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課 紀昌學射

【原文】

甘蠅，古之善射者，彀弓而獸伏鳥下。弟子名飛衛，學射于甘蠅，而巧過其師。

紀昌者，又學射于飛衛。飛衛曰：“爾先學不瞬，而后可言射矣。”紀昌歸，偃臥其妻之機下，以目承牽挺。二年之后，雖錐末倒眥而不瞬也。

以告飛衛。飛衛曰：“未也，必學視而后可。視小如大，視微如著，而后告我。”昌以氂懸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間，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車輪焉。以睹余物，皆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蓬之簳射之，貫虱之心而懸不絕。

——《列子·湯問》

【故事】

甘蠅是古代一個善于射箭的人，他只要一拉開弓，野獸立馬就倒下，鳥倏地就落下，百發百中。甘蠅有一個弟子，名叫飛衛，向甘蠅學習射箭，但他射箭的技術卻超過了他的師傅。后來，有一個名叫紀昌的人，拜飛衛為師，向他學習射箭。上課第一天，飛衛說：“你先學會看東西不眨眼睛，然后我們再談射箭。”

紀昌回到家里，躺著織布機下面，盡力不眨眼，盯著妻子的織布機上來來回回的梭子看，他想：如果我要射一只鳥，眼睛一眨，它可能就會飛走了。雖然紀昌的眼睛又酸又澀，但是明白了飛衛的用意后，他很有毅力地堅持著。就這樣練了兩年，紀昌已經練到了即使有人用針刺他的眼皮，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紀昌把自己練習的情況告訴了飛衛，飛衛卻說：“這還不夠啊，你還要學會視物才行。要練到看小東西像看大東西一樣清晰，看細微的東西看得很明顯，然后再來告訴我。”

聰明的紀昌一想，就用牛尾巴的毛系住一只虱子，虱子可比米粒還小得多呢。紀昌把虱子懸掛在窗口，遠遠地看著它。十天之后，紀昌看到的虱子漸漸大了。三年之后，虱子在他的眼里有車輪那么大。轉過頭來看其他東西都像山丘一樣大。他用牛角裝飾的弓，搭上蓬竹做好的箭桿，射那只懸掛在窗口的虱子。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紀昌射出的箭穿透了虱子的心，但牛尾巴的毛竟然沒有斷。

紀昌又把自己練習的情況告訴了飛衛。飛衛高興極了，拍著紀昌的肩膀說道：“你已經掌握了射箭的訣竅了，可以出師了。”紀昌不僅把飛衛的射箭功夫全部學到手，還和飛衛成了一輩子的好朋友。

【道理】

即使當前你在學業上還一無所成，這也并不表示你將永遠一無所成。只要你從此刻開始，付出相應的時間和精力去潛心學習，日積月累，你就會不斷收獲新的知識，精神得到充實，心靈也得到滋養。經年累月，你終將在自己心儀的領域獲得成功。因此，請珍惜當下的時間，做好當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