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再看股票，但許文玉還是忍不住，每隔一段時間，就將手機拿出來看看。

秦朗便在老媽忽憂忽喜，變幻不定的臉色中，忐忑地等到了收盤。

最終，水鬼酒以小跌2個點，拖著一條長長的下影線收盤。

許文玉看著收盤價，感慨：“幸虧之前急跌6個點時沒賣，不然我可虧大了！”

秦朗：……

突然覺得自己慫恿老媽炒股，是個極不明智的選擇。

這以后，估計老媽每天的心情，都要隨著股價的波動而波動。

而老媽的心情，直接會影響到他和老爸的生活質量。

股票漲，老媽心情好。

他和老爸會被熱情邀請下館子吃肉。

股票跌，老媽心情不好，臉色更差。

他和老爸估計只能喝些面湯。

……

家具安裝得挺快，收盤沒多久，工人也就收工了。

娘倆對著一應俱全的新家，好一陣歡呼雀躍。

股票小幅下跌帶給許文玉的陰影，也在享受新家高檔家具與家電的過程中，一掃而光。

“媽，我覺得房子挺干凈的，不用打掃。

咱們明天就搬過來吧！”

此時的秦朗，已經完全不敢提到跟錢有關的事。

好容易才轉移了老媽的注意力，他可不想再自討苦吃！

“那哪行？衛生還是要搞的，不然住著多不放心？”

秦朗的建議，不出意外地被老媽否決。

腦子一轉，有了好打算。

“那行！時間也不早了，咱們今天先別忙活了，一會兒我打個電話給楊遠峰，看他明天有沒有時間。

如果他能開著廠子里的貨車來幫忙搬家，再順帶幾個工人過來，幫咱們打掃打掃，那多好？”

這個提議，許文玉果然欣然接受。

電話打給楊遠峰，那頭的聲音很是興奮。

“老四，我正打算今晚打電話給你呢！”

“哦？有什么好事嗎？”

雖然系統之前有關于楊遠峰加分的提示，但秦朗卻不知道，楊遠峰具體做出了哪些行動。

“前天晚上，我回去想了一夜。

你說得對，廠子是我外公和我媽兩代人的心血，我不能輕易放棄！

昨天一早，我把廠子里所有人召集過來開了個會。

讓他們投票選擇，還愿不愿再跟著我，一起面對眼前的難關。”

說到這里，電話里的楊遠峰更激動了。

“老四，你猜結果怎么著？”

秦朗笑笑，“聽你這么興奮，那肯定是大部分人都還愿意跟著你干唄？！”

“不！”

楊遠峰興奮的聲音里，已帶著激動的顫抖。

“不是大部分人！

除了我沒有參加投票，剩下的58人，全部表示要留下來……

老四，我真沒想到，結果是這樣的！”

這樣的結果，秦朗也是沒有想到過。

電話那頭，此時的楊遠峰已化身祥林嫂，絮絮叨叨。

“老四，你沒看到那個場面，真特么讓人既高興又心酸……

虧我之前還想著把他們遣散了，我真特么太沒有擔當！太不是個東西！”

即使隔著電話，秦朗都能感受到，楊遠峰此時既開心又自責的情緒。

本想安慰他兩句，卻又覺得此時說什么，都顯得多余。

最終，他問：“那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他記得，系統的加分提示，是在昨天下午3點多發出的。

而且當時給予的是關于楊遠峰“職業生涯”改變的提示。

那說明在那個時間點，楊遠峰做出了什么行動。

“老四，我就不拿你當外人了啊！

你那筆錢，我已經轉到廠里的賬上，廠子如果能救活，你算大股東，我給你分紅！

如果救不活，那筆錢就算我借的！

以后我就是砸鍋賣鐵，也會連本帶利還給你！”

“滾！”

秦朗笑罵：“是兄弟，就別老惦記這筆錢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準備怎么辦？”

楊遠峰以為他問的那做口罩的事。

連忙說：“你放心，口罩的事我記著呢！我正好有個表舅，在藥監局工作，這幾天我就找他去打聽辦許可證的事。”

轉而又接著說：“昨天下午，我本是打算把拖欠的工資，全額補發給工人。你猜怎么著？”

秦朗說：“老大，你一口氣把話說完唄，讓我猜來猜去的……”

電話里，楊遠峰“嘿嘿”地笑了兩聲，接著又是長長的嘆息。

“都是群對廠子有感情的人啊！

我楊遠峰特么何德何能，遇上這批好人？

他們得知我籌到款子，只先要了3個月的補發工資。

說是廠子要運作起來，需要資金，等以后廠子效益好了，再將剩下的補給他們。

老四，你說我老爸，怎么就不知道珍惜這些工人呢？”

秦朗聽到這番話，也不由嘆息一聲。

“你這是托了你媽媽的福！”

一句話，成功將電話那頭的楊遠峰說得泣不成聲。

好半天，才聽到他吸了吸鼻子，接著說：“就為了我媽，為了這群工人，我楊遠峰拼了命，也得把廠子辦好！

昨天下午，我招集大伙開了個會，讓大家集思廣益，商量接下來廠子該如何辦下去。

會議結束后，我決定了，把現有工人分為兩部分。

一部分仍然做服裝。

全員一起出力線上線下尋找訂單。

同時想辦法去找找以前的老客戶，看還能不能再爭取過來。

另外，我們打算招兩個年輕的服裝設計師。

先考慮設計一些比較新式的符合潮流的服裝，然后拿著樣本去跟人談訂單合作。

劃出來的另一部分人，等許可證辦下來，就專門生產口罩。

雖說我個人并不看好口罩的市場，但我們還是會爭取，看能不能先小范圍地爭取到，青石市幾家醫院的訂單。”

聽到這里，秦朗心落定。

開會并做出決策，從賣廠還債的落魄人，到擔起一廠之長的責任。

這應該就是系統昨天下午加分的原因。

只要楊遠峰肯干，成功是遲早的事。

但他仍不忘強調：“不管能不能獲得醫院的訂單，你口罩這條線的生產都不能停！一定要保證你們最高的產量，生產出來給我囤著！”

電話那頭，楊遠峰笑著說：“知道啦！人沒老怎么已經這么啰嗦？

這話你昨晚就說過了，我都放在心里呢！

哎！對了，你打電話給我，就是問我這些事？”

秦朗這才把搬家的事說了一遍。

“嘿！這事找我就對了！包在我身上！保證一切給你辦得妥妥的！”