能夠過得更輕松一些,但是我忘了,未來,是不可控的。
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可逆轉的,我總不能去反對老姐的戀情吧,沒有立場,也沒有正當的理由,我總不能去跟她說,我未來的姐夫不是他吧。
跑了一大圈,我還是沒想出個結果。回到家的時候老姐不在家,看她的運動鞋也不在,應該是去晨跑了。
我把買的腸粉和粥放好之后就打開音樂,開始做瑜伽。
“你跑的哪條路線呀,怎么我來回都沒有撞見你呀?”瑜伽做到一半的時候,老姐開門進來了。
我正在做“貓趴式”,看了看她說:“我買了腸粉和粥,還是熱的,你先吃了再去沖涼吧。”
“我就知道你會買早餐,所以我明智的空手回來的。”老姐拿了一份腸粉一份粥吃了起來,“我今天5點半就可以下班了,我晚點問一下地址再發給你,我們直接去餐廳見吧。”
我換了個“蝴蝶式”跟她說:“好,我今天應該沒有其他安排,到下班再跟你聯系。”
“明天周末,我們一起去批發市場吧,我想了想,到你去BJ之前,干脆新拿的貨就放書房,你在家負責發貨吧,免得來回折騰浪費錢,艾佳做的宣傳卡片,我拿去放奶茶店那里,每個買奶茶的顧客都派一張,就不用單獨去發了,你覺得呢?”老姐在廚房洗碗的時候給我建議說。
“可以,我一會兒就跟他們說,之后就兩邊發貨,收一份郵費。小卡片也按照你說的辦吧,如果奶茶店的員工輪值前后有時間也可以去發,時薪可以跟奶茶店的時薪相同。”我想了想補充道。
“好,我晚點打電話給蒲店長那邊說一聲,之前我們已經商量過了,”老姐擦了擦手,“那我去沖涼了。”
我換了“蜻蜓式”,應了聲就閉眼專心在瑜伽上了。
等我瑜伽做完,沖完涼出來吃早餐的時候,老姐已經準備出門了。
“我走了啊,自己乖乖的哦!”老姐是不是突然當我是未成年了。
“拜拜,拜拜!”我假裝不耐煩的跟她揮手,催她離開。
“拜拜!”她突然過來給了我一個親密的額頭吻,就出門了。
我摸著被她親到的地方,發了好久的呆,笑了。
吃完早飯,我就打算繼續用功的,也是早上想通了什么,所以今天落筆如有神,寫得是十分順暢!
所以這個時候有電話打來,我看了看是陌生號碼,就讓它一邊兒去震動,按照慣例,基本上響了幾聲之后不接就會掛斷了。
不過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過了5分鐘,電話好像是開啟了「奪命追魂call模式」,一個接一個的打,一點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我的思路也終于斷在了對方契而不舍的精神下。
“如果你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來打斷我今天好不容易的狀態,我絕對要跟你去道場走一番!”接電話的時候,我也沒看是誰,但是我的火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對面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嚇到了,沒有說話。
我這個時候才拿開電話,看了看來電,周儒?
“周哥?”我摸了一把臉,“不好意思,我剛剛正在寫小說,一時沒跳出來,有什么事兒嗎?”
“咳!沒事兒,我猜到了,”周儒似乎這才回過神,“達視的葉總今天正好在深圳,問你有沒有時間,想跟你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