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趙玹醒來,見自己渾身淤傷已退,通體舒坦。心里也有幾分得意,自從他練了那殘缺的古太極拳之后,這尋常的皮肉傷,一般睡一覺就好。
他算算時間已過七點,就打開房門,果然陳茹不在門口,只是門上掛了個鈴鐺,不知道她又玩什么花樣。
他拿著鈴鐺晃了幾下,卻見陳茹拿著棍子,旋風一般殺了過來。
他一閃身,讓開門口,立在園中,伸掌對擋住房門的陳茹叫道:“停,停!”
陳茹轉(zhuǎn)身鎖好房門,這趙玹出房門,搖鈴鐺,自己逼他離開房門,然后鎖門,無不完美的在她昨夜睡覺前的計算之中。
“停,停什么?挨揍吧,爛人!”陳茹得意之極,揮舞著木棍沖了過去。
趙玹慌亂之中,不是在哪里摸到一根短棍,手忙腳亂抵擋一陣之后,突然發(fā)覺陳茹的棍棒功夫遠遠不如從前,自己應(yīng)對綽綽有余。
他頓時大喜,心道:“原來腦子撞壞了,功夫也會退步,陳茹,這回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也。”
他振奮精神,將那短棍舞的如潑風暴雨一般,逼得陳茹步步后退。
陳茹咬牙拼死抵抗,還好她棍子比較長,一來一去打的旗鼓相當。
白二娘昨夜去大灣將所有可疑之處的痕跡,又仔細清掃一遍,早上回來,見二人大早上在過招練功,雖然招法混亂,力量反應(yīng)卻是用功十足,不由得心里暗自欣慰:“這兩孩子,也知道業(yè)精于勤。”
陳茹漸漸落入下風,手上,頭上,身上被趙玹打了數(shù)下,雖說沒有受傷,卻也吃痛。她惱火之下,棍法更無章法,被趙玹抓住破綻,劈手搶了棍子。
趙玹得意大笑,拿著棍子敲敲陳茹腦門道:“再不遵守規(guī)矩,挨打可就沒這么輕了。”
陳茹覺得一股怒火,直沖天門,恨不得將這天地都燒成灰燼。火光中一道精光一閃,一招拳法映入她腦海,她想也不想,怒吼一聲:“去死吧!”
只見她身形一晃,閃電般打出一拳,拳速之快,連白二娘也沒看清。
趙玹撞破圍墻,又撞塌一棟房子,被磚瓦埋在廢墟之中。
陳茹將他從瓦礫中挖出來時,只聽見他在昏迷中還在念叨:“沒有武德,不講規(guī)矩。”
她大大松了一口氣,沒死就好。
趙玹全身骨骼被她一拳打碎,五臟六腑全都受傷,經(jīng)脈都斷了數(shù)條。
白二娘拿了一顆丹藥,喂趙玹吃下,保住他性命,又取出黑玉膏,將趙玹全身涂滿,幫他續(xù)經(jīng)連脈,修復(fù)骨架。
陳茹知道自己闖禍,默不作聲幫忙包扎。
她倆將趙玹包成一個大粽子一樣。
白二娘才道:“交手過招,輸贏本事正常,你怎能下如此重手,真打死了,你自己也不活了么?”
陳茹嘴上道:“我也不知為何,當時被他氣的,怎么突然就打傷了他,我下次不會了。”心里卻是說不出的快活,心道:“活該,讓你欺負本狐貍。”
“我今日就要離開此地,以后你要自己照顧自己,既然已經(jīng)成了人族,就去找個仙門,好好修煉。”
“知道了,這人怎么辦?等他傷好了,就不用管了吧!”
“他魂魄不全,你帶他去陰水河斷魂涯取了陰冥花修補神魂。”
陳茹撅撅小嘴,這陰水河離這里不知道幾千萬里,她雖說不再怨恨趙玹,但要陪他去這么遙遠的地方,自然心里老大不樂意。
白二娘看看時辰已到,自己打開了天仙封印,已不能在人間逗留,扔了一包金銀財物給陳茹道:“我要走了,你記得與人為善這四個字。”
陳茹見白二娘忽然消失,她拿著小棍子,敲著趙玹腦門笑道:“哼哼,你也有今天。”
趙玹原本從昏迷中醒了,聽見陳茹在那幸災(zāi)樂禍,連眼睛也不敢掙開,在那繼續(xù)裝死。
他心道:“若是被她知道,我瞧破了她的偽善,羞怒之下不知道還要如何折磨我。老天爺保佑,讓她腦子早點恢復(fù)正常吧,以前只是皮肉之苦,如今可是開始要命。”
陳茹見趙玹雖然昏迷不醒,但每到吃飯的時候,就會張嘴發(fā)出嗚~嗚~的聲音。頭一兩日她還覺的神奇,到了第三日,才明白這趙玹早就清醒了,卻在那裝迷糊。
她捻住趙玹的眼皮,掀開他眼睛,問道:“你明明早就醒了,干嘛裝暈?”
趙玹問道:“我的樣子慘不慘?”
“有點慘!”
“我不想看見自己慘樣行不行嘛?”
陳茹啪的一下松開手指,謙聲道:“對不起呀,那你繼續(xù)閉著。”
她想想又問:“你一天到晚閉著眼,眼睛累不累?”
趙玹道:“累!”
陳茹想想找了個眼套給他帶上,說道:“你現(xiàn)在睜眼也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了,沒事可以多睜睜眼,讓眼睛休息休息。”
趙玹道:“多謝,多謝,陳茹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陳茹聽他夸獎自己,高興的拍手笑道:“你想吃什么,我去給你買。”
“紅燒肉,大塊的那種。”
“好呢,我這就去叫對面的張廚子給你燉。”
從張廚子的飯店出來,她正想回院子看螞蟻搬家,兩個衣冠錦繡,面容英俊的年輕公子從馬上下來,攔住她問道:“姑娘可知道望月樓怎么走?”
陳茹想了一下道:“望月樓,好像在城西。”
那兩人又道:“我倆初到此地,想請姑娘幫忙帶個路,可愿意。”
陳茹閃著大眼睛,笑道:“看你們長的好看,我就帶你們?nèi)グ伞!?
兩人聞言大喜,一個道:“在下陳浩,這是舍弟陳翰,請教姑娘芳名。”
“我叫陳茹。”
“哦,竟是同姓,不知姑娘是哪一支宗脈?”
“嗯~,我們大灣陳家。”
………
三人邊走邊聊,向望月樓而去。
到了望月樓,樓上樓下,湖邊舞榭亭臺,樂聲悠揚,舞女妖嬈,公子佳人看的陳茹仰慕不已,她心道:“原來做人,還有這么多好處,我今日才知道。”
陳家兄弟見陳茹臉色,便請她一同宴游。
陳茹本想答應(yīng),忽然想起趙玹,只好忍痛道:“今日不行,改些日子吧,家里還有個病號,要等他痊愈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