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有時間可以和愛麗菲雅王女多聯系，爭取勸說她加入教會。說不定我們能見證一位‘圣光王女’，嗯...感覺不太好聽，應該換個詞形容......”

“圣女？”

“對，也許我們能見證一位‘圣女’的誕生。相信我，圣光會為此感到喜悅的！”

大導師邦德拍打著貞的肩膀，鼓勵她勸說新認識的朋友入教。

而隨著圣光眷顧者的話語落下，無形的溫暖灑滿這座簡陋的據點。門外臺階上的青苔仿佛在陽光下變得更加閃亮，就連那些墻角不起眼的雜草似乎更加清脆。

遠方年輕的同伴們也似乎在大導師的影響下，交談變得文雅起來，不自覺抑制起那粗鄙的臟話。

不知不覺間，據點深處傳來一陣聲樂與讀書聲，那是圣光教會在給平民的孩子無償補課。

就在這樣的氛圍影響下，貞的內心突然涌出一種神圣感。

為了讓更多的人享受圣光的教誨，勸說菲雅入教應該是她義不容辭的使命。為了圣光，為了美好的明天......

“貞，這件事你量力而為，能夠勸說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要勉強自己。畢竟圣光教導我們......”

就在貞準備暗下決心的時候，卡爾導師突然打斷了女孩的思緒，用溫和的方式勸慰她。

這位名為卡爾的普通導師沒有大導師邦德一樣能夠讓陋室生輝的魔力，卻是用最親切的，最關心她的語氣將貞的思緒扭轉，讓她從心中愈發狂熱的神圣中漸漸脫離，恢復了正常。

不過卡爾導師的插話卻也令大導師邦德將他那金燦燦的視線投了過來，用圣光注視了好一會，見他還是不為所動，于是嘆了一口氣，用老朋友的語氣調侃道；

“卡爾，你還在堅持你那套‘蒼白正義’的觀點嗎？可真是執著！明明就是因為這個你才沒能得到圣光的認可，成為一位真正的圣光勇者。本來你是所有人里最出色的那個，現在卻成了最平凡的......”

面對圣光眷顧者，同時也是幾十年老朋友的勸說，卡爾只是聳了聳肩，然后普通而平常的語氣說道；

“邦德，你也不要勸我了！就如同你堅持自己那套‘神圣正義’理論一樣，我說服不了你，你也說服不了我。在你看來，只有踐行那些能夠得到圣光認可的行為才算是正義。比如傳教，比如收養孤兒，再比如與邪惡戰斗。于是你成為了圣光的眷顧者，正義的大導師。”

“可是我呢？我覺得除去圣光認可的行為，其他應該做的，蒼白的，微不足道的正義也是很重要的。”

“新年的夜晚去撿撿酒瓶，幫不認識的小女孩找找走丟的貓咪...還有就是邀請那些真正對圣光感興趣的人加入，至于其他人，我也覺得沒必要強迫......”

平凡的卡爾導師用他那微弱的閃光訴說著自己的理念。那種光芒與身邊的人相比，完全可以稱得上蒼白無力，也難怪他將這理念取名為“蒼白正義”。

“所以你與圣光的契合一直上漲很慢，現在才是一個導師，勉強才能施展一點點超凡力量。那么有天賦的你就是把時間花太多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面了。”

大導師似乎是在為朋友惋惜，在這簡陋的據點長長嘆了一口氣；

隨著他的嘆息，仿佛環境中的光芒也暗淡了片刻，引得一種莫名的惆悵感彌漫在環境中，讓人感到格外壓抑。

隨后邦德大導師看向年輕的貞，抿了抿嘴，于是又把手放在了女孩的肩上，引得被感染得惆悵的她抬起頭來。

“貞，我能感覺到你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圣光一直在關注你！但是你真的要走上你導師那條路，變得默默無聞嗎？卡爾，我想你也是希望貞有一個好的未來吧。不如讓她跟著我，我能感到圣光在啟示我，貞有可能是歷史上最年輕的‘圣光勇士’，甚至也許能拔起那個石......”

隨著圣光眷顧者，邦德大導師對女孩發出的邀請，圣光似乎無形中散發出一種雀躍，竟然將天空中覓食的鳥兒吸引下來，落在枝頭見證這一切。

卡爾導師此刻也沒有在說話，他本就是堅持不強迫的原則，如果貞真的希望離開自己，那么他會很自然的放手，允許她走向自己喜歡的道路。

這就是他一直堅持的正義。

貞猶豫了許久，閃耀著神圣的正義與蒼白的感情在她內心不斷交戰，最后她還是選擇了從小將自己帶大的卡爾。

“我...謝謝邦德大導師，我很感謝你的愛護，但是我真的還是希望和卡爾導師在一起。嗯...菲雅那邊我會努力的！”

面對貞的拒絕，道德完美的圣光眷顧者也不好再說什么，于是在胸前做了一個祈禱圣光的手勢，然后給女孩播灑了一片光輝；

圣光的祝福灑在了女孩身上，似乎令女孩的心靈更加純潔，與圣光的呼應更高了。

“愿圣光庇佑你！”

在對圣光的祈禱中，幾人就此分別。

卡爾導師帶著貞走上了回家的道路，在拿出鑰匙開門前的一刻，光芒蒼白的卡爾突然說了一句；

“貞，其實你沒必要為了照顧我而刻意留下的。如果你現在后悔，我可以和邦德說說，相信身為‘圣光勇者’的他是不會介意的。我這條路你也看到了...沒有閃耀的未來！”

“可是導師，我不覺得你說得有問題呀！圣光不認可的事情就不做了嗎？我覺得為了讓圣光認可，將自己的生活變得刻意起來，倒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感覺就像不是為了自己而活，是為了圣光......”

或許女孩此刻愜意自然的微笑算是對光芒蒼白的卡爾最好的安慰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而邦德大導師卻沒有回到他以往苦修的地方，反而前往自己兒時的舊宅。

停在門口，雙眼閃爍著圣光的他突然從前胸取出一枚奇妙的吊墜。吊墜上面左半邊哭臉，右半邊笑臉，看起來頗為詭異。

只見他捏住那哭臉的半邊，用力按下，頓時眼睛里的圣光便暗淡下來，變得平凡而普通起來。

“超凡物品——兩面派，效果是人格分裂...圣光，請你原諒，但是我真的......”

虔誠的圣光教徒邦德在門口告罪完，然后默默推開了那塵封的大門。

只聽見大門內傳來女孩的哭聲；

“邪教徒，我求你了，放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