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崇禎的方天畫戟，穿透一名彪形清將的戰甲，深深刺入他身體，巨大沖擊力，把粗壯如牛的身體從馬背上擊飛出去，血水在空中噴灑。

這名先鋒大將，是多爾袞愛將梅勒額真鰲先，地位僅次于旗主與固山，相當于副都統，也是一個巴圖魯驍將，勇力在八旗軍中排名第二，僅次于他哥哥第一巴圖魯鰲拜。

卻一照面，就被大明皇帝擊殺。

“陛下太強了。”沖擊中的明軍更加振奮，拼命拍馬，恨不得飛過去與皇帝陛下并肩作戰。

清軍驚呆一片，心頭震顫，士氣再次削弱。

多爾袞面色大變，遇到伏擊他都臉色不變，但崇禎的神勇戰力，卻令他大驚失色。

豪格雖也勇悍，但畢竟年紀大了，勇力遠比不上正當壯年的巴圖魯鰲先。

多爾袞本以為，鰲先應該能敵得過崇禎，最不濟勢均力敵，他再率親兵沖上去圍殺，或許便可一戰斬殺崇禎。

萬萬沒料到，鰲先在崇禎手里也不堪一擊。

何其恐怖！

恍然想起傳聞崇禎獲得上天賜力，如今看來，可能真有其事了。

下一刻的情景，加劇了他的驚恐。

崇禎身邊不知哪里冒出來的蒙面黑甲騎兵，穿戴并非他見過的任何軍隊的制式衣甲，武器也是別具一格的黝黑長矛，彎刀。

這十八黑騎，戰力竟完勝清軍最精銳的白甲兵。

長矛伸縮間，一排白甲兵落馬身死。

可怕的是，清軍武器擊中他們，他們卻好像渾然不覺。

似乎感覺不到疼痛，猶自奮戰。

短兵相接，他們拔出彎刀揮斬。

嗤拉！嗤拉！嗤拉！

如切菜般砍殺過去。

一向野狼般兇狠的白甲兵，在他們面前仿佛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

不怕痛，砍不死，保持驚人戰力，清軍簡直像是見到魔鬼一樣。

于是，清軍前鋒軍輕易被崇禎與燕云十八騎撕開一個口子。

前軍都是敢戰能沖的八旗勇士，但在崇禎與十八黑騎面前卻如紙糊一般。

李自成、李過等原順軍，氣勢一壯的同時，無比慶幸不再是皇帝陛下的敵人。

他們曾在京師，感受過崇禎帶領十八鐵衛沖殺的恐怖。

沒想到，對陣清軍白甲兵，依然強勢。

以這樣算來，連多爾袞最精銳的親兵也不是對手。

“不可能……”

多爾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詭異了，理智告訴他，想活命，趕緊逃。

多爾袞雖有白甲親兵，團團保護住，但他沒有絲毫安全感。

看著撕裂戰陣，迅速逼近的崇禎，以及數萬包抄而來的明軍。

“全軍突圍，撤！”

多爾袞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調轉馬頭。

清軍如獲大赦，紛紛原地掉頭，前軍變后軍，后軍變前軍。

動作迅速，敗而不亂，保持陣型，顯示出高超的騎術，與精良的訓練，清軍先鋒軍且戰且退。

此時，關寧鐵騎剛剛趕到，截斷清軍退路，但沒來得及穩住，陣型太散。

在清軍精銳矢志突圍的強力沖擊下，沒能擋住，陣型被沖破，互有損傷，清軍損傷稍多一些。

能趁勢頭咬下多爾袞親軍的一塊肉，對關寧鐵騎來說，已經是很大進步。

他們對陣滿八旗，已然好幾年沒嘗過勝戰的滋味，特別野戰，總是輸很慘。

多爾袞跑了，清軍大多突圍，有些可惜，不過這在崇禎意料之中。

換成李自成的兩萬老營去阻截，結果也一樣。

個人武力，訓練程度，武器裝備相對多爾袞的精銳來說，落后了。

尤其關寧鐵騎的主力武器，三眼神銃。

三連發，當年打得蒙元騎兵不敢冒頭，的確能稱為神銃。

但二百多年過去了，三眼神銃并無大的改進。

而清軍如今穿上專門克制這種武器的三層護甲。

打不穿人家護甲，別說連續三發，三十發也是撓癢癢。

還哪來的神？

老古董唯有收藏價值。

不過，發現遼東漢子甚是勇悍。

打不穿鎧甲，他們就拼著挨刀，湊近把槍口對準清軍的臉噴，有的是對清軍戰馬眼睛處噴，這才干掉一批清軍。

關寧鐵騎常年與清軍交戰，對清軍的了解與騎術方面，自然比李自成的老營好很多。

難為了，等新式燧發槍批量生產出來，便不用那么麻煩了。

崇禎帶兵稍稍追殺一段距離，下令停止追擊。

因為在山嶺上偵查的夜不收，傳來信號，大量清軍援兵靠近。

明軍收兵回到緩坡處，重新隱入陰影中。

山上架設虎蹲炮、弗朗機等八十五門相對容易搬運的火炮，還有火銃兵，強弩兵，重甲長槍兵等五萬步軍。

如果清軍來攻，先守一守，居高臨下用遠程武器洗禮幾波，重甲步兵保護遠程兵種，鐵騎伺機沖擊，回歸山海關的禁衛精騎，會再次出動，并帶上六萬后備軍來圍剿。

如果清軍守在山腳下等天亮，也沒用，明軍后面便是長城。

背靠長城，進退自如。

這些是后招，也是明軍最大優勢，選擇月黑風高的夜晚，就是要把這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少頃。

阿濟格、洪承疇等率數萬援軍趕到，與多爾袞匯兵一處。

看到鎩羽而歸，狼狽逃竄的多爾袞的兩騎，洪承疇、阿濟格等又一次震驚了。

號稱用兵如神，未嘗一敗的多爾袞，如今灰頭土臉，大敗而歸。

猜到崇禎可能使詐，但沒猜到多爾袞這么快便敗了。

今夜形勢上明軍今晚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十分不利于清軍，崇禎給他們太多意外，保不準還有什么陰險詭計。

多爾袞無心再戰，直接領軍退回大營，重整旗鼓。

崇禎得到夜不收來報，清軍都退回去了。

多爾袞這個決定，也在他預料之內。

說明多爾袞冷靜下來，采取最穩妥方式。

畢竟清軍人口少，即便同等損失，對他們來說卻嚴重得多，今夜銳氣已失，不想再冒險。

崇禎與李自成、汪雄等商議過后，下令全體撤回關內。

而地上留下的戰利品，明軍可以搜刮一波。

陣亡的明軍將士尸體運送回去，好生安葬，撫恤其家人，登記名字。

多爾袞回到大營，看著大多燒成灰燼的糧草營，欲哭無淚，大帳中他的私人物品中，有幾件頗為貴重，但跟今晚的大敗，兵士和糧草的損失，弟弟多鐸的陣亡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大營彌漫著愁云慘霧，但也有甚多強烈渴望復仇的聲音。

此時。

有傳信兵飛馳而至。

送上一封信件。

“終于來了。”多爾袞看了信件，陰沉的臉上露出了獰笑，對諸將道:

“傳令下去，準備后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