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鳴拔出長槍，脫掉外袍擦拭干凈，雖然只是普通的齊國制式長槍，但他準備收藏，或者送給廖先生。

長槍一擊斃命，接著遠走高飛，目的算是達到了，應該是不會接著搜尋，這么急迫，那應該是齊國人，保命要緊，擊殺孫不驚就跟自己想的一樣，臨時決定的。

保下孫不驚，武鳴在天狼關地位會再上一分，至于這桿槍，先看看廖先生的看法，看情況考慮給不給他。也不管地上的尸體，真的已經折返天狼關了，那人就是還在附近也無大礙，方向都錯了，再找就是大海撈針罷了。

帶著長槍往回走，不多時遇到了來附近打探情況的人，那股沖天殺氣消失，他們也大著膽子來看看。武鳴也不說，他們也不敢問，就這么回到事發地點。

一地死尸！

“你們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于秋還坐在原地不動，武鳴倒是佩服這個年輕人，同行的人都跑了，他敢獨留原地應對大宗師，真是后生可畏！親自上前給他護法，看到移動尸體聲響大的他還呵斥幾句。對于于秋身上沒有宗師氣息他也沒在意，興許別人功法就是如此，管他呢！能活下來就好！

武鳴把玩著長槍原地等待，沒等回來秘宗之人，倒先等來了廖先生！

“武鳴，情況如何！”看得出來的很急，有些人兵器都沒拿。

“幸不辱命！廖先生好！”

廖先生擺擺手，看了一眼還在地上的于秋，皺了皺眉。

“秘宗的人！”

秘宗還是少插手為好，不過還是有些奇怪，這么大動靜，絲毫沒有感覺到？

“我回到此處，他就這個樣子了，喊了幾句沒聲響，也不見其他動靜，我們都沒有貿然打擾。”

見廖先生要上前查看，武鳴一邊說一邊和人群里相熟的人擠眉弄眼，回去又少不了幾頓大酒。不理會武鳴的小心思，廖先生輕輕走近，死了，身體一點起伏都沒有！

沒有必要再去檢查一下，廖先生折回來，讓武鳴把情況說一遍，順便看看戰場情況。

武鳴言簡意賅的敘述，只是隱瞞了自己面對李青城那一場，絲毫沒有添油加醋，也讓其他人覺得不可能。要不是廖先生在前，只怕都認為他在吹牛，怎么可能只有一個人，濃烈的殺戮氣息，幾十里外的天狼關都覺查到了，沒有四五個大宗師在場，怎會有如此氣勢！

“你們往南，去追，不得分開行動！武鳴留下。”

下達了一個沒有行動結果的命令，大部分人都上馬往南去追蹤李青城，留著幾個廖先生的親信護衛和武鳴。

“說吧。”

磨蹭磨蹭，武鳴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個，廖先生，名諱是啟煩？”

廖先生從來天狼關，所有人都稱呼他為廖先生，就連天狼關將軍莫豈銘都是如此稱呼。私下里打聽過，只是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問他叫什么。

“不是，廖溪，溪水的溪。”

“哦。”武鳴摸著下巴，點點頭又搖搖頭。

“跟我有關？”

武鳴忙回神，把后面的事說了一遍，包括自己手中的長槍。

“廖先生認得他嗎？”

“哈哈，認得認得。”廖先生找了個地方坐下，武鳴跟著一同坐下來。看來廖先生打算說說，武鳴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那種宗師境界，就算聽聽他的來歷都會對自己武道有所幫助。

“三年還是四年了，嗯……三年半了，襲擊齊皇的事你也知道，皇族氣運，對于普通人來說虛無縹緲，對于我們呢，跟我們的宗師領域差別不大，對于天地來說，我們都是一樣的，不是齊皇重病在身，沒誰敢去打皇帝的主意，如果你描述的沒錯的話，那個年輕人就是那次的鷹面將軍。”

“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輕，大宗師啊，許多宗師窮極一生的夢想。如此年輕吶，這等天才，天眷之人世所罕見。”廖溪住口不言，似乎是被打擊到了，感慨世事。武鳴也不敢出言，這等時候，聽著就好。

“我與他便是那次遇到的，齊皇就在殿前觀戰，我們都以為齊皇托大，就算有憑借，也不應如此暴露在眾多高手面前，事實啊，卻是我們想多了，我憑借身法和眾多高手掩護，突到齊皇身前，他就是那時從殿內殺出，齊皇就站他身后，我們卻無可奈何，也就是你說的那種槍法，一擊將一位宗師釘死，這是真的。”

“我們久攻不下，只能逃亡，其他人都叫我廖先生，那名字是他騙你的。就是他追殺我的。一位宗師追殺大宗師，哈哈，宗師無法借助地勢天時，久戰不利，在他身上完全沒有體現，這大概就是他的領域吧，他今日沒殺你，應該是看你的身法和我的差不多，覺得有些淵源吧，也可能他有所顧慮，誰知道呢，活著就好。”

“槍你留著吧，下次見了他還給他，或許能救你一命。”

“他叫李青城，青州李家人士，不是皇室中人，既然緣分到了，那我就多說幾句。”廖溪見武鳴很想聽李青城的事，賣他一個人情，下次見著李青城，武鳴要是敢問，他一定會說，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說了，你能懂嗎？

懂了一點。

他也欠著兩個人情，一個救命人情，李青城胡說的，打不過還是跑的了的，一個是指點之恩。

一個兩個無所謂，不涉及國策，都是私事，小事！

武鳴立馬跪倒在地，這點眼力見他是有的，以后跟著廖先生，吃喝不愁。

“多謝廖先生指點！”

“嗯，坐，那日從齊國國都跑出來，我們就分散逃離，李青城也跟著追出來了，恰好，他追的人就是我，我也不知道為何這么巧，說實話，沒有襲殺成功，李青城極大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與他對敵，詭異！所以我故意跟他說話，我也就知道了，他的領域是戰場上造就的，掩飾不了，也沒必要，之后說了很多廢話，當然，對于他的功法，領域，他也說了，就一句話，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明白什么意思嗎？”

武鳴聽的一頭霧水，這能有什么聯系嗎？功法要訣？領域要訣？

“說了你也聽不懂，慢慢參悟吧。”果然，那日李青城一臉洋洋得意，看著就想揍，今日終于體會到了。

不管我懂不懂，你是不懂的。

“有空慢慢參悟，現在也不適合，說說這秘宗之人是怎么回事。”

“哦哦。”武鳴連忙止住心思，現在處理孫不驚的事情要緊，別的先放一放。平時宗師都是指揮別人，今天為了前途，也只能勞力一回。

武鳴把孫不驚邀請帝師孫女的事兒也說了一下，關于臨陣之時的情況也大致描述了一下，然后親自到尸體堆里又翻了一遍，沒有一個活口，沒辦法，中間有空檔，又不能動尸體，現在誰也不知道于秋是怎么死的。

推斷時間，孫不驚應該已經回到天狼關了。

廖溪打發人去天狼關把孫不驚再給請過來，讓他做個見證，秘宗的人遲遲不來，只能先做打算。

等了許久，追蹤李青城的人沒有消息傳回來，秘宗的人也沒有返回，孫不驚也沒回來，廖溪看看天色，不打算等了，吩咐眾人帶著于秋返回天狼關，其他的再做打算。

回去的路上遇到天狼關返回的人，將軍不讓孫不驚再冒險，人直接帶回去，出了事算他頭上。

“既然將軍如此說，那就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去見見幾個朋友，難得出來一次，許久不見，去聊幾句。”

廖溪調轉馬頭，又向著事發地點奔去。幾人明知是托詞，也不敢跟上去，回去還得這么跟將軍丞相這么說，廖溪的護衛都看著武鳴。

“自己人，自己人！”

廖溪一路急行，有些責怪自己只顧盯著李青城，忽略了現場的一些小問題。

于秋死的過于平靜了，面容過于祥和。如同打坐練功一般，這本身就不正常！

再次來到于秋死去的地方，廖溪盤膝坐在相同的位置，按照記憶中于秋的高度和視線調整好角度，睜眼望去，一躍而起，向著目光聚焦之地縱去。

果然！

縱橫交錯的打斗痕跡！

不待他細看，一道戲謔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我當你注意不到呢！咳咳！”

背后有人說話，廖溪慌忙轉過身來。只見一人從雜草堆里爬出來，接著也不理會廖溪，在附近踢踢踹踹，又拉出來一個人來。丟在地上也不在理會。

看的廖溪眼皮直跳，一起藏起來應該是一伙的，這次給扔地上不管了。

“怎么，不認識了？”

“不是，我是覺得，你好歹那個一些，又是個女子。”

“你不認識？”

“我怎會認識！”

“那白救了。”

“怎么回事？”

“一通亂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