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漢的眼里含著淚花,哪個老人老了還想操勞?誰不想抱著孫子頤養天年,他抬頭看著天,二柱他娘,王家人欠你的啊,就算你已經去了,可你又給王家留下了一筆債啊。
王喜才在田地里揮汗如雨,但他卻感覺不到累,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
卻聽見村子里的老婦女一路上在喊:“出大事啦!”
王喜才一驚,連忙放下鋤頭,跑了過來,“二娘,咋啦?”
老婦人一看是王喜才,直接一愣,怎么,這個混小子不是跑了嗎,怎么又回來了,看這樣子,竟然還在干活,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疑惑歸疑惑,可老婦人還是回道:“喜才,昨晚我家的雞都死啦,還有好幾只雞都是失蹤了,看脖子上的傷口,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
王喜才一驚,連忙拉著老婦人:“二娘趕緊走,帶我去看看?!?
老婦人一愣神,以這小子的脾氣,他不會是去看熱鬧的吧。
一路被王喜才拉著,到了老婦人家的院子里,周圍也圍了好些老鄉,王喜才擠過人群就進去了,村里人知道他,也沒人敢招惹,直接讓了路。
王喜才拎起一只雞就看了起來,這脖子上的傷口,不像是被刀割的,是一排整齊的牙印,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咬了,但是這個牙印也太大了,不像是黃鼠狼一類的東西,王喜才起身凝重道:“二娘你別急,我去叫我爹和靈婆過來?!?
“不用麻煩了,老身已經到了?!膘`婆攙扶著拐杖,慢慢的從人群里走了出來,眾人一看是靈婆,紛紛讓開了道路,在村里,論地位,最德高望重的就是她老人家了,見識多,知識廣,據說年輕時,還給村里人接生。
王老漢也跟在靈婆后面走了過來,拎起一只雞,隨即臉色一變:“老婆子,你看,這個牙印………”
靈婆看了看,嗯了一聲:“是人咬的?!?
王喜才本來心中就有些懷疑,一聽靈婆的話,頓時堅信了,這就是人的牙印!
王老漢焦急道:“老婆子,你看,這應該不是活人吧。”
靈婆轉過身問道:“他二娘,昨晚你們睡覺,沒有聽見什么東西吧。”
老婦人搖搖頭:“俺睡的輕,要是有什么動靜,肯定會醒,可是昨晚真的沒有任何東西響動啊,”
靈婆點點頭,“這個院子,大門關著,四周圍墻如此之高,成年人可以翻過來,但是沒有動靜是不可能的,何況這么多只雞,也會狂叫不止,若是沒有任何響動,那就不可能是人了?!?
老婦人一驚:“靈婆,你的意思是,是鬼?”
靈婆點點頭,又搖搖頭:“反正是不干凈的東西,村子里,還是來東西了?!?
眾人直接沸騰了起來,議論紛紛,臉上都帶著恐懼,
靈婆咳嗽一聲,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眼巴巴的看著靈婆。
靈婆想了想:“叫幾個青壯年小伙子,跟著我去弄點東西?!?
靈婆一說,頓時人群中走出幾個壯年小伙,自告奮勇。
靈婆道:“我只要五個人就夠了,王喜才,你也來吧?!?
王喜才點點頭,喊了四個人,跟著靈婆往外走。
“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地里的活不能落下,若是莊稼死了,鬼沒殺人,咱自己倒先餓死了。”
靈婆擺了擺手,頓時眾人四散而去。
一個下午的時間,靈婆帶著小伙給村子外圍,用香灰圍了一圈,又扎了很多稻草人,放在四周,每個稻草人,都被靈婆用自己的血點了一下,再給稻草人臉上貼了一張符。
村子中間,有一個小院子,中間有一顆大石榴樹,這棵樹,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是村子的鎮村之物,老人孩子,經常在夏天,在樹下乘涼。
靈婆來到樹前,示意幾個小伙搬過來香案,續上了蠟燭和香,
做完這些,靈婆示意王喜才爬上樹去,給幾個大的分枝,全部套上紅繩,再給幾個垂下來的樹枝,吊了一個紅符。
靈婆嘆了口氣:“今晚,若那個東西再來,老身就能直接知道了,王喜才啊,你們幾個,帶著剩下的東西,今晚就守著這棵樹?!?
五個青壯年應了一聲,紛紛回家拿被子去了,今晚,他們就得在這里,輪流守著這棵石榴樹。
靈婆做完這些,就往家里趕去,她今晚,還是得盤坐在那個蒲扇上,那里是她今天布陣的陣眼,坐陣陣眼,才能感知外面的一切。
到了黃昏,王老漢打個鑼鼓在村道上吆喝著:“鄉親們,今晚不要出門,千萬不能出門??!”
王二柱眼看天黑了,爺爺和爹都沒有回來,不由得有些害怕,屋子里空蕩蕩的,四周非常的寂靜。
到了晚上,爺爺和爹還是沒回家,王二柱打開大門探了探腦袋,村子里的石板路,一個人都沒有,與往常不太一樣。
王二柱躡手躡腳的出了門,開始叫喊起來:“爺爺,你在哪兒?。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