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菱兒姐，你有計劃嗎？”葉歡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向我，我給了偷偷抹汗的范一一一個眼神，收到她求饒的表情，有些想笑。

“我是有想過幾首歌，每個人都可以唱幾句，伴舞的動作茜茜可以給每個人都想一想，我、李月、葉歡、曾懿都可以跳，曾懿和葉歡暫時給她們少點動作吧，免得耽誤考試，一一和霞姐可以安排一些小幅度的動作，指導一下應該也可以。”

“可以，我沒意見。”范一一第一個附和。

“我也可以，要不我們選一下唱什么，也可以提前熟悉一下。”李月建議到。

“我想了幾首歌·······”

大家討論起了節目表演的事情，倒是把之前的畢業傷感給翻過了。

之后的日子，除了忙著跑圖書館，大家還都習慣性的開始戴耳機聽歌了，就是為了學歌詞學歌，寒假的時候，我們還特意提早到學校，約了桑玉教我們唱歌。

人家都說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兒，很多音調，我們自己聽著沒問題，但是經過桑玉和莫師曄幫我們調整之后，我們自己都覺得變化很大。

“來，桑玉姐，莫師哥，我以茶代酒，敬你們一杯，謝謝你們這兩天的指導。”葉歡考研過了之后，寒假簡直是要放飛了，現在說話都帶著一股江湖豪氣。

“沒事兒，反正我現在白天也是閑著的，教你們唱歌，我還覺得挺有意思的。”桑玉跟我第一次見她的樣子差不多，仍然是一身俠女氣息。

“不用客氣。”莫師曄拿著礦泉水跟葉歡碰了一下杯，也沒有多說話。

“但我聽說你們畢業晚會還有好幾個月？你們這么早就開始準備了？”桑玉吃了一塊水煮魚片問。

“之前說是為了給大家打氣，所以宣傳部提議說今年提前搞，看看效果。不過現在看來結果很明顯，傳統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劉霞聳聳肩。

“其實我覺得吧，宣傳部就是偶爾想要找找存在感了，新部長新官上任，把火燒到師兄師姐們身上了，誰知道最后還是被鎮壓了。”李月咬著一個烤豬蹄，很不斯文的啃了一口。

“我們是訂好了票之后才知道換了時間了，就干脆早點來聚聚嘛，不過桑玉姐，莫師哥，我要提前說啊，兒童節之后就開始，你可就真的要給我們上課了啊，我們交學費的，正式上課啊，真的。”我做了個拜托了的手勢。

“知道了，我們目前來看，白天時間大多數都比較有空的。”桑玉也不推脫，直接就答應了，“也別說交不交學費之類的了，都是朋友。”

“就是因為是朋友，才需要把賬目算明白才行。我們雖然都不是富得流油那種，但是給自己增值是值得投資的，所以桑玉姐，到時候我們7個人，從六月份開始上課，每個星期至少2次課，每次至少需要3個小時，一直持續到表演前一天，我們只給得起打包價3500，可以嗎？”范一一作為我們寢室的談判代表發言了。

“桑玉姐，我們打聽過人家學唱歌的價格，比我們給的貴很多，但是能不能看在我們這么好的關系上，給個優惠？”葉歡眨著她Bling Bling的大眼睛對桑玉說。

“對啊，桑玉姐，給個優惠吧，我們都是好學生的。”曾懿溫溫柔柔的跟著賣萌。

桑玉很無語的看了一圈我們幾個全部裝可愛的人，目光轉到莫師曄求救的時候，莫師曄完全不跟她對視，一副無法接收信號的樣子差點讓我們幾個破功。

桑玉直接用手肘給了莫師曄一下才對我們說：“我不是嫌錢少，而是不用······”

“不是覺得費用太低就好了，我們可是指望著能夠上一個月課之后能夠受用終生的！”我假裝無意的打斷了她，“我們也是下了血本了，同志們，我們一定要努力了！”

“必須的！”在我的插科打諢之下，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

“桑玉姐，我好羨慕你們哦，上次我也去酒吧看你們表演了，真的太吸引人了。”李月雙手捧著臉頰，看著桑玉的眼睛都快變成星星眼了。

“有什么好羨慕的，我們啊，也就是能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順便混個飯吃。”桑玉拿著飲料跟莫師曄碰了一下杯。

“這還不值得羨慕嗎？那么多人都沒辦法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來混飯吃的。”我給桑玉夾了個雞翅膀。

“得了吧，你才是我們中最沒有資格說羨慕別人的人好吧！”桑玉夾起雞翅膀就啃了一口，故意四周打量了一下我家才說。

“是哦，平時接觸太多了，菱兒姐又不怎么顯擺，我老忘記你才是我們當中的人生贏家，”劉霞故意很狗腿的給我夾了一個豬蹄，“來，老板，這個好吃。”

我把豬蹄拿起來“喂”到劉霞嘴里：“吃吧你，老板親手喂你吃飯，多好呀！”

“對哦，菱兒姐才是人生贏家！來敬我們的人生贏家！”葉歡立刻跟著起哄。

大家也跟著一起鬧著要碰杯，我無奈的隨大家碰了杯。

等大家翻過這一趴，我才說：“有想做的事情，又能為此努力，這樣的日子才過得踏實。現在我們就為了我們這首歌努力吧，踏踏實實練好，給我們的大學生活留下最后的記憶點。”

“桑玉姐，莫師哥，你們大學畢業的時候有沒有茫然過啊？我現在就真的迷茫啊，雖然有工作，但是我完全不知道未來應該怎么計劃，怎么走才是對的。”謝茜最近也跟我聊過關于在BJ發展的事情，看來她還沒想通。

桑玉和莫師曄對視了一下，最后還是桑玉說話：“其實說實話，我們也茫然。中國那么大，做樂隊的那么多，我們也不想就只是混口飯吃的，怎么也想要有點名氣吧，但是真的很難很難。”她喝了一口飲料。

“想要堅持做自己的音樂，之前找我們談的經紀公司都沒談攏，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我們五個人觀點一致，雖然艱難，但也還在努力。”

莫師曄拍了拍桑玉的肩膀，表情也不是那么樂觀。

我想了想，說：“桑玉姐，你們有沒有興趣教人音樂呢？我也是突發奇想的，音樂就是生活，除了酒吧的舞臺，還有很多種方式可以達成夢想的，只是過程可能會比較辛苦。”

“教音樂？你是說那些興趣班嗎？”桑玉看著沒什么興趣。

“我們之前想過的，白天教音樂，晚上跑夜場，但是實話實說，我們，哼，連啟動資金都還沒賺到，而且因為沒有什么名氣，所以也接不到太多商演的活動。”莫師曄的話里也很多無奈。

“我工作的培訓學校要增加音樂課程，桑玉姐，不如你們來試試？”謝茜像是一下被激活了一樣有了精神。

“嗯······不了，我們之前其實也去一些培訓學校教過，但是因為教材和教學方法的限制，我們都······不怎么適應。”莫師曄想了一下才想到用什么詞語來形容。

這點我倒是理解，教育這個事情，很多時候，懂教的人不懂經營，懂經營的人不懂教，如果雙方溝通不好，無論能力多高都沒辦法共事的。

“其實不瞞你們說，我們五個人也考慮得很現實的，我們雖然想出名，但是也很清楚那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做得到的，太多前輩是一輩子都沒達成的。所以我們現在就是打算先努力存錢，以后我們開個教音樂的學校，按照我們的想法來經營，我們自己又時不時可以參加一些演出，也算是一條路吧。”桑玉見謝茜還想勸說他們，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那······其實也可以來我們培訓學校積累點經驗的，你們可以考慮一下的。”謝茜是真的好心想幫忙。

“好，謝謝你，茜茜，我們回去再考慮一下。”桑玉給了謝茜一個擁抱。

大家閑聊了一陣，幫忙收拾了一下之后，回學校的回學校，回家的回家了。

桑玉在廚房幫忙的時候，我問她說：“桑玉姐，你們想開音樂學校的話，有什么具體的方案嗎？”

桑玉被我問得一愣：“只是有這個想法，反正離開目標還有好遠呢，就沒想那么多，嘿嘿。”

“嘿嘿什么呀嘿嘿，桑玉姐，這是大老板知道不，有錢的老板呀！”范一一在旁邊聽到就知道我這么問的意思了，見桑玉跟個二愣子一樣沒反應，開始替她著急了，“回去好好想一想，寫一個具體的方案出來呀！”

桑玉看看范一一，又看看我，有點不敢相信：“林菱，你要給我們投資嗎？”

“如果計劃可行，如果你們愿意的話？”我咧嘴笑得很開心。

范一一拉著桑玉，在她耳邊大聲講著悄悄話：“桑玉姐，我給你說，我們家老板人美心善還錢多，你趕緊的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呵呵，有你這么說人家的嘛！”桑玉倒是被范一一搞得不好意思了。

“一一，菱兒姐什么時候成你老板了？整天就聽你在說什么‘我老板、我老板’的。”葉歡擦完桌子進來正好聽到范一一那句“悄悄話”。

“嘿嘿，她真的是我老板嘛，沒叫錯。”范一一沒有解釋，說話的語氣也像是在開玩笑。

其實范一一這么叫，還真的沒有叫錯，她現在是四月文學網編輯部的正式員工了，我還真的是她老板了。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們在她家鄉的項目發展起來了，范奶奶也在茶園得了一份比較輕松的工作，她整天都讓范一一要感激我，以后要好好報答我，范一一就說她以后要給我打動，幫我賺錢。

我那個汗啊，我是真的沒想這么多的，我自己都沒想好要做什么，居然就有人要吵著給我打工了！

最后桑玉臨出門的時候跟我說她回去好好整理一下，過幾天再來找我。

說實話，我不是真的想要她什么企劃書，我只是想幫他們而已，我太清楚那些在外拼搏的人有多辛苦了，可是我又不能毫無目的的給他們一筆錢就算了，既然他們有目標，那我想著讓這個目標稍微輕松一點，也算是一種幫助了。

大約過了兩個星期，桑玉和她的樂隊成員才帶著一個文件夾來我家找我，我看了她寫的方案，比較完善了，但是還可以改進。

“桑玉姐，你們的方案其實是不錯的，但是我現在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也是你們以后需要面對的大問題，你們可能需要慎重思考之后再回答我。”我放下文件夾，對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說。

“你問。”桑玉看著有些緊張，旁邊四個男生看著也并不輕松。

“這個方案完全可以執行了，但是你們五個都是樂隊成員，以后要做音樂學校的管理的話，可能，不，應該說是一定會影響到你們對音樂的態度的，而且因為分心之后可能就會出現很多矛盾，你們考慮過這個問題嗎？”這個問題很現實，但是我必須要問。

“······”桑玉他們幾個互相看了看，最后還是桑玉作為代表發言，“這個方案是我們所有人討論了好久才確定下來的，能夠不離開音樂，又能夠養活我們自己，還能夠用我們自己的方法去傳承音樂。我們也考慮過管理的問題，前期我們打算我們自己分工合作，也會物色一位跟我們理念相同的人來專門負責管理，這樣以后我們就負責授課，也能有時間搞我們自己的音樂了。”

我聽了之后沒有什么表情：“這是一個理想狀態，但是如果一直沒有合適的人接手，你們就需要自己承擔著，。說實話，我是想支持你們的理想才投資，但是我不想因為我的投資而摧毀了你們的理想，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莫師曄出聲道：“林菱，你的意思我明吧了，但是我也可以告訴你，能夠發唱片開演唱會當然是每個搞音樂的人的夢想，但是音樂不是只有一條路，我們懂得‘活著才有希望’這句話，能夠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養活自己，才有資格去追求更多，我們所有人都很清楚這個事實。”

我一一掃過面前的五個人，放松了身體靠向單人沙發的椅背，笑了：“既然這樣，那我覺得這個投資我是有希望收回成本的。”

我讓他們等一下，去書房拿出我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合約，說：“我跟人合作，一向都是只出錢，不出力的，特別是這種我完全不同的行業。你們看看合約，覺得合適的話就可以簽，有覺得不合適的，我們可以再討論。”

莫師曄拿著合同研究者，其他幾個人沒有湊上去看，很放心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莫師曄拿出筆在合同上簽了字，交給其他幾個人，每個人都是看都不看就簽了，這倒是讓我對這筆投資又多了一些信心。

“那么，這是第一筆資金60萬，第一階段來說，應該足夠了，我等著看你們的成績。”我也沒有廢話，直接拿出了第一筆資金。

桑玉馬上就做了補充：“好，我們明天就開始去做注冊公司的事情，目前事情會比較多，我們每天做一次書面匯報，每星期做一次面對面工作總結，每個月初做總報。”

“可以，就這么定了吧。”我不是很在意這些，但是該給的壓力還是要給的，所以我也沒有拒絕。

“走吧，既然談好了合約，按照我們中國人的傳統，這個時候應該要去好好吃一頓才是。”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

“好呀，以后，我就要叫你老板了吧？”桑玉故意調侃我。

我給了她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敢叫，我就敢應，怎么的？”

“沒有沒有，老板好！走吧老板，我們吃好吃的去！”桑玉特別狗腿的給我捏著肩膀。

“林菱，你好像都沒有看過我們樂隊的現場吧，要不今天晚上就去？”莫師曄提議到。

“好啊，叫上我們寢室那幾位一起去輕松一下，可以嗎？”我也隨口提議道。

“當然！”桑玉大聲回答。

大四除了忙論文就是忙論文答辯，另外還可以加上忙著找工作，我們寢室在這個顛簸的大四生活中算是相對比較平靜的了。

雖然都是乖乖女，但是我一說要去酒吧，一個個興奮得不行，連葉歡這個名花有主的都特意化了妝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