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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寒霜之王

虛無高塔內,李維斯和芙羅拉沿著螺旋階梯向上行走。

并不寬敞的黑色階梯間堆滿了巨大的石塊,這些黑曜石并不像是凌亂無章的碎塊,它們的線條圓潤或筆直,一律有刀斧雕砌的痕跡。

“這是……傀儡。”

芙羅拉走在李維斯身后,時不時伸出手撫摸這些漆黑巨石,她的黑眼睛里閃爍著奧妙光采,似乎看見了極為新鮮的東西。

李維斯瞥了一眼巨石,問:“你能看出來它們的原貌嗎?”

芙羅拉沉默了一會兒,說:“大致可以,這些石塊上的雕琢痕跡有著亂石之界的風格,應該是人形巨石傀儡,構造簡單、質樸卻不失精巧。”

“亂石之界嗎……”李維斯瞇起眼睛,“我沒記錯的話,那里是傀儡煉制的發源地。”

芙羅拉贊同地點點頭,與有見識的人交流就是輕松。她一邊觀察一邊介紹說:“傀儡的煉制技術早已失傳,但如果回溯到一千年前,這種煉金生物曾是古代魔法師和巫師們最青睞的仆役,它們的軀體十分堅韌并且沒有痛覺,唯一的缺陷就是思維呆板。”

“以你的判斷,此處的傀儡強大嗎?”李維斯問。

“我不能確定,畢竟所有傀儡都被拆解了。”芙羅拉思索了一會兒,說,“按照我的估計,如果是圣者以下的位階,恐怕不是它們的對手。”

僅次于圣者的煉金生物嗎……粗略估算的話,這座塔中的傀儡殘骸大概有數十具,足以給探索者隊伍帶來致命打擊。

“只是……為什么虛無高塔中堆積著這么多傀儡殘骸?”芙羅拉疑惑地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李維斯點點頭,說:“也許是寒霜之王拆掉了它們。”

按照薩拉丁的設計,憑借這些強大的傀儡足以抹殺姬陵的闖入者們,如果另有圣者位階的闖入者,則會由寒霜之王對付。

根據薩拉丁的留言,從光柱進入厄澤的人將會喚醒“小傀儡”,如果他指的就是這些石塊,看來寒霜之王無形間為大家省去了不少麻煩。

二人穿過布滿碎石的樓梯間,終于攀升至虛無高塔的中部,來到一扇數人高的鋼鐵大門前。

如果李維斯推測的沒錯,寒霜之王與夾縫之冠就在這扇門后的掌控者大殿之內。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李維斯回過頭來,瞥了芙羅拉一眼。

芙羅拉勾起嘴角,說:“這句話奉還給你。”

李維斯笑了笑,不再啰嗦。他將雙手放在沉重的鐵門上,緩緩推開——

與姬陵外部的掌控者大殿相同,這座黑色大殿同樣呈圓形,有著高高的弧頂和十二扇方形長窗。

大殿的周圍沒有懸掛兵器,而是堆滿了厚重的書籍和碩大的墨水瓶,這些書本像小山一樣占滿了大殿四周的空間,只在中間留下一片空地。

橘黃色的陽光從西面的三扇長窗中斜斜灑落殿中,照射在一堆整齊的書籍封面上。空地之中,一條全身呈冰藍色的巨龍盤著身體,將腦袋枕在龍爪上休憩。

它體長約十米,肢體頎長纖細,全身的鱗片都呈工整的棱形,每一張鱗片都有成人的手掌那么大,閃爍著漂亮的金屬光澤。

在它身后的左側放著一只一人高的巨大燭臺,右側放著一只水缸大的墨水瓶,而在它的龍爪之下,壓著一卷地毯似的羊皮紙和一支長矛般的羽毛筆。

它就是寒霜之王。

李維斯和芙羅拉緩緩走進大殿中,一同凝視著面前的金屬巨龍,在他們身后,高大的鐵門無聲合攏。

察覺到有人進入殿中,寒霜之王身上傳來“咔擦”一聲,聽上去像是利刃出鞘一般,其實是它收起冰藍色的金屬眼簾,睜開了正對向門口的那只眼睛。

那是一只冰冷的深藍色豎瞳。

這只冰冷的瞳孔轉動起來,將目光落在李維斯的身上,然后又落向李維斯身后的芙羅拉。

緊接著,寒霜之王舒展前爪,從地上緩緩爬起,露出優雅纖長的脖頸,它俯視著李維斯與芙羅拉,雙眸中流露出溫和而睿智的神采。

正面看它的臉,才能發現它的頜骨線條柔順,散發著迷人的雌性氣息。

“下午好,李維斯先生,芙羅拉夫人。”

寒霜之王張開嘴巴,發出一個輕柔悅耳的女聲,以人類的標準判斷,這股嗓音的年齡約是接近四十歲而未滿,帶有一股知性成熟的風采。

李維斯微微一笑,開朗地打招呼說:“下午好,歐爾諾絲女士。”

芙羅拉也露出笑容,禮貌地向寒霜之王問好。隨后,她瞪了李維斯一眼,加快腳步從李維斯身前走過,一屁股坐在一摞書籍上。

李維斯看著芙羅拉的側臉,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走到她身側坐了下來。

“又和夫人吵架了嗎,李維斯先生?”寒霜之王歐爾諾絲慵懶地趴在地上,非常擬人化地伸出一只金屬龍爪,托住自己的下顎。

李維斯嘆了口氣,說:“還是因為那件事。”

芙羅拉抱著胳膊,沒好氣地說:“那件事?不要說得這么輕描淡寫,難道你還不明白孩子對我有多重要嗎?”

不知何時,她的斷臂已然重生。

李維斯摸了摸鼻子,訕訕地笑著說:“抱歉。”

歐爾諾絲靜靜看著李維斯和芙羅拉,它輕輕笑著說:“你們已經結婚這么多年,李維斯先生還是不愿意要孩子嗎?”

“沒錯!”芙羅拉抬起下巴,她看著歐爾諾絲,黑眼珠里閃過一絲惱怒之色,“之前我還為此感到奇怪,為什么這么長時間都沒能懷孕……”

她轉頭怒視著李維斯,恨鐵不成鋼地說:“為什么要讓我來說這件事?你就不能少花點時間在那些該死的魔法身上嗎?”

面對芙羅拉的怒火,李維斯目光閃躲,伸出一只手捂著臉看向另一個方向。

“李維斯先生,你究竟做了什么?”歐爾諾絲好奇地問。

“沒什么,只是一個避孕小魔法。”李維斯勉強笑了笑。

歐爾諾絲“莞爾一笑”,它用尖銳的龍爪敲了敲地面,說:“你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啊,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它的一根尖爪上,套著一枚形狀扭曲的指環。

李維斯心有余悸地說:“芙羅拉發現我在使用魔法避孕以后……咳咳,總之最近的夜里都沒什么時間睡覺。”

聽了李維斯的話,芙羅拉的臉上升起一抹紅暈,她抓起一本書扔向李維斯,說:“想睡覺的話,你就不要耍那些小手段,為什么要逃跑?當年也是一樣,你嘴上拒絕,最后還不是老老實實從了我……”

說到最后,她臉上的憤然之色漸漸消失,竟忍不住噗嗤一笑。

李維斯抱著頭躲開,嘆了口氣,咬牙說:“你說的不是事實,況且,結婚前你也沒說過一定要生孩子。”

歐爾諾絲輕聲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你不想繁衍后代呢,李維斯先生?”

芙羅拉看著李維斯,沒有再抱怨,而是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李維斯看了歐爾諾絲一眼,又看了芙羅拉一眼,猶豫了一下,緩緩說:“也不是什么復雜的理由,只是我認為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去教育一個孩子,芙羅拉喜歡小孩,但光是喜愛未必足夠。”

他頓了頓,繼續說:“我總覺得……自己還剩下一些事情沒有做,但又說不清楚具體是什么事。”

芙羅拉看著李維斯的側臉,眼里的惱火早已消褪得一干二凈,她溫柔地看著他,輕聲說:“你總是想得太多,任何事情都要考慮得清清楚楚才肯做決定,再這樣下去,你會生病的。”

李維斯笑了笑,他看著芙羅拉的眼睛,眼里像是被她的身影占滿,卻又像是空空蕩蕩。

“人生只有一次,時間不會停下來等待你的決定,李維斯先生。”歐爾諾絲優雅睿智的聲音傳來,“有時候,你需要勇敢一些,要學會相信別人,比如說你的妻子,芙羅拉夫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不是嗎?”

歐爾諾絲的深藍豎瞳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你總是將自己當成孤身一人,可事實并非如此,試著去依賴她吧。”

她伸出一根尖爪,往芙羅拉的方向點了點。

芙羅拉抿了抿嘴唇,她站起身來,走到李維斯的背后,輕輕坐下來,然后伸出胳膊環抱住他,將腦袋放在他的肩上。

李維斯微微抬頭,他輕輕抓住芙羅拉的手腕,感到背后的身軀溫暖而柔軟。

“沒關系的,李維斯。”芙羅拉在他的耳邊低聲說,“我可以等你。”

“謝謝你,芙羅拉。”李維斯放松了身體,閉上眼睛,靠在芙羅拉的懷里,模樣像一個小孩似的。

歐爾諾絲慈祥地看著他們,頎長的金屬尾巴輕輕拍打著地面,顯得十分歡快。

“讓我為你們念一首詩吧。”歐爾諾絲伸出兩根指頭夾起羊皮紙,“是我最新創作的章節,你們想聽嗎?”

芙羅拉露出欣喜的神色,她點點頭,微笑說:“我很喜歡您的詩,一直都很喜歡。”

李維斯也欣然接受。

他側身躺在一堆書籍中間,腦袋枕在芙羅拉的大腿上,將一只手搭在她的膝蓋上方,閉著眼睛做好認真傾聽的準備。

芙羅拉也屏息凝神地看著歐爾諾絲,纖柔的指尖在李維斯的臉頰上輕輕劃動。

歐爾諾絲挺直脖子,優雅地清了清嗓子,她拿著羊皮紙,溫和地看了一眼李維斯與芙羅拉。

在安靜祥和的氣氛中,它開始朗誦:

“風車是車

風是風車的乘客

它的鄰居是一位稻草人

守衛著一片稻田

他恪盡職守是一個好人

除去稻草人先生這樣的朋友

它也有過愛情

那是一團風

它了解她從哪里來

卻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它轉得很慢很慢

但她還是離開了

在那之后它遇到了很多的風

但再沒有誰像她那樣溫柔

使它轉得那樣慢。”

歐爾諾絲的聲音帶著一股奇異的磁性,使聽眾的心不知不覺安靜下來,沉浸在和諧韻律與溫柔氛圍中。

“真可愛。”芙羅拉感概說。

“是嗎?”歐爾諾絲看上去十分高興,“那么,我就將這首詩送給你們將來的孩子吧。”

“真的嗎?謝謝您。”感受到歐爾諾絲的善意,芙羅拉開心地笑了。

似乎意猶未盡,歐爾諾絲伸出尖爪在書籍堆中一陣扒拉,它找出一本書籍,然后從書頁中倒出一張泛黃的紙。

“還有一首詩,我打算送給你們。”歐爾諾絲微笑說,它的目光落在李維斯的臉上,“準確的說,是送給李維斯先生,希望他能夠早些忘記過去的傷痛,雖然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

李維斯微微睜開眼睛,說:“謝謝您。”

歐爾諾絲眼含笑意地點點頭,它盯著那張紙上的內容,緩緩念誦起來:

“總有一天我們為人父母

我孩子的母親

一個偉大的女孩

我愛她一如曾愛你

或者不同

那時你離我很遠

我也不會和你寫信

也許我會變得穩重

也許我還是不修邊幅

我去了很多地方

也可能留在這里

換季的時候

雨水帶來了你的呼吸。”

芙羅拉認真聆聽著,指尖緩慢地梳理著李維斯的頭發,她輕閉雙眼,似乎在體會詩里的情感,顯得十分陶醉。

在她的膝上,李維斯緩緩睜開眼睛,眼里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他猛地坐起身來,抬頭凝視著寒霜之王歐爾諾絲。

“你怎么了?”芙羅拉被他嚇了一跳,她將手放在李維斯的臉上,看著他的側臉,擔憂地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李維斯沒有理會芙羅拉,他沉默了一會兒,淡淡說:“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歐爾諾絲?”

歐爾諾絲俯視著他,沒有拒絕。

“你的樣子看上去很奇怪,李維斯。”芙羅拉皺著眉,緩緩收回手。

李維斯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仰視著歐爾諾絲冰冷的瞳孔——

“我是誰?”

他的語氣很平淡,沒有質詢的意味,就像是一位意欲探討哲學問題的學者,雙目之中只有思索的光芒。

歐爾諾絲的豎瞳散發著睿智之光:“你是李維斯?戴維,生在厄澤,也將死于厄澤,而我在這里見證你的一生,從始至終。”

李維斯用食指敲了敲中指,玩味地說:“你知道嗎,歐爾諾絲?從進入這間大殿時到現在,我們交談時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和每一絲情緒流露,我都能清晰的回憶起來。”

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掌心的紋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其實我的記性非常好,好到令自己都會困擾。”

歐爾諾絲沒有作聲,只是靜靜聽著李維斯的話,芙羅拉則望著他,眼里閃爍著不解的神采。

“你身后有幾本書,剛剛的兩首詩里有幾個字……我都能記得十分清楚。”李維斯平靜地說,“但是在人生的前二十五年中,我的回憶卻非常模糊。”

“也許是時間令你遺忘了那些事。”歐爾諾絲說。

李維斯微笑著說:“是嗎?也許是這樣,也許你能改變所有的現實,卻唯獨不能改變它。”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支沙漏,沙漏的上半部分空空如也,下半部分卻閃爍著絢麗的星光。

沙漏的蓋板上,用尖銳的物體刻上了一行小字:

“李維斯?漢謨拉比,夏美爾最后的王子,向毀滅之火復仇的夜行者。”

李維斯盯著蓋板上的熟悉字跡,低聲說:“果然如此。”

“天秤星沙漏?”

寒霜之王的深藍豎瞳中閃過驚訝之色。

此時的李維斯的腦中涌現出無數的記憶,就像打開閥門的水槽,瞬間被流水填滿。當那些被抹除的記憶回歸他的腦海時,他身上的衣物也發生了變化: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穿上了樸素而寬松的布衣,但現在回歸成漆黑的斗篷,正如進入大殿前一樣。

夾縫之冠能夠改變現實,寒霜之王是精神領域的王者,李維斯怎么可能不防備這一點?早在他意識到這條冰龍是姬陵中的真正主宰者之時,就已經考慮到當下的情況。

唯有薩拉丁留下的天秤沙漏是寒霜之王無法扭曲的現實,所以李維斯將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刻在了沙漏蓋板上。

一旦他發覺自己身處的現實、過往的經歷都是經過改寫的贗品,他便不再認可這個現實,即使是夾縫之冠也無法繼續維持扭曲的“真實”。

“金屬之身……看來你的確沒有肉身,歐爾諾絲閣下。”李維斯瞇起眼睛,打量著寒霜之王的金屬身體,不禁為這具軀體所代表的煉金技術所震撼——這就是薩拉丁時代的煉金術士的作品。

他轉過身,看向滿臉惘然的芙羅拉,臉上忍不住升起一絲尷尬之色。雖然此時的他已經清醒,但寒霜之王修改過的現實與記憶仍在他腦內……

在那個現實中,他與芙羅拉是夫妻,一起度過了無數個夜晚,共同擁有著幸福美滿的回憶。

“這樣不好嗎?”歐爾諾絲平靜地看著李維斯,“在我譜寫的現實中,你過得不幸福嗎?”

李維斯沒有看歐爾諾絲,只是簡單回答說:“也許抹去痛苦的回憶就能使人幸福,但我并不打算舍棄那些過往。”

他頓了頓,凝視著芙羅拉說:“就像你令我愛上她,但現在我終究是回到了當下的現實,那些感情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她已經是你的妻子,在夾縫之冠的塑造下,你與她的回憶都是真正發生過的事實。”歐爾諾絲強調說,“我沒有制造幻覺,而是改變了現實,就算你從我書寫的現實中脫身,但也無法否定它的存在。”

歐爾諾絲揚起龍爪,爪子上的扭曲指環正是那枚擁有無限偉力的上位圣物[夾縫之冠]。

“我在厄澤生活了上千年,在這段時間里,我創造了許多人,讓他們生活在這座城市里。”歐爾諾絲的眼里透露出淡淡的寂寞,“但這些厄澤人終究是比不上活生生的人……我不想殺死你們,只是想把你們留在這里,只需要做一些小小的修改,你們這些外來者就能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姬陵,繁衍生息。”

“然后,我們誕下后代,為你的國度添滿生機?”李維斯譏誚說,“你的設想很美好,但容我拒絕。”

他伸出手,一把將芙羅拉拽到身前,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大聲說:“還記得虛無圣殿嗎,守秘人?”

他的聲音中染上一抹精神沖擊,在這股沖擊的作用下,芙羅拉的記憶閥門被打碎,無數禁忌學識和古老秘密一齊涌現而出,頓時令她回憶起自己的原本身份。

她身上的厄澤服裝消失了,恢復為原本的裝束,就連左手也重新消失,被舍棄在另一個現實中。

“我到底……經歷了什么?”芙羅拉抓住斷臂,臉色變得十分復雜,她回憶起與李維斯纏綿交織的上千個日夜,一時間又羞又惱。

最令她抓狂的是,這些回憶都是鐵打的事實而不是虛假幻覺……雖然這段現實隨著記憶恢復而被否定,但她還能清晰記得身體和心靈的感受,恨不得想要一頭撞死在墻上。

理論層面上,他們既結合過,卻也沒有。

“別想太多了。”李維斯強忍住尷尬,面無表情地說,“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

說完,他轉頭看向寒霜之王,體內的魔力激蕩起來。

“我們來到此處,是為了終結這一切。”

對于李維斯的勸說,芙羅拉沒來由地感到惱火,她瞪著他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一場夢……只是一場夢……”

凜冬的使者、酷寒之境的學者以及震蕩心靈的詩人——寒霜之王歐爾諾絲,它俯視著李維斯與芙羅拉,發出一聲遺憾的嘆息。

“沒關系,我可以殺了你們,將屬于你們的現實抹除得干干凈凈,然后再創造出完美的李維斯與芙羅拉。”歐爾諾絲從地面上爬起來,深藍豎瞳顯得格外冰冷而深邃,“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就能永遠生活在厄澤,永遠活在我的詩歌里!”

(“難以想象我在姬陵經歷了什么……有時候我真的不想回憶起來,但怎樣也抹不掉那些記憶,這也是扭曲現實的特質嗎?”——《隱秘的記錄》)

(文中的兩首詩《Windmill》和《云》分別出自我自己的詩集《Letter of Letters》和《SIX?SIX?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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